梁煥卿這個問題一出,幾個人面面相覷,對視了好幾眼。
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深思熟慮,此次的游戲制度,就像是為陸繪靈的計劃量身定做一樣,而梅貴妃在制定游戲制度時,曾聽齊望舒說起過原先是真的狩獵,在御花園放活兔子供大家射箭,可后來怎么的又變成了用平頭箭射人呢?
這一點讓人匪夷所思,如果陸繪靈有刻意參與,那么梅貴妃如何察覺不到,更加可怖的是,陸繪靈如果說要用平頭箭射人的話,梅貴妃怎么會同意呢?
再者,如若陸繪靈沒有參與此事,那么原本梅貴妃計劃的涉獵方案也是可行的呀,怎么會突然又準備到一半而中途折返倒戈了呢?
幾個人低頭沉默不語,沉思良久,都沒有想到陸繪靈是如何做到這件事的,如果她能干預梅貴妃的制定,怎么能不被梅貴妃發現呢?
要知道,陸繪靈可謂是梅貴妃如今的眼中釘肉中刺,便是她如今來御花園散個步,梅貴妃就猶如炸了毛的貓兒一樣戒備,怎可能讓她來干預自己負責的盛宴。
再者,陸繪靈也不會這么傻的親自來干預吧?若是出了事,雖說第一個倒霉的就是梅貴妃,可是第二個接著就是她了,若是梅貴妃要將臟水全潑給她,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完全可以說她是有意而為之。
而破壞這場盛宴罪名可不小,輕則喪命,重則滿門抄斬。
可是若沒有人干預梅貴妃的想法和行為,梅貴妃要這么以身試險,明明知道平頭箭射人的風險極其之大,若是出了什么事,她第一個脫不了干系,而如今,就是最好的例子,整個盛宴停止了,皇上震怒,全天下都在看這個四四方方的皇宮里鬧得笑話。
這場盛宴涉獵的制度,如果他們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就是最關鍵的一步了,若是要同時讓梁煥卿死亡,梅貴妃擔責任,讓齊景欽回來之后無依無靠,讓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要讓梁大將軍寒心,就只能在這場盛宴的狩獵環節動手腳。
只有讓齊望舒親手射殺了梁煥卿,才能夠激起梁府的憤怒,更有甚者,恐怕還會請求皇上殺了齊望舒以平民憤。
而到頭來,漁翁得利的就只有坐山觀虎斗的陸繪靈了。
任何人都想不到他們這一層,主要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是陸繪靈所為,在這場驚天的陰謀里,陸繪靈始終沒有露面,或者說,明華堂根本就沒有露面。
“有沒有可能,還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人,在幫助陸繪靈辦事?”秦瑞蘭低著頭咬著嘴唇深思了許久,怎么也不知道陸繪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不是陸繪靈,就一定是她身邊親近的人,可是她在宮中親近的人除了她身邊的胥蘭姑姑,就只有太子殿下齊景煬和太子妃趙佩瑜了。
可是這也不可能啊…
且不說東宮的人根本接觸不到儀春殿的事情,那齊景煬和趙佩瑜也絕不可能這么冒險的,齊景欽快回來了,他們東宮正鼓足了勁兒在皇上面前表現自己,任何對自己不利的事都置身事外著,怎么可能往自己身上破臟水呢?
“不可能吧,陸繪靈生性多疑,你看那個在御花園幫她換掉望舒公主箭匣的值守姑姑,不是被殺了嗎?”魏深搖著頭反駁道。
“她在這皇宮里初來乍到,唯一能夠相信的就是她身邊的那個胥蘭。宮外陸家人又不能把手伸到宮里來,再者說,若是真的這樣,梅貴妃娘娘也會發現的。對于這種事,梅貴妃自然是千小心萬小心。”梁煥卿凝重著表情說道。
“那既然不是陸繪靈自己,也不可能是她身邊的人,不可能是東宮,更沒可能是陸家人。那又會是誰呢?”秦瑞蘭真的是要想到腦子爆炸了。
她們都知道是陸繪靈干的,小蓮已死,如今沒有人證,陸繪靈的意圖在她們眼里變得十分明顯了,小蓮的話首先是不可能作假的。
從前也從來沒聽過小蓮與明華堂有什么交集,如果是有,她怎么可能會以身試險來救下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靖王妃呢?
再者說,如果是小蓮故意誣陷陸繪靈,那么極大可能是小蓮背后的人做的這場陰謀,目的就是為了利用她們來擊垮陸繪靈,可是在這整個皇宮里,能設計這樣驚天陰謀且對陸繪靈恨之入骨的人,不就是梅貴妃嗎?
梅貴妃是絕沒有可能這么做的,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況且她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去殺對自己兒子仕途有利的梁煥卿吧。
這怎么也說不過去,所以,小蓮說是陸繪靈做的這件事,就一定是真的。
可是現在僅僅只憑齊望舒和梁煥卿二人親耳聽見小蓮指證陸繪靈,這很明顯沒有說服力,還有可能被人誤以為是幫梅貴妃開脫罪名。
這是最傻的做法,也是梁煥卿絕不可能去做的做法。
“一定還有一個人,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人。”梁煥卿抱著絕不可能放過陸繪靈的決心,一直冥思苦想。
可是這偌大的皇宮里,能夠接觸到梅貴妃,并且讓梅貴妃放下戒備之心的人,會是誰呢?
梁煥卿對皇宮不熟悉,在宮里左右也不認識幾個人,眼下齊望舒還在睡覺,她們的思路陷入了僵局。
幾個人都紛紛坐在一旁沉默不語,殿堂之中燃著炭火,中間放了香爐,云惜姑姑命人燃了定神香,知道今天的事大家多少都受到了一些驚嚇,特意命人點燃的。
殿堂之中香煙裊裊升起,梁煥卿看著那一縷一縷裊裊升起的青煙,不由得有一些神往。
而此時,大殿的門被輕輕推開,云惜姑姑端著一壺熱茶進來了。
月白和筱兒連忙站了起來,生怕被人看到了她們身為奴婢卻不守規矩。
梅貴妃那邊還沒有清醒,不過經過申屠太醫施針之后,多少有一些意識了。
聽老太醫說,只需要一柱香的工夫,梅貴妃便可蘇醒過來,云惜倒也放心了,便惦記著儀春殿來的一些客人們,生怕怠慢了她們,親自端著一壺上好的熱茶過來。
“靖王妃,秦小姐,魏將軍,這是今年新上貢的雪頂,宮外可喝不到,特意拿來給你們嘗嘗。”云惜禮貌的笑了笑,將一杯杯茶水端在幾人身邊。
梁煥卿看著云惜的動作出了神,云惜察覺到了,與梁煥卿對視了一眼,問道:“靖王妃,可是奴婢打擾到你們了?”
今日宮里發生了太多事情,儀春殿也連帶著亂糟糟的,云惜那邊要照顧梅貴妃娘娘,可是心里又總是放心不下梁煥卿她們,便抽空來親自看看。
秦瑞蘭看了看梁煥卿,而后也目不轉睛的突然盯著云惜看個不停。
這下叫云惜緊張的不行,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生怕是有什么地方怠慢了,惹得主子不高興。
“云惜姑姑請坐。”梁煥卿站起身子,扶著云惜坐在自己旁邊。
這是一張大一點的坐塌,中間放了一張梨花木的桌子,云惜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拒絕:“這…這怎么可以!”
云惜心里接受不了,她自幼入宮,從梅貴妃進宮還是個貴人的時候便伺候著,這么多年,從來沒有逾越過。
梁煥卿用力把云惜按在座位上,不容置疑的看著她,對她說道:“云惜姑姑,我有一些話想要問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
云惜看著靖王妃這么認真的眼神,不自然的愣住了,而后呆滯的點了點頭。
魏深見了,連忙看向秦瑞蘭,發出一些輕聲的疑問:“王妃該不是懷疑云惜姑姑吧?”
看著這個架勢,梁煥卿大有可能是懷疑云惜的,云惜在梅貴妃身邊這么久,深得梅貴妃信任,如果她收了陸繪靈一些好處,轉而幫助陸繪靈干預梅貴妃的計劃,按照梅貴妃對云惜深信不疑的態度,陸繪靈幾乎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自己的計劃。
秦瑞蘭搖了搖頭,這任誰都清楚,云惜是絕不可能背叛梅貴妃的,梅貴妃待下人不錯,光是儀春殿一個掃地的宮女,梅貴妃都照伏有加,更何況身邊的貼身婢女呢,要讓云惜背叛梅貴妃,那陸繪靈也給不起云惜想要的好處。
秦瑞蘭深知梁煥卿心中所想,這段時間誰在梅貴妃身邊一直幫著出謀劃策,一直干涉除夕盛宴的事,那這個人就有可能是陸繪靈的爪牙。
而那個人必定行為低調,看似與明華堂沒有任何往來,也定然是一個在宮中口碑不錯的人,在外人看來,那人一定是不接受任何拉幫結派賄賂的人,才有可能深得梅貴妃信任。
如今梅貴妃昏睡不醒,如若要打聽梅貴妃身邊有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人,問云惜準沒錯了。
云惜抬著頭看著梁煥卿,心中有一些不知所措,她看著梁煥卿幾近發光的眼神,有一些害怕:“王妃…您要問什么呀?”
梁煥卿到這個節骨眼,卻沉默了,她在想該怎么問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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