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歡聲笑語不時傳過來。

    姜杉手中握著從父母房中翻出來的身份證，面無表情看著鍋中下的掛面。

    鍋中的水幾乎要熬干，掛面都開始粘鍋，姜杉仍呆站著。

    去申城以后短期目標和長期目標都有了，但是方向太大，她在思考細節。

    首先便是如何接觸到那位老顧客。

    有家庭地址，可也是十幾年后的家庭地址，現在可能那里的樓房都沒起來。

    這就很尷尬了。

    另外，姜杉記得那位老顧客說過，原來想要送孩子到國外學習，在孩子高中的時候找了不少英語老師補習英文。

    姜杉的英語還不錯，能讀能說，重生前為了解國際大牌也是下了一番苦工。

    但是，那位顧客多大年紀來著？

    孩子讀高中了么？

    姜杉皺起眉頭，有些懊惱。

    不說能不能找到那位老顧客，即使找到給孩子補習英語的方法似乎也有些行不通啊。

    那位顧客年紀約摸在五十五左右。

    現在的話也就是三十五左右，二十歲生孩子的話，孩子也不過十五歲左右。

    這個年齡能念高中么？

    “什么味兒？”

    突然間傳來的味道，將思考中的姜杉喚醒。

    “糟糕！”

    姜杉這才發現，煮掛面竟然給煮干鍋了。

    看著鍋中幾乎全部掛面都又變硬了，很是無奈。

    她只好又添些水進去。

    不過幾分鐘，水也就是溫熱。

    姜杉盛出掛面，半硬不軟的就著隔壁時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吃起來。

    對付一口后，她從床底下翻出高中三年的課本。

    將英語和數學課本留下，這倆門課興許還能用得上。

    其余又原封不動的塞回床底。

    高中三年的課本若是賣了，怎么著都得有十幾塊，但姜杉太清楚父母了，那錢絕不會留在她手中。

    再說，十幾塊錢什么都做不了。

    掙錢，等到了申城再做打算。

    “重生，也不是能掌控一切，也有很多無奈的地方！”

    姜杉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好方法找到那位老顧客，只是有幾個不太好的笨辦法，還不一定能奏效。

    索性也不想了。

    她坐在房間中翻看起高中三年的英語課本。

    過去將近二十年，讀寫交流同高中時候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但是高中所學的知識點也早已經忘的一干二凈。

    想要靠做英語家教來接近老顧客，首先底子得扎實。

    姜杉看得認真，一晃已經四個多小時過去。

    鐺啷啷...

    這個時候，姜杉聽到院中鐵門被推開的聲音。

    她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半，知道父母弟弟從隔壁回來了。

    收起書靜等著喝多了的父親進來送衣服。

    原軌跡姜杉記得很清楚。

    因為沒讓去宋家她有些怨氣，父親進來送衣服只是說了‘不要’倆字，便被劈頭蓋臉打到她蜷縮在角落，是母親說了一句當時想不明白很是耐人尋味的話才停手。

    不知道這次不說那倆字會不會有改變。

    咣。

    進家了。

    砰！

    僅隔幾秒，姜杉看著臥室門被踢開。

    進來的姜建國一身酒氣，見姜杉直愣愣的看著他腳步一頓。

    而后反應過來竟然被姜杉鎮住，很是不悅。

    “宋家丫頭的衣服，不穿給你了！”

    姜建國掄起手中提的衣服，直接砸向姜杉，用的力度還不小。

    啪！

    姜杉早知道會如此，一模一樣，抬手便抱住了丟來的衣服，沒讓砸到臉。

    這樣的結果姜建國沒有料到，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這算什么？

    挑戰他的威嚴么？

    站在門口剛要挪出去的腳步又挪回來，同姜杉大眼瞪小眼。

    “啞巴么，連句謝謝都不會說？”

    果然，還是沒有改變。

    “老師就是這樣教你？”

    姜建國吵嚷著，三步并作一步，抬手一巴掌便照著姜杉的頭拍去。

    一切都沒有改變。

    不說話，這頓打因為沒說謝謝還是得挨，說了謝謝呢？

    姜杉相信還是會有理由。

    嘭嘭...

    姜建國下手特別狠。

    只不過，姜杉一下不漏的都用那包衣服擋下來。

    有幾次能剮蹭到，姜杉也好受些。

    即使如此，姜杉看起來還是很狼狽。

    有演的成分在，也是姜建國的力道確實不小。

    木凳到了，姜杉在地上被幾下打到角落，蜷縮成一團，將那包衣服擋在身前。

    不給姜建國造成切實傷害的機會，也屢次將姜建國伸過來抓她頭發的手隱晦拍開。

    姜杉是瘦弱，但憑學習的各種防身這道那道，她一打三都不是問題。

    但她選擇了最和平的方式來結束在這個家的最后三天。

    安靜離開就好，一切還按照原來的軌跡。

    等到了申城在突然消失，以免節外生枝，多了變故，超出掌控。

    “讀死書有什么用，養你這么大有什么用...”

    姜建國動手之余，嘴上也不停罵罵咧咧著。

    蜷縮在角落的姜杉看著慘，但除去拿包的手時不時被剮蹭到，已經通紅，再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偶爾身體因為姜建國的重力撞下墻，她也能承受的住。

    保護好自身之余，姜杉還有功夫透過縫隙看外面的母子倆。

    白靜云的漠不關心，姜森臉有笑容的看熱鬧，十多年沒有變過，這個家對她的惡意從來都是這樣，毫不掩飾。

    “讀死書有什么用...”

    “怎么沒用，這不是就有回報了，還是有些用！”

    白靜云煩了，接著說：“差不多得了，大晚上的煩不煩！”

    哼！

    姜建國恨聲道：“最好順利，要是黃了打不死你！”

    嘭！

    姜杉沒想到最后姜建國竟然還一腳抽在她的肚子上。

    這一腳原軌跡不曾有。

    意料之外的一腳，讓姜杉痛苦的捂著肚子，徹底蜷成一團。

    “家里電視太老了，該換了！”

    “媽，我念大學需要電腦...”

    “摩托車總出毛病，也該換了！”

    “...”

    姜杉痛苦到直吸冷氣的時候，一家三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像是中彩票一樣，高興的數著要買這要買那。

    很久之后，客廳電視聲音沒了，燈也滅了。

    姜森出現在姜杉門口，看著蜷在地上的姜杉只是癟一下嘴，眼有嘲諷離開了。

    等到家里徹底安靜，姜杉才艱難站起來，整個人躬著身子，步履維艱像個老人，關掉房間的燈爬到床上，又縮成一團。

    月關透過窗戶照進來，能看到蜷在床上的姜杉身子還不時顫一下。

    而她原先蜷縮的角落有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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