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說話，哪怕只能遠遠地看你一眼，跟你呼吸一下同一片空氣，我都覺得很滿足。”

    分身的愿望很卑微，能力也很微弱，她只會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在遠方通過電視屏幕看著他。

    蘇喬希望能將她所有的一切，都坦露出來，讓付景堯知道，這些年，并不是他一個人在付出。

    “每次回來的時候，我就再也沒了求死的心，只有對生的渴望，哪怕再苦再累，再難受，我只想活著，哪怕多活幾天。”

    目光慢慢地劃過擺滿了整張茶幾的黑色綿鞋：

    “這些棉鞋是我給你做的生日禮物，鞋墊是我親手納的，每年一套，一共十套。”

    最后一套，是分身蘇喬在病中做的。

    因為手腳沒有什么力氣的緣故。針腳沒有那么密實。

    蘇喬將它們拿在手里，心里微微嘆了口氣：

    “還記得，當初在孤兒院時，你的腳長得很快，腳指頭總會戳破鞋子前面，于是我就給你做了這些綿布鞋。”

    “雖然從來都沒有送出去過，每次摟在懷里帶到北方，又摟著回來。”

    “但就像這鞋墊上的四個字一樣，就算是去了天堂，我也只愿你這一生都能平平安安，順順當當的。”

    希望他一生過得平安，是分身的遺愿。

    “姐，你別說了！”

    付景堯紅著眼，將蘇喬再次緊緊地摟進了懷里。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是我沒有早點發現你的病，讓你吃了這么多的苦，我還誤會你，我就是個混蛋！”

    蘇喬輕輕推開了他，抓著他的胳膊道：

    “不，不說清楚，我知道你心底會一直有個結，你這一生都不會快樂。”

    “還記得之前鎮上的那個小超市嗎？那天，那個老板問我，是不是又來看電視了。”

    “以前家里窮，沒什么錢，連燈都沒有，更加不可能有電視機，我又因為臉上有紅斑，跟村子里的人走得遠，所有有空的時候，就只能走上十來里山路，戴著口罩蹲坐在那小超市的門口，看看你演的電視劇。”

    “透過電視屏幕，看看你有沒有瘦，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看著你得了獎，看著你被很多粉絲追捧，被很多人喜歡，我心里也替你高興。”

    這是分身最高興的時候，有時候會因此而高興好幾天，連草藥湯汁都不覺得苦了。

    “所以，當你跟著導演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雖然意外，但也并不覺得陌生，沒有什么被驚嚇到的表情。”

    付景堯眼角還有淚痕，眼睛卻亮得如夜空的星辰：“原來你真的從第一眼就認出我了。”

    蘇喬當然不會承認，是小四最先提醒她的，伸手捏了捏他的俊臉：

    “你跟十年前變化不大，除了高點，長得俊了點，白了點以外，還是那么瘦不啦嘰的，我又怎么可能認不出來？”

    她家男人，她還認不出來，那還得了？

    付景堯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撅起了嘴：“那你為什么不認我？”

    明明都認出來了，卻一句話也沒有。

    蘇喬挑了挑眉：“我有嗎？”

    “如果不是你，你以為我會讓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住進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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