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傍晚，張若寒醒來了。

    他睜開眼睛好一會，腦子里還是一片空白。

    正坐在窗口桌邊，叉著水果吃的蘇喬轉頭望了過去：“醒了？”

    張若寒機械地轉過來，定定盯著蘇喬這張完美無瑕的臉。

    看了很久，才聲音沙啞地道：“你……你是蘇喬。”

    雖然當時他痛得全身都抽搐了，可他卻沒忘記那張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漂亮精致的臉，還有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蘇喬往嘴里塞了片蘋果，諷刺地斜了他一眼：

    “這就是你所謂的真愛？這就是你付出一切，也要得到的心愛之人？”

    “呵呵，可真高尚。”

    本能，才是顯示一個人真正品質的鏡子。

    在他拉自己去給林秋辭擋子彈的時候，林秋辭幾乎是猶豫都沒猶豫一下，就把他拉過去擋在了自己前面。

    其實那些人的目標是張景煜，只是林秋辭剛好跟他面對面站在同一邊。

    張若寒在那樣的情況下，第一個想到的是林秋辭，卻不是他的大哥，可見他也很冷血。

    “秋……”張若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么。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他只覺得羞得無地自容，又覺得心痛難忍。

    蘇喬白了他一眼：“她好得很，除了心虛不敢來看你以外，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還掂記著一個害了自己的人，你對她還真是真愛，

    只是可惜，人家對你未必就是真愛了。”

    “什……什么？”

    因為麻藥時間未過，張若寒一直沒感覺到什么，此時聽蘇喬一說，他臉色一白，神色倉皇想坐起來，卻又因為全身無力而沒辦法。

    蘇喬走過去，直接將人按回床上：“你還是先乖乖躺好吧，再亂動的話，別說一條腿，連小命都不一定還有。”

    “其中一顆子彈剛好打穿了你的膝蓋骨，你這條左腿算是徹底廢了。”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變成一個殘廢？我……”

    巨大的恐懼充斥著張若寒的腦海，他無法接受自己變成了一個殘廢的事實。

    “少嚷嚷，給你留了條小命已經不錯了，斷了一條腿，也許是你上輩子壞事做多了，報應。”

    蘇喬才不會同情一個殺了自己分身一次，還想再來殺自己一次的渣男。

    從提袋里取出一份離婚協議：“這份協議簽了，你跟我從今天開始，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張若寒整個人都變得渾渾噩噩的，聽到她的話，陡然怒了：“你也要走？你也要離開我？”

    “嗤，別搞得好像我才是什么負心漢似的，想想你這兩年多都做過些什么，又是怎么對我的吧。”

    在結婚當天就逃了，兩年沒有只言片語，沒一點消息。

    兩年后回來，在外面花天酒地。

    再后來遇到林秋辭后，對她更是除了冷眼和謾罵，就是逼迫她離婚。

    “我……”張若寒自知理虧，但他就是不想簽。

    這時門剛好被推開，一身整齊西裝的張景煜走了進來。

    淡淡掃了一眼協議：“簽了吧。”

    “哥……”張若寒很是不甘心。

    張景煜沉默了片刻：“她本來想請律師提離婚訴訟的，是我請求她給你，也給我們張家留份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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