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不想去？”解春不敢置信。
姐妹倆不能回家，解春便在解歡學校附近開找了旅店，開了個房間。
剛一和解歡提起進城，她就說不想去。
解春搞不懂妹妹的想法。
“為啥不去？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啥？”
她心心念念的想把妹妹一起帶進城，之前為了這個拼了命的工作。
后來姚家資助她上學，不得不延遲接她的時間，她一直還覺得對妹妹有愧疚。
現在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解歡腦子進水了？
竟然跟她說不去！
解歡低著個腦袋，別別扭扭的擺弄手指。
她最近長高了，也胖了點兒，看起來明顯比解春走前成熟了。
也比以前更有主意！
“我不能去，我去了，爸咋整？”
“他愛咋咋地，你管他？他有手有腳的，整天苛待你，你還想著他？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走，他能一輩子賴著你？等你嫁人他也跟著，這么下去能行嗎？往后你怎么找對象？”
解歡悶不吭聲。
解春雙手叉著腰，氣憤的說：“就算你還小，考慮不到那么多，你難不成還要伺候他一輩子？以后上大學呢？不上了？”
“我要是走了，爸肯定要鬧的，姐……”解歡仍舊不看她，語氣里難掩倔強：“上一回他找不著你，大鬧村長家，差點出事。這回我也走了，他再鬧咋辦？”
解春狠著心說：“他愛鬧鬧去！都是他自己作，出事也怪不得別人！”
“萬一他鬧到姚家呢？咱們已經夠麻煩人家了，我不想到時候弄得……連你都不能繼續上學。”
解歡說完抬起頭，淚花就在眼睛里打轉。
“你還不了解咱爸？咱倆都走了，沒人管他，他喝了酒真的啥都干的出來。”
解春臉色蒼白，雙手握拳，手臂上甚至有青筋隱隱暴起。
解歡抹了把眼淚，卻仍然繼續流。
房間本就沒有窗戶，沉默，讓姐妹間的氣氛更顯壓抑。
“那怎么辦？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半晌，解春念念的說。
解歡苦笑起來，臉上的淚痕未消，便又添新的。
“沒辦法啊姐，咱們倆是攤上了，總得有一個人管他。”
“那也不應該是你留下，這對你不公平。”解春心疼的看著妹妹。
解歡搖頭：“沒啥公平不公平的，姐，你想走，你不用回來，我留下是我愿意的，咱爸對我挺好，真的。”
她又去抹眼淚，抹完后強扯出一個笑容來。
“你好了就行了，我在家等著，你發達了帶我享福。只要你走出去，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解春抬起手，撫摸著妹妹的頭發，心疼浸了滿眼。
“歡歡，委屈你了。”
“沒有。”
……
解歡不肯進城，解春一直沒有放棄帶她走的念頭，在旅館停留了兩天，逢到機會就會勸她。
奈何解歡脾氣就像石頭，倔強不屈，任憑她磨破了嘴，也不同意。
沒辦法，解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錯過機會。
她在蜃海市還要上學，不能一直停留下去，第四天，她買了火車票，坐著硬座回了蜃海市。
解歡仍舊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該學習學習，回家了，給解平安做飯，忙碌家務，在后者年前絕口不提這件事。
姚慕辰再次抵達山城是一個月后，周六的下午。
解春沒能成功的說服解歡進城，姚慕辰和她賭氣了一個月，每次和她的視頻電話都是游說她，要么就是罵她。
解歡每次都跟鵪鶉似的悶不吭聲的軟抵抗，氣的他胃直疼。
直到他實在忍不下去，一個人跑到山城，親自來捉她。
十一月的山城已經提前進入冬季。
姚慕辰來的這天剛好下了初雪，他依舊沒有跟解歡打招呼，就跑到她學校堵門。
解歡騎著電動車，小心翼翼的從人群中出來。
姚慕辰看見她，上手，一把攥住她的車把，因為他力氣大，解歡竟然真的被逼停在原地。
當她看見姚慕辰那張白的過份的臉，來勢洶洶的瞅著自己，那眼神活像要把她抽筋。
“你怎么來了？”解歡驚訝不已。
心跳紊亂，她第一時間能夠猜到他來干什么。
抓她的。
心底，絲絲拉拉有幸福的感覺蔓延出來。
可馬上，又被濃濃的失落所取代。
他的這份心意她領，但是她走不了。
注定要讓他失望了……
初雪的雪花并不大，一片一片落在姚慕辰的臉上。
在璀璨的星眸中劃出影子，鷹鉤鼻高挺，薄唇抿起來。
“你說我來干什么？下車，跟我走。”他霸道的說。
解歡垂下眸子，不想跟他在校門前撕扯，對他說道：“上車吧，先回家。”
“回什么家？”姚慕辰負著氣的，說話也沒有好語氣，對她更沒有好臉色。
“你明知道我來干什么的，不用回家了，直接跟我去機場，我家什么東西都有，沒有的現買。”
他不傻，知道跟解歡一起回家以后，解平安才不會讓他把解歡帶走的。
解春當時回復姚家也說，是家里有父親，解歡不能走。
姚慕辰這一個月沒少罵解平安是累贅。
而且更讓他生氣的是他爸說了，解歡不去城里，零花錢可以不扣他的，但是實習已經說好了，他必須得去，不能變卦。
他老媽當時還在旁邊故意酸他！
說：“這可不是我們不讓她來，是她自己不來，也不知道你這一頭熱個什么勁兒？有那力氣不去省省，放到學習上面。”
天知道他當時郁猝的想吐血三升。
憋屈！
現在始作俑者就在他面前，要不是因為舍不得，他真想……
他捂著胃，感覺被她氣的又開始疼了。
“我不能去。”解歡說道，她淡定的表情讓姚慕辰氣血翻涌。
“去不去？”他板著臉，冷著聲音。
解歡搖頭。
姚慕辰點點頭，給她豎起個拇指：“解歡，你牛。”
“……”
“我千里迢迢來找你，誠心給你擺在這了，你為什么不跟我走？到底是因為你爸，還是你壓根就沒想過我？我自作多情是吧？因為我熱臉貼冷屁股，我賤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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