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春表演的原著演員接這部戲的時候就已經是知名演員,她從出道就演壞人,每一次都發揮的游刃有余。
解春明知道自己暫時超越不過她,一味的復制沒有特色,而所謂的超越,又由誰來定義?
劇本是死的,角色是活的。
演員如何表演,全靠自己的理解和發揮。
解春在看電影的時候也恨,徹頭徹尾的討厭這個女反派,可是反思時又不免產生同情。
原著演員表演的太好了,幾乎已經沒有了升華演技的空間。
解春只能以自己的方式表演。
演一個不需要同情的壞人,招恨,也能讓人記住!
招生考試的前兩天,解春這段戲已經在導師那里練了幾十遍,接近完美。
下課后,她向導師辭行。
導師笑著拍她肩膀為她祝福:“希望考試的時候評委不會對你扔雞蛋。”
他半開玩笑的語氣,讓解春神經放松。
她太緊張了,只要一想到即將考試,整顆心都會顫抖。
“好好平靜一下自己,想成功,必須穩。”
“我知道。”
次日,解春坐著大巴車來到青川市,車程三個多小時,她抵達的時候是中午。
她仍舊在車站租了間小旅館,落腳之后,她在附近小餐館吃了午飯。
下午要去考場踩點兒,哪怕明知道考試就在學院里,她也想去看一看。
所謂聚集了才子佳人的表演天堂,到底什么樣。
和解春抱著同樣目的的人有很多,無論高矮胖瘦,他們的長相大都屬于群眾間的佼佼者。
解春和他們相比,還是黑,在城里養了一兩年,也只是比解歡白一點。
考生與考生之間互相打量,他們很多都有家長陪同,要么也有朋友在旁邊加油打氣。
解春自己一個人,顯得形單影只。
但她偏偏像是高傲的,自信滿滿,無所畏懼,又不拘一格。
因此,倒是沒人敢隨意評論她。
像“什么人都敢來報名”的聲音不少,但沒有一個是對著她說的。
究竟誰能笑到最后,只有過了明天才會見分曉。
青川影視學院招生錄取名額只有二百,可是報名卻有盡千人。
考試又分為初試和復試,根據解春最近所學積累的經驗,通過初試沒問題,真正決定命運的是復試環節。
初試歷經兩天,解春自然順利通過,復試開始的時候,報名人數從千人減少了大半。
但是解春仍然面對著很大的競爭壓力。
本屆參加復試的老牌童星戲骨有六名,其中三名無需參與復試就已經被破格錄取。
解春就夾在蕓蕓考生中,為老師們表演了那一段兒反派戲份。
不出所料,評委老師沒有中途叫停止,分別在她的卷面上打分,解春沒有多余的時間觀察評委們的表情。
考試的人太多了,根本忙不過來。
解春的表演能被老師從頭看到尾,沒受批判就已非常不錯。
解春前面有考生表演到一半,哭著被評委趕出來的。
評委就說了一句:“你根本不會演戲。”
就把那人否定了。
那個人抱著家長哭的稀里嘩啦的,傷心的樣子為很多人所動容。
解春參加完考試就離開了學校。
考都已經考完了,在緊張糾結沒有必要,人要是有那個命,努力過了,還不成功就只能認命。
考不上影視學院她能干什么?
她是不會放棄的,她可以去豎縣,和那些龍套一樣,另覓出路。
這是她做出的最壞選擇。
剛才在臺上她不是不緊張,而是想到自己這么多年,苦也受了,如今能站在表演臺已經是鍍了光環,若是放在兩年前,這種事情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感嘆人的欲望會慢慢隨著時間膨脹,進城之前,她的希望只是吃飽不餓。
后來進了城,她的愿望又是上學,上了學,她還想走的更高更遠。
她回了蜃海市,寢室隨著她離笑不能再住,無處落腳,她只有以看望解歡的名義暫住姚家。
她和解歡一個房間,和解歡講述著參加考試的經歷……
姚家父母對解春的態度算不上歡迎,但也沒有排斥。
對于她報考影視學院的決定,他們沒有發表意見。
青川影視學院招生考試結束沒幾日,成績就出來了。
解春在姚家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拆信封的時候,她難掩激動的心情,已經開始哭了。
“成功了,你考上了姐!”解歡打心里為她高興。
解春抱著解歡痛哭了一場,不辜負這么久以來的堅持。
姚家父母在晚上聽說這個消息,特意定了飯店為她慶祝。
解春邀請了王樹,還有一直以來輔導她的導師,在飯桌上當面表達謝意。
李燕原本排斥她學表演,帶著點兒小看她的成分,心底認為她肯定考不上。
沒想到解春真的考上了,才摘掉了有色眼鏡,正視她的能力。
姚敬仁說道:“小春,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一句話,作為肯定,說出了在坐所有人的心聲。
解春考上影視學院多光榮?
起碼她脫掉了那層貧苦農民的外衣,她有了一個新的身份——演員。
解春在飯桌上不停的含淚向大家表達感謝,眾人理解她情緒激動,多有包容。
晚上散場,解春回到姚家就打包了東西。
影視學院給他們分配的有宿舍,開學之前,還有一個預備班自愿報名,解春打算參加。
畢竟解歡已經在姚家打擾,她也跟著長時間留下來,會平添許多麻煩。
解春第二天一早辭行了姚家人和解歡,踏上了去往青川市的路途。
青川距離蜃海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她對解歡肯定是照顧不到的。
只能寄希望于姚家人,對姚敬仁和李燕不方便講的話,她可以跟姚慕辰講。
無非是一些叮囑,讓他在開學照顧解歡。
“歡歡不適應新環境,不會跟人交朋友,在學校你多理她。”
“你放心姐,我心里有數。”姚慕辰答應。
解歡目送姐姐背影遠去,盼望到姐姐越來越好,心里的牽掛,有了安放之處。
*
暑假結束,時間來到九月。
解歡開學,升入高一,如愿以償和姚慕辰在同一所學校就讀。
才剛適應當下的生活環境,轉眼,又進入到一個全新的世界,解歡有點應接不暇。
學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嶄新的。
嶄新的校服,嶄新的課本,嶄新的同學……
她的黑皮膚成了班里同學調侃的對象。
張瑞跟她一個班,又坐在前后桌,雖然算是舊識,但是男生女生們各玩各的。
高中學生相交于初中生文靜,男生們喜歡打球,討論電影。
女生喜歡討論明星,唱歌跳舞。
解歡沒什么特別愛好,吃喝玩上面沒有要求,而且剛來到城市,許多生活習慣改不了,她的特立獨行,讓她沒有和同學溝通的話題,因此,她如同解春所料那般,在班里沒有朋友。
她也沒有同桌。
黑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干凈,女生不喜歡跟她坐一起,男生們嘲笑她,問她是不是有非洲血統。
原本張瑞見她可憐,想跟她一桌,怕被同學用有色眼鏡對待,打消了念頭。
高中生不像初中,男女之間有一些風吹草動就容易引發誤會。
他可不想剛開學就被傳風言風語。
姚慕辰每天上學放學都和她一起走,他們倆坐公車,解歡不讓他去班里找她,跟他說在學校就當不認識。
姚慕辰在學校里太招眼,又是學生會成員,這屆新生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解歡時常聽見女生們討論他跟誰走的近。
張凱、王宇。
孫澤雅是唯一一個經常出現在他身邊的女生,也被人議論的最多,有好有壞。
更多的聲音說孫澤雅跟姚慕辰相配。
同樣的優秀外表,同樣的多才多藝,同樣學習好,同在學生會,又不時在一起打球。
解歡拿自己跟孫澤雅比,感覺自己仿佛卑微到了塵埃里。
沒有一點兒可比性。
她不想大家在討論里再加上她的名字,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到了他們口中,該有多么的不堪。
姚慕辰每天喊她一起吃午飯她都是拒絕的,他來找人,她也是裝作沒看見,板著臉從他身邊走過。
姚慕辰心有體會,她敏感自卑,不愿成為群眾焦點。
他第一次,為自己生的太顯眼而惆悵。
解歡在學校躲他躲的太過了,他根本沒有打算追他,她一錯身就撒腿開跑,好像后面有狼攆。
姚慕辰發出無奈嘆息。
開學一周,他們倆明明近在咫尺,卻偏偏,相見不能相認。
這種感覺,真的糟透了。
解歡的心里狀態根本就不健康,姚慕辰非常擔心,她這樣怎么好好學習?
她并不快樂,感覺做什么都是循規蹈矩,完成任務一樣硬撐。
終于,在度過雙休日后,周末那晚,他把解歡堵在房間里,跟她剖開心扉,敞開了談。
“你到底怎么想的?解歡,你能不能自信一點兒?是你丟人還是我丟人?我們的關系明明那么好,為什么在學校要裝作不認識?跟我走在一起,誰能吃了你?還是你們班有人欺負你,你跟我說,誰敢,我去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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