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哪知道他過去是什么形象。
他是無極界第一大妖也好，他是妖怪圈的食物鏈底層也好，他又沒見過別的妖…
關(guān)于形象問題，南山更不能理解的，其實(shí)是清光的身材問題。
彼時，在得知自己的貓成精了之后，他趕緊伸出手，從頭到腳的把他順了一遍。
就像初見時那樣，翻過來調(diào)過去，從腦袋尖到尾…如今倒是沒有尾巴了，神奇。
清光被他順的像個傻貓。
初見時，這個人類是因?yàn)橐o受贍他檢查傷口，所以被這么羞辱一通，清光也認(rèn)了。
可如今他除了少了顆內(nèi)丹，從無極界第一大妖，變成無極界妖怪圈食物鏈的底層之外，身上的傷早就愈合了��！
他這翻過來調(diào)過去的順個什么勁兒��！
對此，南山表示：“倘若我突然告訴你，其實(shí)我不是個人，是個妖，難道你不想仔細(xì)檢查一番，看看妖和人有什么不同嗎？”
好吧，這話的有道理。有合理理由的情況下，他也很樂意這樣仔細(xì)檢查一番南山的身體。
清光哼哼一聲：“那你檢查完了嗎，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了嗎？”
南山：“好像和一個正常男子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比一般男人更加英俊偉岸一些？”
南山彎了彎嘴角：“不是�！�
“……那是啥？”
“只不過我原以為，按你做貓時的那個體型，你的人身應(yīng)該會更圓潤一些的，沒想到你的腰身如此纖瘦。還是，你原本是比較圓潤的，都是因?yàn)榫任也攀莩蛇@樣？”
清光嘴角一抽：“……老子原本就這個身材！救你是變虛了，不是變瘦了！呸，虛什么虛，是變?nèi)趿耍 ?br />
虛和弱有什么分別，值得他這樣單獨(dú)強(qiáng)調(diào)？
南山微微疑惑：“那如果多吃一些，能像做貓時一樣長胖嗎？”
清光警覺的一挑眉：“干什么，你就這么喜歡把老子喂胖？瘦一點(diǎn)不好看嗎？”
“也不是。”
南山撈過清光的手，擱在掌心擺弄了兩下，復(fù)又放下：“只是覺得，你這一瘦，爪…手上都不好捏了�！�
“……”
那他不管。
既然如今都是一副人樣了，禮義廉恥什么的，偶爾還是要注意一下的，所以比起好不好看來，好不好捏它真的一點(diǎn)都不重要。
所以到底好不好看��！
清光兜了幾個圈子也沒套出來，俊臉一皺，直接朝南山問道：“我問你，你覺得老子長的好不好看？”
南山：“我怎么知道你長的好不好看�！�
清光：“？？？”
默默閉上眼，南山淡淡道了一句：“我又看不到你長的什么樣。”
……
“那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眼睛壞掉了，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見了�！鼻骞廨p嘆一聲，“可我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明明我已經(jīng)將他體內(nèi)的蠱蟲全都逼出來了，也將他的肉身修復(fù)的很好，除了不能呼吸、沒有心跳之外，絕不比他二十出頭最風(fēng)華正茂的那時候來的差�！�
“可為什么他的眼睛始終看不見呢？”
“雖然他總?cè)缃襁@樣的生活已經(jīng)很好了，看不看得見他都不在意，可是…”
清光皺著眉，眼眶發(fā)紅：“他那么喜歡畫畫的一個人，我怎么能看著他就這樣盲下去呢？”
“所以我那時寫信給你，希望你能出手相助。你是神仙，總有辦法的。”
他了這一夜的故事，還專門寫信到地府去請她，只是為了給一個凡人治眼睛，將離會信他這話就有鬼了。
但既然敵不動，那她也不能動。
于是排空那些生生死死，和所有其實(shí)并不屬于當(dāng)下這個故事、這個饒情緒。
將離道：“你幫你一個忙，再加予你五千年壽命，你就會把你五分之一的財(cái)產(chǎn)送給我，看在這些財(cái)產(chǎn)的份上，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不過究竟要怎么幫，我還要看過他的情況才知道�！�
果然，聽罷她這樣“公事公辦”的回答，清光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起來。
將離見狀，又道：“但凡事一碼歸一碼，你身為地府的無極使者，知法犯法，強(qiáng)行復(fù)活一個死人，這筆賬又要怎么算？”
清光要掀桌子了。
但他想了想，冷哼一聲：“再大的罪過那也得等我死了之后再承擔(dān)后果吧？我犯的是冥律，你是冥王，總不能在我還活著的時候就拉我去地府受刑吧？”
范無救迷惑了：“你哪來的自信因?yàn)榉傅氖勤ぢ�，活著的時候就可以逃脫罪責(zé)了？罰你就罰你，還要管你是死的時候還是活的時候？”
？？？
不是吧？
清光嗖的一聲往桌后一躲：“不行！你們休想抓老子回地府！老子好不容易恢復(fù)的人身，好不容易把他救回來，安生日子還沒過幾年呢！這時候把我們拆散，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范無救：“不必拆散啊，一起帶回去不就行了。你以為這事兒他能摘出去？他這樣的活死人留在人間本來就不合理合法啊�！�
清光懵了：“別，別��！他這一生過的還不夠慘嗎？他這輩子到現(xiàn)在，唯有死后這幾年稍稍輕松些，無常爺，您就不能善良一回嗎？”
腦子里像是突然被楔進(jìn)根釘子一般，將離猛地被清光那句“唯有死后這幾年稍稍輕松些”給扎的腦子生疼。
于是那些好了要排空的，并不屬于當(dāng)下這個故事、這個饒情緒，就這么排山倒海一般涌上來。
范無救是不可能善良的，永遠(yuǎn)都不可能善良的。
所以她只能捂住他的嘴，將他擋在身后，低著頭的朝清光嘆道：“在你的孤云隱好好活著吧…”
清光愣了一下，剛想問一句“你這意思是不打算罰我了？”，又立馬憋住，改為：“這可是你的，騙饒神仙遭譴！”
以將離的身形，哪里擋得住比她高過整整一頭的范無救？
這位地府的無常爺，或許寬容隨性了一整晚，唯有當(dāng)下，在聽到清光完這句話的當(dāng)下，朝他露出了惡鬼的神色。
他一雙沁著血色的眼，森寒至極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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