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xié)議,這四個字格外醒目刺眼。
宋央看到協(xié)議,心情并沒有太大的起伏。畢竟平時莊鈺對她就沒有好感,哪怕后來她與謝戎城結(jié)婚,那也是迫于外界的壓力,還有謝老太太的意思,莊鈺才不能不點頭。說到底,對于宋央這個兒媳婦,她始終都沒有真正從心里認可。
面對莊鈺的態(tài)度,宋央早有預料,但看到這份離婚協(xié)議中的條款,以及內(nèi)容時,她整顆心卻驟然一沉。
“等到孩子平安出生,無論男女,我都會給你一大筆錢,哪怕日后你什么都不做,也足夠你后半輩子衣食無憂。唯一的條件就是孩子留在謝家,從此與你沒有任何關系。”莊鈺身姿挺直,擺出當家主母的氣勢。
宋央深吸口氣,掌心落在腹部輕撫,“那我也告訴您,你們的錢我不稀罕,一分都不會要,但是我的孩子,是我的,誰也不能帶走!”
“你——”
莊鈺蹭的站起身,因為宋央的態(tài)度與回答,心中的怒火翻涌起伏,“你肚子里的孩子姓謝,既然是謝家的孩子,那就絕對不允許養(yǎng)在外面!”
聞言,宋央輕笑了聲,一雙明亮的黑眸不怒不悲,“雖然孩子姓謝,但我才是母親。孩子的監(jiān)護權,應該由我和謝戎城承擔,與您……沒有關系!”
最后四個字,宋央說的斬釘截鐵。
莊鈺神色慍怒,全然被她的頂撞氣炸。可這會兒宋央肚子里還懷著孩子,縱然她再生氣,終究還是心有顧忌。
“果然是宋家教養(yǎng)出來的好女兒啊,像你們這種門風不正,德行有虧的人家,我怎么可能讓我的孫子跟著你?”莊鈺紅唇緊抿,保養(yǎng)得宜的臉頰難得顯出一片怒意,“在這新城里,謝家說出來的話,還沒人敢不給面子。離婚后,你以為,你真的可以帶走孩子嗎?”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狠狠收緊,宋央面色強裝鎮(zhèn)定,直到莊鈺氣哼哼離開,她強撐的那口氣才松懈掉。
整個人靠在沙發(fā)里,宋央只覺得手腳冰冷。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胎動,嚇得她立刻深呼吸,迅速調(diào)整緊張的心情。
“寶寶,媽媽沒事。”
宋央忍住眼淚,但聲音還是禁不住哽咽。她張開雙手緊緊護住肚子,依舊無法抑制心底的恐懼。
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問題,這也是她哭求尉遲軒幫她隱瞞懷雙胞胎真相的最大隱憂。也許她之前的那些預感真的應驗了,總之事情的發(fā)展,一步步終于走向最極端的那個點。
孩子,是每個母親的命。
可她也明白,謝家這樣的大家族,絕對不會任由自家的骨血在外。更何況,謝戎城是謝家的唯一繼承人,他的孩子,自然,也必須,要留在謝家。
可是她呢?
宋央盯著茶幾上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臉色一片慘白。他們怎么可以如此無情,如今孩子尚在她的腹中,他們卻已經(jīng)開始籌謀,要如何將她的骨肉與她分離。
午后,黑色轎車停在北樓前。謝戎城下了車,大步跨上臺階,他在拾光停留不久,匆匆處理完公事就趕回家。
“六爺。”傭人們見他回來,識相的退開。
男人脫掉西裝外套,看到宋央坐在沙發(fā)里,正在發(fā)呆。他洗了手,拿來削皮的水果,緩緩走到她的身邊,“吃午飯了嗎?”
茶幾上面,攤開擺放的文件夾并沒收起。謝戎城放下果盤,無意中掃了眼那份東西,好看的劍眉瞬間蹙起,“這是誰給你的?”
宋央目光坦然,“你媽媽。”
“我媽?”謝戎城厲目,那張俊臉的神情立刻變的陰沉。他坐在宋央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她還說過什么?”
“她說,等我生了孩子,會給我一大筆錢,足以讓我以后的生活衣食無憂。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我把孩子留在謝家。”
聽到她的話,謝戎城眼底的神色更加陰霾。他抿起唇,偏頭看眼身邊的人,道:“那你是怎么說的?”
“我說,我不要錢,只要孩子。”
“……”
男人沉下臉,一把轉(zhuǎn)過宋央的肩膀,迫使她面對面望著自己,“我之前和你說過什么?”
面對男人的質(zhì)問,宋央平靜的黑眸動了動。她抿著唇,盯著他的眼睛問道:“謝戎城,你會搶走我的孩子嗎?”
“……”
他們兩人的關注點,顯然不在一起。
謝戎城薄唇緊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神漸冷,“宋央,我說過,我不會離婚。”
是的,他不同意離婚。否則,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安排好這些事情。
然而,男人的回答,并沒有平復宋央心底的恐懼。她盯著男人銳利的眼眸,再次問道:“所以說,你也會和他們一樣,要來搶走孩子?”
“不是搶。”謝戎城瞇了瞇眼,望向宋央的眼神透著一股強勢霸道,“我的孩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頓了下,他雙手捧住宋央的臉頰,沉聲道:“而你,也必須和我在一起。”
“……”
心底某處狠狠揪了下,宋央看到這男人眼中,如同往日的桀驁霸道,整個人都打了個冷顫。也對啊,堂堂謝家的六爺,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的孩子被人帶走?!
呵呵。
宋央猛地抬手,一把將面前的男人推開,隨后她站起身,頭也不回的上了樓,并且重重的關上臥室的門。
眼見宋央頭也不回的走遠,謝戎城臉色緊繃的站起身,又看眼茶幾上的那份離婚協(xié)議,大步走向主樓。
他的婚姻,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孩子,全都應該由他來做主。哪怕是他的父母親人,也沒有權利干涉或者參與!
二樓,主臥。
天色漸沉,懿園中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宋央拿起邊上的手機,反復幾次才下定決心。如今的她,如同驚弓之鳥,她只想保護她的孩子,不與她分離。
“喂,唐唐。”宋央握著手機,壓低聲音。
唐遇聽到她的聲音,語氣焦急不已,“親愛的,我剛要給你打電話呢,你的事情我聽說了,怎么會這樣?”
宋央吸吸鼻子,其實她很想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不過此時,再說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她斂下眉,神情變的緊繃,“唐唐,現(xiàn)在我有事要求你幫忙,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也是我唯一相信的人。”
電話那端,唐遇愣了下,繼而回答:“你說,無論什么事情,只要我能辦到,我都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你。”
聞言,宋央鼻尖一酸,穩(wěn)定情緒后迅速與唐遇交代清楚。
一連幾日,懿園內(nèi)的氣氛低沉壓抑。謝戎城早上從書房出來時,客廳內(nèi)還沒有人,宋央沒有下樓,只有傭人們在進出打掃。
半響,男人沉著臉離開,傭人們只覺得周身冷意又降了幾個度。
早上的例行晨會結(jié)束,男人雙手插兜回到辦公室。他的臉色很難看,剛剛開會的時候,不但主管們一個個都被罵了,甚至連霍行止都沒有挨到好臉色。
不多時候,助理敲門進來,臉色有些異樣。
男人挑了挑眉,“有沈妍的消息?”
“不是。”助理搖頭。這幾天他都在找尋沈妍的下落,但這個女人好像藏了起來,家里沒有人,劇團也沒她的蹤跡。
“那是什么事情?”謝戎城神情低沉。
助理舉起手中的一份快遞單,猶豫片刻才放到男人的書桌上,“六爺,這個是……”
“是什么?”
面對男人的質(zhì)問,助理只想原地消失。他無奈的閉了閉眼,鼓足半天勇氣才敢開口,說道:“這是法院寄來的。”
法院?
謝戎城倏然抬起臉,緩緩放下手中的簽字筆,將快遞單拆開,等他看過里面的東西看過后,臉色大變。
大概三十分鐘后,男人將車停在北樓前。
餐桌前,宋央正在低頭喝粥,阿萊站在邊上給她講笑話,可惜她半天一點兒都沒笑,倒是把阿萊說的口干舌燥。
“小姐,你多吃點。”阿萊見宋央只喝半碗粥就不動了,心中非常擔憂。這幾天,小姐和姑爺?shù)年P系又變的很緊張,他們這些傭人都不敢多說話,北樓的氣氛莫名低沉。
宋央搖搖頭,她最近胃口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臨近預產(chǎn)期的緣故,她晚上睡不好,食欲也變的越來越差。
阿萊端來新鮮的水果,正琢磨要如何逗弄宋央多吃點。可她剛把水果拼盤放下,就看到男人氣沖沖走來的身影。
“……六爺。”
阿萊都沒敢喊姑爺兩個字,硬生生被男人的冷冽氣場嚇到。
宋央看眼來人,又看到阿萊的緊張神色,立刻朝她笑了笑,道:“我中午想吃雞湯小餛飩,你去準備點。”
“好。”阿萊察覺到氣氛不對,立刻轉(zhuǎn)身走進廚房。
偌大的客廳中,轉(zhuǎn)眼只剩下他們兩人。謝戎城抿唇站在原地,舉著手中的那份快遞,目光灼灼的望向?qū)γ娴呐樱澳闳シㄔ浩鹪V我?”
呵。
謝戎城心中怒火高漲,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起訴。最可笑的是,起訴他的人,竟然是他的妻子?
這一紙離婚訴狀,不僅震驚了世人,更是又在謝家激起不小的風波。
宋央目光微抬,并沒有回避他的眼神。她神色平靜的坐在椅子里,那雙黑眸除去往日的純澈,如今更多出幾分堅毅,“我之所以去法院起訴,只是為了保護我的權利!”
謝戎城反手將東西丟在茶幾上,大步走到宋央面前,雙手扣住她的肩膀,質(zhì)問道:“你要離婚?”
聞言,宋央眼神動了下,“謝家的六少奶奶,我擔不起。”
“宋央!”
男人目光深邃,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想要離婚?”
深吸口氣,宋央不自覺伸出雙手,牢牢的護在腹部,“謝戎城,我們離婚吧。”
她的聲音很輕,也很低。如今她的身世曝光,即便謝戎城用雷霆手段掩蓋,但紙到底包不住火。
謝家地位尊貴,她一個宋家的私生女,實在配不上謝家唯一的繼承人。
“我只要孩子。”宋央咬著下唇。
“孩子?”謝戎城怒極反笑,“那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人帶走我的孩子!”
“謝戎城——”
宋央猛地拔高聲音,她不敢置信的瞪著面前的男人,唇色刷的變的慘白,“你,你真的要和我搶孩子嗎?”
男人忽然彎起唇,那張盛世美顏在宋央眼底,一點點兒又變回曾經(jīng)那個桀驁不馴,目空一切的男人,“只要我想,沒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做到的。”
“你……”
北樓內(nèi)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傭人們盡數(shù)都站在門外,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誰也不敢貿(mào)然進去。
謝老太太拄著拐杖,在謝戎晗的攙扶下,沉著臉大步走來。
“怎么回事?”謝老太太進來,聲音不怒自威。
謝戎晗看到宋央臉色發(fā)白,立刻乖巧的過去,伸手扶住她的腰,“大嫂,不要和我哥吵架了,你還懷著孩子,小心嚇到寶寶。”
宋央低著頭,眼眶有些發(fā)熱。
莊鈺聽到這邊的動靜,很快也過來。尤其看到謝老太太也在,她自然小心的上前伺候,“媽,怎么驚動您了?”
“哎。”謝老太太嘆口氣,瞥眼身邊的兒媳,目光深沉。
莊鈺看到婆婆的臉色,不自覺低下頭。
“小晗。”謝老太太轉(zhuǎn)身坐到椅子里,伸手朝茶幾上指了指。謝戎晗立刻會意,拿起茶幾上的東西遞過去。
謝老太太打開看了眼,臉色跟著沉下來,“胡鬧!”
老太太顯然生了氣,目光落向宋央高聳的腹部時,語氣終究有所緩和,“央央啊,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怎么還鬧到法院去了?”
“法院?”莊鈺一驚,低頭看眼婆婆手中的東西,差點氣吐血。好個宋央啊,她今天鬧的這出,是在和她慪氣?!
“奶奶。”宋央微微低著頭,道:“這件事是我不好,驚動您了。”
“宋央,你竟然敢去法院起訴?!”莊鈺攥著那封起訴書,氣的全身都在發(fā)抖,他們謝家這位六少奶奶,可真是本事啊,竟然敢鬧到外面去?
這不是讓整個新城的人,都來看謝家的笑話嗎?!
“我并不想把事情鬧大,”宋央語氣平靜的解釋,“我只想要保護我的孩子。”
“你——”
莊鈺沉下臉,怒不可遏的拉過身邊的兒子,“老六,像她這樣的女人,你還不肯和她離婚?”
謝戎城眉眼沉沉,“我說過,她永遠都是謝太太。”
“老六!”因為兒子這句話,莊鈺險些暈倒。這可是她親生的兒子啊,當年十月懷胎生下他,卻沒想到他的兒子竟然沒把她這個親娘放在心上。
“好了,都給我閉嘴——”
謝老太太沉著臉,拄著拐杖,面色陰郁道:“這個家里,我還活著呢,什么離婚不離婚,從今天開始,誰也不許再給我提離婚兩個字!”
“……”
先是被親生兒子嗆聲,如今又被婆婆壓制,莊鈺臉色刷的一白,只覺得心臟病都要犯了。她堂堂謝家的當家主母,卻因為這個宋央幾次三番被奚落,真是太過分了!
半響,莊鈺沉著臉離開北樓。
謝戎晗看到母親氣沖沖走遠,想追又不敢追。宋央的身世被曝光后,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的遭遇,心中頗為感慨。
但她對于宋央是發(fā)自心底的喜歡,她當然不希望宋央與哥哥離婚。
謝老太太到底是長輩,她親自發(fā)了話,沒有人敢反駁。宋央抿唇坐在椅子里,看到老太太離去的背影,眼眶莫名一陣酸澀。
不遠處,謝戎城長身玉立,久久沒有說話。
客廳中只有他們兩人,隔著一段不遠的距離,他們兩人就那樣一站一坐,誰都沒有先開口。
仿佛誰要是先開口,就會打破這種不真實感。
早上,舞蹈排練室。
多日來,沈妍都沒有露面。她向劇團請了假,今天才出現(xiàn)。換好練功服,她直接來到排練室,進去后豁然發(fā)現(xiàn),有幾名她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那些男人們個個身材高大,一看就不是善茬。
不過這些人,沈妍之前就見過。她并沒感覺意外,甚至因為這些人的到來,心中隱隱升起幾分歡喜。
“你們找誰?”安耐住心底的情緒變化,沈妍努力裝出一副緊張的模樣。
宋征沉著臉走上前,盯著沈妍的眼睛問道:“你不認識我?”
“你是?”
沈妍故作驚訝的瞪大眼睛,“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六嫂的弟弟吧。”
“呵。”宋征冷笑聲,目光陰霾的瞪著沈妍,質(zhì)問道:“謝戎城已經(jīng)和我姐結(jié)婚了,你打有婦之夫的主意,不嫌惡心嗎?”
舞蹈排練教室外,劇團的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也都到了。但大家看到教室里面的情況,紛紛都站在外面,不敢貿(mào)然闖入。
眾人聽到里面的對話,瞬間面面相覷,竊竊私語起來。之前因為沈妍在劇團備受謝夫人關心,曾經(jīng)就有人私下議論過,不過那時候大家也沒找到什么證據(jù),只能嘴上說說罷了。如今正牌的謝家六少奶奶的親弟來鬧事,大家這次可都驚的嘴巴都合不上。
舞蹈教室落地窗敞開著,沈妍站在窗前,因為宋征的話臉色一白,“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和六哥什么事情都沒有,你這是血口噴人。”
邊上的壯漢走上前,朝宋征問了句,“宋征少爺,您不用跟這女人廢話。像她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不能這么溫柔,讓兄弟們好好教訓她一頓,她才能知道什么叫怕!”
宋征抿起唇,點了點頭,“你們動手吧。”
“好嘞!”
幾名壯漢叫囂著沖上前,拎著手里的棒球棍就開始砸東西。舞蹈教室內(nèi)的落地鏡,還有桌椅板凳,霹靂巴拉便被砸成稀爛。這些人雖然表面囂張,實則只想要嚇唬人,并沒有真的對著沈妍動手,無非都是砸砸東西。
“啊!”
沈妍抱著腦袋不住躲閃,嚇得一個勁尖叫:“你們要干什么?來人啊,救命啊!”
舞蹈教室外的眾人,看到這個架勢,更加不敢貿(mào)然過去。畢竟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而且他們目標明確,只為沈妍一人而來。
再說,沈妍年紀輕輕就當上劇團的舞蹈家,多少人背地里對她羨慕嫉妒恨。只不過平時有謝夫人為她撐腰,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看到有人來收拾沈妍,甚至有些人心中還頗為覺得解氣。
“你們不能冤枉我,我沒有做過勾引人家老公的事情!”
沈妍還在不停狡辯,宋征心底的怒火一浪高過一浪,“特么的,你還不承認?你發(fā)給我姐的照片,我都看到了!”
宋征氣的一陣吼,大步?jīng)_到沈妍面前,惡狠狠瞪著她,“沈妍,別以為我姐好欺負。只要有我在,誰也別想讓我姐受委屈!你以后要是還敢打我姐夫的主意,我饒不了你?!”
沈妍驚懼的后退幾步,直到她的腰抵上露臺的扶欄。前方那幾名壯漢還在砸東西,沈妍挑眉看眼教室外面,不少劇團的同事們都在好奇的張望。
忽然間,沈妍詭異的笑了聲,看著宋征的眼神帶著幾分挑釁,她壓低聲音,道:“宋征,其實你說對了,我就是喜歡謝戎城。而且我喜歡他,已經(jīng)喜歡很久了,這件事你姐姐很清楚呢!”
“你——”
宋征怒不可遏的伸出手,掌心在沈妍肩膀推了下,“你再說一遍?”
“不要!”
面前的女人,猛地尖叫聲,便往后倒去。護欄不足以支撐一個人的身體,沈妍整個人翻出護欄,身體直直摔下樓。
舞蹈教室的二層,原本搭建著休閑的涼棚,以供大家平時休閑娛樂。可惜前天一場暴雨,那個涼棚被打破,恰好有維修工人收起來拿去修理。
沈妍下墜的速度很快,當她的身體迅速落向地面時,她的心不禁咯噔下。原本她事先看過位置,從三樓舞蹈教室的陽臺落下去,二樓剛好有個涼棚,棚面可以緩解她下墜的速度,雖然看著兇險,但并不會真的傷勢嚴重。
可如今……
沈妍只能看到眼前瞬間下墜的景物,緊接著她就感覺自己重重落下來,失去意識。
“天哪,有人墜樓啦!”
“快點叫救護車!”
“報警啊——”
四周此起彼伏的聲音,徹底亂了套。宋征杵在原地,怔怔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腦袋還有點懵。他剛剛只不過推了沈妍的肩膀一下,那力量根本不足以將她推下樓!
“宋征少爺,您怎么真的動手啊?”拎著球棍的壯漢傻了眼,“殺人可是犯法的啊,這種事情我們不做!”
“殺人?”宋征驚愕,俊臉慘白,“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那女人都摔下去了,這么高的樓,不死也要殘廢!”
“……”
宋征腦海中一片空白。
懿園,北樓。
不知道過去多久,陽光順著落地窗照射進來,斜斜的落在地板中。回廊里,傭人們小心翼翼的做著事情,彼此都不敢交談。
剛剛北樓內(nèi)爆發(fā)的爭吵聲,大概把大家都嚇到了。自從宋央嫁入謝家來,北樓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這樣人心惶惶,緊張不安的氣氛。
平時私下里,傭人們對于這位六少奶奶都很喜歡,她不但為人隨和,對下人們也都很親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宋央也都會分給大家,一起玩鬧。
可最近這些日子,北樓不但氣氛壓抑,甚至大家連個玩笑都不敢開,日子過的謹小慎微,每天都很難熬。
客廳的椅子里,宋央坐的后背僵直,小腿抽筋,這才不得不站起身,準備回到樓上臥室。
“嘶。”右邊小腿一陣酥麻,宋央本能的低呼聲。
男人大步上前,扶著她坐下后,彎腰蹲在她的面前,輕抬起她的右腿,“抽筋了?”
宋央抿著唇,眼見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她腿間按摩。這個動作,自從宋央懷孕后,謝戎城重復過很多次,如今已經(jīng)非常熟練。
“好點了嗎?”
“嗯。”
宋央應了聲,垂下的目光剛好與男人揚起的視線相遇。她下意識想要躲閃,卻先一步被謝戎城握住雙手。
“央央。”男人動了動嘴,剛要開口,但被打斷。
桌上的手機突兀的響起,宋央拿起電話,看到來電顯示時,不禁怔了怔。她沒有馬上接聽,任由鈴聲結(jié)束。
謝戎城距離她不遠,自然也看到那個號碼。他并沒催促,也沒多問,只動作溫柔的,繼續(xù)為她按摩小腿。
須臾,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宋央看眼號碼,來電人是關雅涵。自從知道身世的真相以后,她終于想通為何這么多年來,媽媽始終對她不親熱。
原來,那根本就不是她的母親。
稍稍平復下心底的情緒以后,宋央才把電話接聽,“喂。”
“小央!”
透過手機聽筒,關雅涵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小征出事了,他被警察帶走了!”
“什么?”宋央咻的變了臉,“你說什么?”
電話那端,傳來關雅涵的哭訴聲,宋央聽的不算真切,但依舊能夠從關雅涵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述中聽出事情的嚴重性。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整顆心漸漸往下沉,掌心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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