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厲拿鼠標(biāo)點滑輪,看似簡單的符號和線條,往下看去,內(nèi)容有很多,不過都是他看不懂的日期和標(biāo)點符號,還有加號減號和小小的圖畫,若不是期間偶有他和葉沉沉的名字,蕭厲根本找不到這個東西跟葉沉沉和自己,哪怕一丁點的關(guān)系。
蕭厲不信,以他的自傲和聰明,他根本不覺得這世上會有他看不明白的文件。
不信邪的蕭總,翻來覆去的翻著葉沉沉的U盤從前到后研究了四個多小時,期間延遲了兩個會議,推掉了一個應(yīng)酬,愣是連半點這個U盤當(dāng)中的內(nèi)容,都沒有搞清楚,他甚至想不起來,U盤上面的日期對應(yīng)的這一天,他和葉沉沉,曾經(jīng)發(fā)生過事情?
蕭厲單手撐住額頭,閉上眼睛,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在眼窩處留下一片暗影,久遠(yuǎn)到七年前的日期,值得葉沉沉專門記錄的內(nèi)容,是什么?
想不明白,蕭厲睜眼看時間,還有半小時就下班了,他素來不樂意徒勞無功,既然自己無法拉扯清楚,那就讓能夠說明白的當(dāng)事人葉沉沉,她自己過來解釋清楚。
葉沉沉接到蕭厲的電話,她先是一愣,已經(jīng)有十多天了,從上次蕭厲說讓別人接手她的工作之后,這些天她安心的交接工作,他真的沒有再找她,她還慶幸,終于可以不用過自己不喜歡的生活,也不用戴上自己討厭的面具,去討好別人了?
那么現(xiàn)在,當(dāng)葉沉沉再次看見手機屏幕上這個熟悉到骨血里的手機號碼的時候,她內(nèi)心是拒絕的。
可是沒有辦法,多年來被壓迫的習(xí)慣,她內(nèi)心的拒絕沒有手指本能的反應(yīng)快,等她明白過來自己在做什么的時候,電話已經(jīng)被她接通了。
“您好,蕭總!”
電話接通的瞬間,如影隨形的笑容像人皮面具一樣服帖的掛在臉上。
“來我辦公室!”
蕭厲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哪怕他現(xiàn)在好奇的要死,他需要葉沉沉的答疑解惑,他依然只是高高在上的發(fā)號施令者。
葉沉沉條件反射般的捏緊手機,她抿抿唇,聲音顯得有些低落,“好的蕭總!”
空調(diào)的涼風(fēng)吹到臉上,葉沉沉似乎聞到了宿命的味道,她真的,如果不離開這個城市,就沒有辦法和蕭厲像熟悉的陌生人一樣,和平共處嗎?
葉沉沉不想認(rèn)命,聲聲說她已經(jīng)不欠蕭厲什么了,這么多年當(dāng)牛做馬,該還的人情她已經(jīng)還完了,她可以為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
可葉沉沉活到如今二十八歲,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不知道離開蕭氏自己還能做什么,或者說,做什么事情她是順手的,可以養(yǎng)活自己的。
所以她想,能不能就像現(xiàn)在一樣,還是在這個公司,做最基本的,雖然不能替他事無巨細(xì),但只要還能做點事,她就安分守己的待著?
只是這個電話,蕭厲沒有說找她干什么,葉沉沉預(yù)感不會是好事,她想,至少這些天她所有美好的幻想,因為這一通電話,不可能變成現(xiàn)實了。
果然,葉沉沉敲門進(jìn)了蕭厲辦公室之后,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他專注看著電腦的眼神,他那張認(rèn)真思考而冷厲嚴(yán)肅的臉,他電腦上,那個非常非常眼熟的U盤。
葉沉沉邊走,腦筋高速飛轉(zhuǎn),蕭厲兩只眼睛正在認(rèn)真研究的內(nèi)容,是她U盤里面自己隨手畫的簡筆畫嗎?
如果是,他會問她什么,她又要怎么回答?
如果,退一萬步講,他只是問工作,那么她現(xiàn)在,嚴(yán)陣以待的緊張,是不是太有些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
葉沉沉拿不準(zhǔn)自己應(yīng)該用怎樣的表情和態(tài)度面對蕭厲,可其實蕭厲是一個多么精明的人,他從她邁入他辦公室的第一步起,她的每一個細(xì)枝末節(jié)的情緒,都在他的眼中,在他的掌控之內(nèi)。
她在緊張,果然,這個U盤里的內(nèi)容,不單純提到他的名字那么簡單,這里面的日期和小圖畫,也必然是在那一天發(fā)生了跟他有關(guān)系的事兒。
她在用這樣的方式記錄生活,他幾乎可以確定。
她故作輕松,不過就是心理戰(zhàn)術(shù)的小招數(shù)而已,他還不放在眼里。
她很糾結(jié),所以跟他有關(guān)的那些內(nèi)容,是說他壞話了?
蕭厲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這一刻,這么想要開心的發(fā)笑了。
原來八年前他順手撿回來的她,居然真是個寶貝么?
竟然還有這么一天,他躁郁的心情,因為她變的很有趣,這就很有意思了!
蕭厲內(nèi)心發(fā)笑,面上不顯,他不說話,因為非常明白,高手間過招,先出手的必然是先兜底的。
“蕭總,您找我?”
葉沉沉將雙手置于背后,成拳,離得近了,她才看的分明,蕭厲正認(rèn)真研究的文件,是她U盤中筆記本的內(nèi)容沒有錯。
讓自己雙手成拳,她才能克制自己不爆發(fā),不會因為他擅自看了她的日記,而暴怒。
“嗯!”蕭厲淡而平靜的嗯一聲,之后繼續(xù)研究天書一樣的符號和日期,沒有明說叫葉沉沉進(jìn)來的目的。
他不急,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的道理,他比誰都要明白。
“蕭總,您是不是拿錯了U盤?”
果然,蕭厲才說放長線,葉沉沉就因為先沉不住氣而準(zhǔn)備咬鉤了。
蕭厲抬頭,面上看不出情緒,只濃黑的眉頭微挑,“哦?”
葉沉沉知道自己心急了,因為這些年順著蕭厲的思路想事情已成習(xí)慣,并不會因為事關(guān)自己,就會變的聰明,變的會跟蕭厲博弈。
“您電腦上那個U盤,是我的,我。。。。。。。我前些天拿資料給您,把U盤拿錯了,對不起!”
葉沉沉公事公辦的模樣,仿佛她的私人日記中出現(xiàn)蕭厲的名字,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一樣。
“你的?”
蕭厲堅挺的后脊靠向椅背,雙手向后交疊,腦袋枕在兩手手心。
他慵懶的坐著她站著,她居高應(yīng)該占優(yōu)勢,可他只是一雙眼睛看向她,她沒來由的就慫,就苦,氣虛的好像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虧心事。
葉沉沉停了下,一個是字好像鼓足勇氣才能說出口。
“是!”
蕭厲沒再說話,就那么他坐著,她站著,他兩只眼睛似乎獵豹一樣盯著她的姿勢僵持了約莫一分鐘,他忽然沖她勾手,“來,你過來!”
他語氣溫柔仿佛誘哄,打從葉沉沉認(rèn)識他以來,這是第一次她聽到他這樣溫柔的語氣跟她說話,可反而讓她更慫,更害怕。
她筆直修長的身體晃了一下,兩只腳卻好像粘在了地板上,她終歸沒有走出來半步。
蕭厲幽幽一笑,看在葉沉沉眼中,宛如恐怖片中吸人血的厲鬼一樣,讓她的心臟咯噔咯噔的抗議。
“怎么,還要讓我親自去請你?”
他說著,兩只手撐在辦公桌的桌沿,似乎下一秒,他就要起身把她給抓過去。
給葉沉沉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勞煩這位喜歡表演四川變臉的大老板屈尊降貴的起來迎她。
葉沉沉不再多想,硬著頭皮闊步上前,趕在蕭厲起身之前,她停在距離他電腦不到半米的地方。
蕭厲斜眼晲她,那眼神表達(dá)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明知道結(jié)果如此,又何必推三阻四的矯情?
葉沉沉在他那樣嘲諷明顯的眼神下臉上發(fā)燒,她低下頭,剛好在他電腦桌面上看到她的那幾十篇日記。
她想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把目光瞥向別處,卻已然見他了有興味的視線正在注視著她的臉,仿佛能頃刻間看透她的一舉一動。
躲無可躲,她實在做不來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小白,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生抗。
“蕭總,這U盤真是我的,這些東西是我寫的,所以。。。。。。您現(xiàn)在能把U盤還我了嗎?”
葉沉沉不明白蕭厲看見她的日記后為什么叫她過來,叫她過來之后沒有大發(fā)雷霆羞辱她浪費他寶貴的時間,反而這么吊著,總不能是對她的日記感興趣吧?
葉沉沉背著手搓了搓自己的后腰,這種可能性,絕對,完全不會發(fā)生,葉沉沉只是想一想就毛骨悚然,可真是夠了,太陽從西邊出來,尊貴的蕭總裁也不可能為了這種莫名其妙小情小緒的東西而產(chǎn)生興趣。
“2012年3月8日,雨,配圖簡筆畫是枯萎的小草和燦爛的太陽,小草頭頂標(biāo)記著葉沉沉的名字和-100000000的數(shù)字,太陽下面寫著蕭厲的名字和+500000000的數(shù)字;”
“2012年5月15日,陰,配圖是黑老鼠和一只白貓,黑老鼠頭頂是葉沉沉和-5000000的字樣,白貓旁邊寫著蕭厲的名字和-100000;”
蕭厲細(xì)看兩只動物的表情,小老鼠嚎啕大哭似乎很崩潰,白貓的表情,好像是發(fā)怒,因為不是蕭厲自己畫的,所以他也不太確定。
“2012年10月10日,雨,葉沉沉二十一歲生日,心情-∞,太難了,真的好難,可再難也活過來了不是嗎,從地獄爬起來的人,注定是所有底線都可以無數(shù)次被刷新的!”
這次是一段話,沒有配圖也沒有蕭厲。
“2012年10月15日,大雨,痛嗎葉沉沉?不,自己毀滅的疼痛總比被人踐踏的疼痛來的更舒服一些的吧?蕭厲-500000!”
這次是一個巨人和瘦弱苦逼的小矮子配圖,不用想巨人肯定是蕭厲。
蕭厲讀出來的,是日記格式很明確的那幾篇,其實葉沉沉這個筆記當(dāng)中的內(nèi)容,如果不是蕭厲耐心,一般人一定不會看到這個程度,因為前面很長一段都是數(shù)字、符號和簡筆畫組成的表格,最后一欄五個數(shù)字都是零,別人看看不明白也就丟一邊去了。
事實上,一開始當(dāng)葉沉沉知道她把U盤丟在蕭厲桌上的時候,她也以為蕭厲會跟其他人一樣,看不到后面的文字就會放棄,畢竟他從來也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可現(xiàn)在這明晃晃的一巴掌,扇的葉沉沉耳朵嗡嗡嗡的響,她總還是太自以為是了,以常人來度量蕭厲,他常常出其不意不是嗎?
而她卻總是用固定的模式和套路丈量他的想法,就注定她在他面前的很多推斷都是錯誤的。
注定她在他面前永遠(yuǎn)都是一個失敗者,被他打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葉沉沉,你這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意淫我嗎?”
蕭厲見葉沉沉因為他念出來的幾段文字,儼然已經(jīng)羞愧的無地自容的模樣,挺漂亮的一張小臉發(fā)白,雙唇緊緊地抿著,低著頭恨不得將下巴杵到胸腔里面去。
而她越是這樣,就表明她在意這個東西,蕭厲能放過這絕好的機會撕開她面具下面的那張臉嗎?
那肯定是不能的,他平常天天看她那張假笑的臉,早都已經(jīng)厭煩了!
葉沉沉低著頭,她想要表現(xiàn)的往常一樣,有的事情笑一笑其實就過去了,她不過就是人家手中的一條狗,他才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事情為難她。
可是怎么辦呢,她就是做不到,從這個筆記的內(nèi)容暴出來的時候,她就真的再也笑出不來了!
而蕭厲,當(dāng)每一個字從他口中云淡風(fēng)輕的被念出來的時候,就好像有一根鋼針插在她的胸口翻攪,那里面每一個日期背后所發(fā)生的事情,每一個字所代表的意義,她當(dāng)時的心情,那些讓她覺得慌張而殘酷的過往,她以為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被自己翻出來舔舐傷口的東西,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從他口中說出來,那么輕描淡寫,仿佛對她赤裸裸的嘲笑,笑她荒唐,竟然將他的名字放在她的日記中。
葉沉沉羞愧、無地自容、難堪。。。。。。。很多很多的負(fù)面情緒,她也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一秒這般后悔過,她為什么要寫下這樣的東西,有什么意義?
對她有什么意義?
對他,更好像是褻瀆一樣,他看見得有多惡心呀!
葉沉沉無法原諒自己的自取其辱,對她來說,她記下七年來每一次發(fā)生的大事件,她想要加減乘除,她想總有一天他的救命之恩,會因為她為他做的很多事情,而全部歸零,那么有一天當(dāng)她決定要重新開始的時候,她可以說服自己。
只是這樣的想法,現(xiàn)在想來多么可笑,他根本沒有記得任何一件她為他舍棄所有的原則做過的事情。
他的態(tài)度那么明確,他救她就像順手救了一條狗,他說過那么多次,只有她,只有她耿耿于懷停滯不前。
她的報恩,她的耿直,在他眼中不過就是天大的一場笑話,如此直白而又簡單。
葉沉沉不能再繼續(xù)待下去了,她會瘋的,她要毀掉這上面全部的東西,年少時候天真犯的錯,她要全部都delete,刪除永不恢復(fù)。
對,是她的東西,臟亂差自取其辱的過去,她要全部都?xì)У簟?br />
想到這兒,葉沉沉猛地抬頭,碰上蕭厲的眼神,她仿佛無所覺,她伸手,直接將蕭厲電腦上的U盤拔了下來。
然后,不說一句話,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只是蕭厲,他還什么都沒有搞清楚,他怎么可能讓她離開,他起身快速抬手,輕而易舉的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我讓你走了嗎?”
她拔掉U盤的動作穩(wěn)準(zhǔn)快,也是他沒有想到,所以讓她得逞了,可是在他的地盤上,他是不會容許有兩件預(yù)料之外的事情同時發(fā)生的。
但是,當(dāng)他扣住她的手腕,當(dāng)他冷厲低沉的聲音在空闊的辦公室上空響起,當(dāng)她顫抖的身體和灼熱的溫度通過他的手掌心傳到他的四肢百骸,他的心,他的整個人,似乎都像是被什么高熱的東西灼痛了。
人本能的趨利避害,他應(yīng)該立刻馬上松開她的手,讓她離開,可他沒有,他這個人也挺執(zhí)拗的,在他還沒有想明白為什么拖著她的時候,即便知道對自己無利,他也一樣沒有馬上松開她的手。
葉沉沉屈辱,以前很多次他公然說她是條狗,在林聲聲跟前羞辱她,找各種借口折騰侮辱她的時候,她的感覺都沒有像這一次來的這般讓她覺得屈辱。
對,真正意義上的感覺到了屈辱。
葉沉沉背對著他,趕在懦弱的眼淚飄下來的時候,她試圖掙開他離開,她的眼淚只有對自己的時候才可以淌下來,這么多年了,強迫癥似的連做夢她都要求自己是笑著的,她不能當(dāng)著蕭厲這種人的面哭出來。
可是怎么辦,她忍不住了,可他依然沒有松開她的手。
葉沉沉有一瞬感覺自己特別虛弱,她想要蹲下來,緊緊地抱住自己,但她不能,軟弱是留給愛自己的人的,在蕭厲這樣的人面前,她怎么能,她不能。
葉沉沉吞下喉嚨間的酸澀,強烈的哭意讓她狠狠地壓制,她轉(zhuǎn)身,雙手一起努力掰開蕭厲的手。
“蕭總,請您放手!”
她的聲音帶著沙啞的酸澀之氣,染著霧氣的雙眸,水汽仿佛可以通過手掌心傳遞,她雙手并用,奈何一個男人他如果想武力上掌控一個女人,那么除非這個女人是大力士,不然別想挪動他分毫。
對于此刻的葉沉沉和蕭厲,就是這樣的情況。
想當(dāng)然葉沉沉不是大力士,而蕭厲卻是一個貨真價實此刻想要掌控葉沉沉的男人。
葉沉沉推搡了將近一分鐘沒能撼動蕭厲半絲半毫,強逼下去的淚水因為著急和恐慌而越來越壓制不住,終于。。。。。。
終于,淚灑當(dāng)場,因為壓抑過猛,因為屈辱和這一刻無法控制情緒的慌亂,葉沉沉的眼淚,竟如狂風(fēng)暴雨般,一樣的猛烈。
“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都道歉了,你還這么揪著不放,有意思嗎?”
葉沉沉一邊擦眼淚,蕭厲因為驚訝放松了手間的力道,葉沉沉順勢掙脫,一邊用手臂擦著眼淚,一邊飛快的跑出了蕭厲的辦公室。
而直到葉沉沉離開辦公室很久,蕭厲仍然保持方才拉人的姿態(tài)靜默了許久、許久。
他不明白了,他只是想知道她日記的含義,她說清楚就是了,她還哭,哭又是什么意思,他有說什么讓她委屈的話了?
蕭厲皺眉,事實上除了上一次他聽到葉沉沉在她辦公室的洗手間內(nèi)嚎啕大哭之外,這是唯一一次他看見她掉眼淚。
葉沉沉這個人,蕭厲見慣了她笑容滿面的樣子,她好像沒有什么難過的時候,永遠(yuǎn)都是攤著一張公式一樣的笑臉,無論任何時候,無論別人對她做了多么夸張的事情,她明明腳跟向后,感覺馬上就要翻臉的感覺,可是下一秒,她明晃晃的笑臉,閃亮的似乎可以刺瞎別人的眼睛。
蕭厲就這么在她身邊冷眼旁觀,跟他無關(guān)的事,或者說葉沉沉這樣的性格對工作更有利,所以對他而言,無所謂。
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討厭她臉上的笑容,他一步一步挑戰(zhàn),一個女人,總歸是有底線的吧?
可這個人,葉沉沉,她終還是讓他失望了,不管他怎樣挑釁,她都是一樣的,永遠(yuǎn)都是那同樣的一個表情。
蕭厲伸手將領(lǐng)帶拽了幾下,解開襯衣的兩顆扣子,而后慢悠悠的在辦公桌后坐下。
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半,夏天的時候,天氣黑的沒有那么早,即便這樣,此刻的光線相較于正常的白天,也已經(jīng)暗了許多。
蕭厲一雙冷厲的眸看著電腦的屏幕,明亮的電腦光投射在他背對自然光的臉上,仿佛舞臺上,全部的燈光投射在一個點上,那種逐光的感覺。
如果葉沉沉回頭,或者她此時回到蕭厲的辦公室,她就會發(fā)現(xiàn),蕭厲的電腦桌面上,赫然明亮的光,來自于她的筆記本。
即便葉沉沉已經(jīng)拿走了U盤,可那上面的內(nèi)容,蕭厲早就順手備份了。
而如果說蕭厲一開始找來葉沉沉因為好奇心驅(qū)使,那么現(xiàn)下,當(dāng)她哭著跑出去的時候,蕭厲才對這整件事情,提起了萬分的興趣。
而對蕭厲這種冷情冷性連正常的三觀恐怕都沒有的人,他如果對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情產(chǎn)生興趣,他必然會將這個人或者這件事扒皮,這是無法否認(rè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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