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書生母回來的那天,正是周末,市內(nèi)下著大雨,機場卻晴空萬里。
鄭怡下了飛機早都有安排好了的人來接她,刻意低調(diào),所以直到她去酒店的路上,顧行書方才接到小大的電話,說鄭怡已經(jīng)回國了。
顧行書眉心攢成一團,手中握著的簽字筆仿佛千斤重,母親回國,且在未知會他的前提下,這比自己之前想到過的各種狀況,都還要更加糟糕。
鄭怡回國為什么沒有通知顧行書,因為不信任,兩個人的母子感情本就不深,如今還要加上這份不信任,可想接下來的遭遇,對雙方而言絕對都不能稱之為愉快。
顧行書拿手捏捏眉頭,頭痛無處安放,門外傳來敲門聲,跟著門被推開一條細縫,林聲聲一張笑靨如花的臉,出現(xiàn)在顧行書視線中。
仿佛一瞬間,所有的憂愁煙消云散,她就是有這個魅力,在他每每瀕臨爆炸的時候,一秒之內(nèi)安撫好他這顆煩躁不已的心。
“我能進來嗎,顧總?”聲聲帶笑的眼睛勾成月牙的形狀,開玩笑道:“會不會打擾你工作?”
因為才接手顧豪杰的工作不久,所以他最近總是回家還要加班,而他心里又總惦記著陪她,每每都是等她睡了再回來熬夜加班到很晚,他以為自然而然狀況下的隱瞞,自己做的很好,可其實林聲聲看臉色看他的工作進展,心里明鏡兒似的。
也正因為明白,所以才更能體諒,也常常借口讓他不用陪她。就像今天,剛好周末又是大雨天,不方便出門,所以兩個人沒有出門約會,他陪她吃完早餐,她便讓他上來忙自己的事兒。
行書微笑搖頭,無論任何時候,她都是心里順位排第一的人,怎么可能會感到打擾。
“快來,剛好在想你!”
聲聲不過是來送咖啡和點心的,看他模樣,覺得如果自己留在書房陪他一下,他大概會很開心。
“辛苦了,男朋友!”聲聲上前,“吃點零食再忙!”
行書拿曲奇餅給她喂到嘴里,“有你陪著就不辛苦!”
聲聲明目張膽的笑話他甜言蜜語,后順勢而為,說:“我正想看會書,在這里坐著陪你啊!”
“好啊,書架上很多你喜歡的小說和雜志,自己去選吶!”
兩個人各吃了幾塊餅干,顧行書喝了兩口咖啡,舔了舔唇,平淡的語氣告訴林聲聲,“鄭怡,回來了!”
林聲聲一愣,瞬時明白剛才敲門的一瞬間,他眉眼的愁色所為何。
她沒有多余的話,因為內(nèi)心深處對他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她相信他能處理的很好。
伸手,涼涼的手心拍拍他飽滿的額頭,她笑語宴宴:“加油吧,少年!”
她尊重并且支持他的任何決定,通過簡單的一句話,將這個信息準確的傳遞給他。
行書微笑,很慶幸他的不隱瞞換來了她的理解和支持,也慶幸自己這次做了正確的選擇。
聲聲將放餅干的盤子挪到一邊,纖細的手指間嬌俏的指指書架:“你忙吧,我找書!”
他點頭,卻直到她背著小手走到書架前一本一本的開始選書,他方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是時候了徹底的處理母親和顧氏的關(guān)系了。
兩個人一人坐在辦公桌前敲著電腦,一人仰著頭站于書架,雖無交流,心卻很近,午后的陽光明媚而燦爛,投射到彼此身上,勾勒出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面,而生活,如果能一直這樣,大概是每個人都心之向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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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怡沒有聯(lián)絡(luò)顧行書,自有自己的打算,她不是一個容易遞給別人信任的人,所以顧行書回國,他讓她不回國,她表面上同意的,但是背后的小動作,從未停息。
只是,就怪豬一樣的隊友智商感人,蠢逼李陽、趙玉蘭、張明權(quán),這么多年這些人,沒有一個能真正害到林聲聲母女分毫。
這本就讓鄭怡萬分抓狂,狂壓籌碼到最后的底牌顧行書身上,他卻拿真心和林聲聲談起了戀愛,這讓她如何忍得?
這趟回國,鄭怡想好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她是絕對不會讓林家那對母女好過的。
“鄭女士,接下來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李陽跟林聲聲沒仇沒怨,可這么多年因為要搬到薛鵬飛,無形之中好像養(yǎng)成了一種習(xí)慣,看不得林聲聲好,尤其一個不為自己男色所動搖的女人,那就更加可恨了。
鄭怡冷冷的瞥了李陽一樣,心道廢物,這么多年在顧氏給他創(chuàng)造了多好的條件,他不但不成事,反而像個喪家之犬一樣,被林聲聲追著打。
“呵~”心里再看不上,回了國她也不過是孤身奮戰(zhàn)而已,自然不會蠢到這時候還要把送上門的利劍往外推的道理,“顧氏你最熟,那幾個可靠的,好好利用起來!”
所謂可靠的,當(dāng)然就是要唯命是從,像曾經(jīng)那個邢丹丹一樣,可以輕易被操控生死的。
李陽眼波流轉(zhuǎn),雖不完全明白鄭怡的用意,不過拉攏幾個人說點顛倒黑白的事對他而言著實簡單,他且照著做就是。
“你出去!”
說完自己想說的,再不愿與李陽多呆一分鐘的鄭怡,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命令李陽出去。
李陽俊朗的眸底閃過風(fēng)暴,現(xiàn)在還不是可以與鄭怡撕破臉的時候,且忍了她。
“是!”
李陽低聲下氣的模樣,這是他慣常用的迷惑對手的手段,以前的薛鵬飛,就是因為這個才會認為他好拿捏,然后一步一步走進他設(shè)好的圈套,最后落的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鄭怡不會是例外,李陽憎恨一切有膽子命令他的人,而他所有的聰明才智,也都用在與這些人斗法上了。
“廢物!”
鄭怡囂張了大半輩子,最看不怪李陽這種唯唯諾諾的男人,一旦李陽離開,她的咒罵跟隨而來。
李陽放在門把手上的拳頭緊握,眉心瘋狂的跳動,眼中卻是滿滿的笑意,一股陰冷之氣蓬勃而生,讓所見之人無不莫名的伸手裹緊自己的衣衫。
利益搭建的友誼,原本也不可能牢固,哪里經(jīng)得住兩個人這般折騰。
翌日,鄭怡起了大早,精心的梳妝打扮直到自己滿意,在酒店樓下餐廳吃了早餐,這才不緊不慢的打車前往顧氏。
今天前臺留守的剛好是張婷和錢美麗,她們初見鄭怡,感覺女人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妝容得體氣質(zhì)優(yōu)雅,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夫人您好,請問您找誰?”
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交流辭令,卻讓鄭怡一瞬間變臉,她咬牙切齒道:“我單身!”
錢美麗一臉懵逼,單身就單身,你一臉要吃了我的模樣是怎樣?
張婷比錢美麗好不到哪兒,想了想方才接過話,笑說:“小姐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
刻意強調(diào)單身,大概就是錢美麗一聲夫人戳痛了這位離異女士脆弱的玻璃心吧!
“幫助?”鄭怡一聲冷笑:“就你,能給我什么幫助?”
張婷:“。。。。。。。。”
兩個前臺兩張懵逼臉,實在搞不懂鄭怡的套路,所以這位小姐,您是大清早專門來顧氏前臺找存在感的嗎?
“我找顧行書!”
高高在上俯視蒼穹的姿態(tài),敗壞了張婷和錢美麗看臉對鄭怡產(chǎn)生的全部好感。
張婷不再客套,公事公辦問:“請問有預(yù)約嗎?”
鄭怡又是一聲冷笑,“你知道我是誰嗎,問我要預(yù)約,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張婷無語又無奈,滿腦子找這位女士的信息,沒有聽說公司最近有什么空降的高層啊,這人現(xiàn)在這語氣,儼然顧氏是她家的一樣。
“如果沒有預(yù)約,就不能見我們顧總!”
以顧氏現(xiàn)在的發(fā)展,錢美麗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這樣囂張來找人的人了,只是她才說完,鄭怡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錢美麗臉上,道:“教你做人!”
錢美麗頓時紅了眼眶,恨恨地瞪著鄭怡:“你算什么,你憑什么打人?”
張婷愣了一下,快速的反應(yīng)過來將錢美麗安撫到一邊,對鄭怡道:“你稍等,我這就聯(lián)系顧總的助理!”
這女人明顯不是什么善茬,未免事情鬧大前臺吃虧,還是先讓助理辦搞清楚這姑奶奶什么來頭,然后再決定是叫保安,還是將人送上去。
“女士你好,請問哪里找顧總?”
“鄭怡!”
“李助,前臺有位鄭怡女士找顧總,沒有預(yù)約,請幫忙通報一聲!”
電話那頭一聲抱怨,大概就是沒有預(yù)約不見,顧總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見的人嗎?
張婷陪笑臉,在鄭怡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沒敢說是個暴力狂,只道:“麻煩您了李助,情況比較特殊,請您務(wù)必親自告訴顧總一下!”
李助理無奈,想著張婷平常的作風(fēng),不像個咋咋呼呼的人,于是拿內(nèi)線打給了顧行書。
顧行書從得知母親回國,到當(dāng)下二十幾個小時,她不主動聯(lián)系,他便不動聲色,以不變應(yīng)萬變。
所以當(dāng)接到電話,李助理告訴他鄭怡就在公司樓下,顧行書平靜的說了一句讓她等著,放下電話就準備下樓。
張婷得到反饋,知道顧行書會親自下樓,臉上笑瞇瞇心里mmp,說:“鄭女士,你喝杯水稍等,我們顧總馬上下來!”
鄭怡看張婷不爽很久了,這個林聲聲的狗腿子,她竟然對她說話不用您,這不能忍,絕對不能忍。
“張婷是吧?”張婷微笑臉,“你好,是我!”
接下一句,鄭怡解恨似的道:“你被開除了!”
張婷:“。。。。。。。”
這位,是比她家林總還牛逼的存在嗎,她家林總都不會莫名其妙的開除底下員工呢!
這次不止是張婷,連錢美麗也瞪大了眼睛,似乎臉上的巴掌也不再那么痛了。
顧行書下樓,看見的就是張婷和錢美麗,看著母親,驚訝又疑惑的臉,而他的母親,明顯很享受操控別人命運的感覺,表情萬分的得意。
顧行書腦門抽痛,還沒開口,鄭怡笑靨如花的上前,單手勾著顧行書的手臂,“兒子,你來了!”
錢美麗:“。。。。。。。”
顧總的母親,怪不得敢說那樣的話,她有這個能力不是嗎?
錢美麗一瞬間后悔不迭,這樣的討好機會,這輩子大概就這一次了,她竟然給錯過了。
比起錢美麗,張婷想的更多,她不害怕失去工作,如果顧氏要變天,與其在鄭怡這種莫名其妙的領(lǐng)導(dǎo)手下卑躬屈膝才能討口飯吃,她還不如另謀出路。
她只是想到了林聲聲,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先前因為顧行書代替顧豪杰的職位,大家一傳十十傳百知道了顧行書才是正統(tǒng),是顧豪杰的親兒子,進而對林聲聲地位的各種猜測,已然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甚至有的人舊事重提,說起了顧行書和林聲聲的這段戀愛,一開始以為顧行書借了林聲聲的東風(fēng),高攀了林副總,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倒像是林聲聲為了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拉攏了顧行書,公司內(nèi)部私下對林聲聲的討論和評價,這段時間根本沒有消停過,而且趨勢越來越不受控,整個感覺倒像是背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推動著這一切。
現(xiàn)在加上鄭怡,張婷不禁然心顫,那樣隨性不染塵埃的聲總,后路如何艱難,想象都替她心躁。
鄭怡回頭,見張婷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神一利,“我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她的話從來不重復(fù),因為不識好歹的人,都后悔沒有把握第一次的機會。
顧行書回頭,他知道張婷這個姑娘,跟聲聲挺熟的,他開口:“媽,沒必要跟。。。。。。。”
“怎么,我現(xiàn)在連開除一個小小的前臺,都沒有權(quán)利?”鄭怡冷臉,“還是說,這個人對你而言有何不同?”
顧行書閉口不言,現(xiàn)在離開顧氏,對她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母親明顯針對與聲聲熟悉的人,留下來只會更加瘋狂的被她打壓而已。
“不用你趕!”
故意搞針對是吧,她今天若是示弱一步,算她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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