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壯漢一聲慘叫，抱著頭躺了下去。
“老大！”
“老大你怎么了？”
“……”
旁邊一群人一擁而上。
一群人一擁而上，大概是光頭佬的手下。
光頭佬在地上嚎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把手從被老倌打到的地方拿了下來，手上全是血。
一群人盯著那個光溜溜的大腦袋看，傷口處很快汩汩地流出了許多血。
“老子弄死你！”
光頭佬嚎叫著，就要拿著刀往老倌身上砍。
旁邊的手下也是紛紛亮出了兵器。
“敢對我們老大動手，大伙兒上，弄死這個獨眼龍！”
“上！”
“……”
可惜一群人刀還沒有砍上去，“嘭！”的一聲，一群人下意識手抱頭蹲了下去。
開槍的，正是剛才被稱為北老虎的人。
光頭佬愣了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頭上流出來的血糊在臉上，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恐怖。
“北老虎你哪樣意思？”
北老虎把槍別在褲腰上，“我們還要讓他帶路呢，有什么仇什么恨拿到錢再說，老子就是為了錢來的，誰敢動他就是和老子過不去！”
光頭佬被嚇了一跳，加上北老虎的威脅，暫時歇了動李老倌的心思。
旁邊有人上來勸說。
“大家都是為了那口飯，何必動刀動槍，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就是，大家都是一樣的，幾句話就當開個玩笑，陳老三，你也不要和老李計較，老李還要帶我們去山窩子里頭，一路還要仰仗老人家，我兄弟有從洋人那里搞來的藥，過來讓我兄弟給你上藥，洋人雖然混蛋，藥還是可以的，趕緊弄好進山了。”
光頭佬也知道現在這個虧他是吃定了。
畢竟大伙兒的利益擺在那里，如果他硬是要動李老倌，就是和大家過不去。
到時候所有人一起反過來整他反而得不償失。
光頭佬狠狠看了李老倌一眼，被其他人拉走了。
李老倌往地上“呸”了一聲，提起煙槍吸了幾口，才慢慢平靜下來。
一群人各懷心思，都坐在四處休息。
又過了一會兒，才有人站了起來，“我們什么時候走？一會兒太陽大了可走不動。”
馬上就有人反駁，“這都走了一晚上了，你還沒有走啊？”
他們是趕了大半夜的路來這里的，現在其實很多人都不想走。
不過那些人爭論歸爭論，都不過就是些蝦兵蟹將，至于到底怎么做，還得看上面那幾個厲害的。
慢慢的，也有人去問了。
最后問到的，還是那個獨眼龍李老倌。
“李老，這時間確實不早了，咱們趕緊上山了。”
李老倌放下煙槍，看著旁邊的人。
“老子那個時候走都可以，但是之前說好勒只帶三十個人，你們這里少說也有五六十了，一個人加好多錢先說好，不然老子不帶路。”
“你……”
有人一聽錢就不爽，掄起拳頭就想打人。
旁邊的人趕緊拉住。
北老虎走了上來，“李老，大家會來做那種事就是為了錢，你現在讓大家交錢，不是為難人？”
“哪樣事哪樣事！哦，這個就不能要錢了，之前老子和姓張勒說好的就是三十個人，你們現在整一堆人來讓老子咋個帶？不加錢老子就不走了，你們自己商量。”
北老虎見李老頭這般不識抬舉，心里也不舒服。
可是想到他們的目的，也只好陪著笑臉。
“行，那我先去問一下兄弟們，看看大家咋個說。”
說完，回了那一群人中間。
一群人議論一番，有人提出了兩全之策。
“一個獨眼龍還想到的都是錢，他要錢我們就先推，跟他說沒得錢，等到從那里從來以后再給他，到時候墳里頭一個獨眼龍，我們還整不死他？”
這話雖然有些遲疑，但現在，無疑是讓那些人底下兄弟最滿意的一個說法，而且，這樣一來李老倌也找不到話說。
大家拍手同意，就去跟李老頭說了。
但是李老頭還是不同意。
“無憑無據老子信你們？到時候你們挖了人家墳，拿了錢不給老子，老子找那個要去？”
都沒人想到這一茬，所以李老倌一說出來大家都蒙了。
下面有個穿了中山裝先生打扮的走了上來。
“我倒是有個兩全之策。”
眾人看了看那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不認識的樣子。
“你是哪個？”
那人笑著回答，“在下蜀中崔九。”
不但一副文人打扮，就連說話，也是文縐縐的。
眾人雖然不太清楚這個名號，畢竟這段時間那里都會出一些人，有的創出了名頭，有的就是煙花一樣，“嘭”一聲就沒了。
“你有哪樣辦法直接說，不要婆婆媽媽勒。”
“就是，趕緊講，講了上山了。”
那人笑了笑，溫文爾跟個教書先生一樣。
“大家一起立個字據，李老要多少錢，開個價，同意的就在字據上簽個字，到時候拿到東西再補償給李老，如果是不愿意的，就不能和我們一去，所有人一起作證，也沒人敢不給，這樣一來，大家都不虧。”
李老倌沉默了一下，然后同意了。
一張字據，雖然毫無用處，但卻能讓人心安。
那些老大回去，把這件事給自家兄弟說了。
當即就有人跳起來反對。
又有人說了拿到東西把李老頭整死，那些人又安靜了下來。
終于，大家商量定了，崔九寫了一份字據，大家傳著簽字，不會寫字的也在上面按了手印。
這一通鬧下來，到了中午了。
大家說走，李老倌又要做飯吃。
一群人氣的要死去拿他無法。
等李老倌收拾好了出來，又過了半個小時。
正中午，太陽大的厲害，一群人一上路就開始喊。
李老倌一手提著煙槍，一手杵著拐杖，速度居然不比那些人慢，走在最前面也沒有磕磕絆絆。
主要是這種地方，山上有點地都是有人種的，有人走就有路，順著路走并不困難。
李老倌在這里生活了十幾年，肯定比他們熟悉。
走了兩三個小時，終于到了有樹林的地方。
那是一個山坳，下面點還有人種地。
四月是莊稼發芽的時候，不過距離林子近些的地方，都被鳥兒吃得差不多了，根本看不到多少莊稼。
李老倌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喘大氣，“馬上就要進山了，歇一哈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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