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乞求原諒

    江蘺這幾天右眼皮總在跳，她以為是近期因為幾個項目開分店的事累到了，身體要有小毛病了才眼皮亂跳。

    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江大軍會找上一中來。

    江蘺看著一臉天真爛漫的江恩思，心里直泛冷意。本以為過了幾個月也算久違了，可惜，這張臉就跟生了根的印記似的死死地粘貼在她曾經那些悲慘血色的記憶里。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剛一見面，江蘺也沒顧得上他們一臉的驚訝和疑問，便直接提議道。

    于是江大軍和江恩思兩人一路跟著江蘺，去了65℃書咖。江蘺給他們點了幾樣精致的小點心和飲品后，就一起去室外長廊里坐了下來。

    江恩思心里翻騰得厲害，這個地方好高檔啊，而眼前這個女孩子，真的是江蘺那個賤人嗎？為什么幾個月不見，她看起來好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時此刻，江蘺穿著市一中的校服，白色的襯衣外加V領藏青色無袖小毛衣，一條格子裙，一雙長襪以及一雙白色的看起來就很高檔的運動鞋，黑色有光澤的長發高高扎成馬尾，用一條嵌著晶亮飾品的橡皮筋扎著，剛剛走路的時候馬尾在后面飄啊飄，養眼至極的樣子。盡管穿著同樣校服的一中生也很多，但和江蘺身上的那種氣質，完全無法相比。

    青春、朝氣、美麗……她拼命地抑制住內心的憤怒，沒錯，這些詞語都可以集她一身了，剛剛一路走過來，江恩思明顯察覺到眾人的眼光都在江蘺身上。更讓她覺得不能接受的是，原以為江蘺此刻的生活應該是過得跟過街老鼠一樣，可事實上完全不是這樣的？剛剛點那些吃的，她直接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刷了？她可是專程注意到那些點心和飲品的價格的，根本不便宜。

    江大軍一路上也是帶著同樣的疑問，大丫頭好像變了，跟他印象中的那個小女孩完全不同了，面前的這個，妥妥就是個城市的女孩，哪里還有半點他女兒的模樣？

    江蘺靜靜地坐著，抿了一口咖啡后看了看窗外，心里思索著這對父女來找自己的最終目的。

    “姐，你變了，變得好美啊。”江恩思努力地綻放著天真無邪的笑容，“爸媽都在家里擔心你在一中的生活，沒想到你過得這么好呢。”

    江蘺神色淡淡地睨著她，意思是，我自力更生還特別不懂事地讓你們擔心了？

    江蘺不開口，空氣中一陣凝結。

    江蘺此刻的態度雖然讓江大軍有些不滿，但他心里畢竟是愧疚的。

    “大丫頭，你走后，爸爸一直很后悔打你那一巴掌，因為你媽進派出所的事，爸爸當時已經氣瘋了，失去理智后，才……才打了你。你原諒爸爸好嗎？”江大軍懇求地看著江蘺。

    江蘺在心里冷笑，這理由真是好笑，失去理智？你什么時候遇到潘大梅和江恩思的事不失去理智過？

    罷了，她早就不在意了。

    “那件事啊……我早就不在意了。”江蘺無波無瀾地開口。

    “太好了，姐姐已經不在意了！爸爸，你看，我都說姐姐當時最多氣過幾天就能想明白的，就你和媽媽總在想那件事。”說著，江恩思吃了一口眼前的點心，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好吃！

    “呵呵，不在意了就好，不在意了就好。”為了掩飾尷尬，江大軍也低頭吃了一口點心，濃郁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開來，雙眼也是一亮。

    “好吃吧？多吃點哦，這里的點心不會有人下藥，吃了鬧肚子跑廁所的哦。”江蘺似笑非笑地看著江恩思道。

    江恩思臉色一變，很快又恢復原狀，呵呵笑著，“姐姐還是跟以前一樣愛開玩笑呢。”

    “恩思也和以前一樣，還是那么聰明機智，招人喜歡呢。”江蘺說。

    江大軍樂得她們兩姐妹感情依舊如初。這樣，才好勸大丫頭回家過年。

    “姐姐，你們學校就要放寒假了吧？”江恩思好像不經意地一問。

    “快了。還有兩個星期吧。”江蘺倒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那你寒假會回家吧？中秋和國慶你都沒回來呢，我們都好想你。這次過年，你不能不回了。”江恩思嘟著嘴抱怨道。

    “是啊，過年是大節，你這大半年里都待在閩市了，過年還是回來吧，咱得一家人團聚，這才叫過年。”江大軍說道。

    團聚？呵呵，這話從江恩思嘴里說出來，她是一分都不信的。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莫非她以為，自己回到望山村后，就會放棄一中的學業嗎？可是這話從江大軍嘴里說出來，她就有點迷惑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希望自己回去過年的。

    “回不了。我要打工。我得賺自己的生活費不是嗎？”江蘺反問道，其實真的很悲哀，以她目前十四歲的身份，肯細想一下的，都知道她幾乎是找不著正規的打工機會的。

    果然，江蘺的話，就跟針一樣刺痛了江大軍的心。他可沒忘記，當初大丫頭的學費住宿費以及生活費，家里是一分錢都沒給的。

    “可是姐，媽很想你……”

    “媽會給我生活費嗎？還是你給？”江蘺直接打斷她的話。

    “我給！你的生活費我給！你回來過年好不好？爸爸真的錯了，爸爸最近想了好多，千錯萬錯都是爸爸的錯，爸爸不應該沒給你湊齊學雜費，爸爸……”江大軍說著說著，竟紅了眼，“你媽懷過一個弟弟，在你走后，檢查出來的。后來，孩子不小心流掉了……爸爸現在就只想全家人平平安安地聚在一起，過個年。”

    呵，原來是這樣。和前世發生的一樣，潘大梅真的懷了個小孩，也真的流掉了。

    “姐姐，媽沒了弟弟后好傷心，她現在就盼著你過年能回去，你不能不回啊。”江恩思說著說著，竟嚶嚶哭出聲響來。

    幾個月不見，這功力，倒是長進了，江蘺看著江恩思的表演。她才不會相信潘大梅盼著自己回去過年，如果是真盼著，那也是不懷好意。

    江大軍見江蘺沒有說話，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沒有催她做決定的資格，只能紅著眼微微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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