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討論起問題,調動了郝圣的積極性,第一次將他推成了主角,口若懸河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得到大家的表揚,郝圣受到了鼓舞,非常高興。
郝星提出了第三個問題,將夏明舉一家人的故事講了一遍,所有人的內心都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被這五個可憐的孩子被社會逼得無路可走,準備投河的事給驚詫了,面面相覷,半天沒人打破沉默。
郝月抹著眼淚道:“太可憐了,爸爸,幸虧有你和老媽,不然我們跟他們一樣慘。”
郝星道:“郝圣假如咱姐妹四個成了孤兒,你會怎么辦?”
郝圣皺著眉頭,一雙本來就小的眼睛此刻瞇縫成了一條縫,表情很嚴肅,似乎在思考著問題,被大姐一提醒,從夢中驚醒。一雙眼睛不敢對接任何人的目光,這是內心沒底氣的一貫表現(xiàn),別人的目光投過來,他都會被打敗,主動避開,無論對方是誰,絕無例外。
這點郝星很不喜歡,要戰(zhàn)勝恐懼,就必須從目光接觸開始,這是驅除膽怯鍛煉膽量的方法之一。
蜻蜓點水般地接觸了一下大姐的目光,受驚的兔子一樣猖狂而逃,大姐還能吃了你?可是處處都將你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但這一點不影響郝圣的膽小如鼠。不知道該說什么,似乎他出生以來就沒帶來膽量,也從來沒想到過要擔當起什么責任,畢竟從小他就是家里的重點保護對象。這個普通的家庭不能給他錦衣玉食,但給了他勝過三個姐妹的照顧,雖然僅限于每年做衣服的時候,姐姐妹妹沒有,但一定有他的一套;吃飯的時候肉菜都往他面前端,碗里放。條件的局限,他得到的其實不多,但情感的明顯傾斜,卻導致了他不爭不搶,一切等著別人送上門的性格。
作為父母誰都希望兒子能頂天立地,未來能適時挑起家庭的重擔。但郝天沐和衛(wèi)稻香從沒用語言表現(xiàn)過,而郝圣就順理成章地窩在大樹底下乘涼,從未考慮過將自己鍛煉成參天大樹,伸出枝葉成為給別人遮風擋雨的棟梁。
現(xiàn)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再次成為這個非正式會議的主角和焦點,不過這次又開始慌亂,半天才結結巴巴,“我……我……我不知道,沒……沒……沒想過。”
“那現(xiàn)在想,想到什么說什么。一家人說話,不要怕錯,錯了咱改,而且這是假設沒有對與錯。”郝星投去鼓勵的目光,眉眼間含著笑。
“就是,又不是上全校的講臺上去演講,你結巴什么?”郝月又開始不把郝圣當哥哥了,鼓著眼恨鐵不成鋼。
郝星瞪了她一眼,道:“剛說好的幫助哥哥的呢?以后多用鼓勵,少冷嘲熱諷地打壓,不長記性?”
郝月伸伸舌頭閉閉眼,一副嬌俏可愛的模樣,知道錯了,捂住了嘴,不再說話。
郝天沐也明白了閨女的良苦用心,家里這個唯一的兒子,得到的照顧多,拿出的奉獻少,早就養(yǎng)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習慣,嚴是愛溺是害,你的好心好意得到的回報,恐怕是這個心肝寶貝的窩囊無能。是個人都看得出郝圣的缺點,郝天沐當然不例外,以前忙于工作,目光沒落到孩子身上,現(xiàn)在雖然依然忙,但兒子的性格不改,將來會害了他一生,必須抽出時間來糾正。
也鼓勵道:“是的,郝圣,不僅是你大姐希望你考慮一下這個問題,爸爸也希望你考慮一下,假如我和你媽不在了,家里就你們姊妹四個,還有奶奶,作為家里唯一的兒子,你打算怎么撐起這個家?說說你心里的想法。”
當?shù)倪@個命題比閨女的大,直接讓兒子把自己當成一家之主來考慮問題。
郝圣的臉漲得通紅,看樣子內心有很多話要說,但不知從何說起,又陷入了一貫的緊張,越緊張越不知道從哪兒開始。
郝星繼續(xù)道:“你剛才就表現(xiàn)得很好,一般人都比不上你,就按剛才的勢頭,再接再厲。”
郝圣滿臉充血,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話一出口,他知道自己錯了,這種想法都是錯的。那句話是:“大姐這么能干,肯定能養(yǎng)活咱一家人。”
楊懷權愕然,郝天沐皺了皺眉頭,郝月的嘴嘟起來了,只有郝星依然笑著,點點頭道:“我是大姐,是應該承擔起這個家庭的重擔,但是你而家里的繼承人,將來這個家是你的,不是我的不是郝月的也不是郝辰的,我們都會嫁出去,另外組成家庭。指望我是指望不上的。就說說如果你是老大,你該怎么辦吧?是讓我們一家人餓死,還是出去想辦法?”
“不不不,不會,不會。”郝圣恢復了正常,又換了一個人一般,不結巴了,表現(xiàn)得很決斷,但依然沒表明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會什么?不會出去想辦法?還是……”郝星一鼓作氣步步緊逼,一點不給他再次沉淪,躲避的機會。
“不會讓咱一家人餓死,我可舍不得餓死奶奶,奶奶辛苦了一輩子,我就是出去撿破爛,去偷去搶,也不讓奶奶餓著。”郝圣堅毅地點頭道:“是的,我不會讓一家人餓死,我會出去想辦法養(yǎng)活一家人。”
“想什么辦法?你準備拿什么去養(yǎng)活一家人?”郝星追問。
“我,我,我,我可以向甄叔叔要求,讓我在超市干活,掙錢買米買面買菜。”
“他要是不允許呢?”
“不允許?那我不會換別家找活兒干?朵嶺建筑不是到處蓋房子嗎?我可以去搬磚養(yǎng)家。搬磚又不難。”郝圣越說越激動。
“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朵嶺超市,也沒有朵嶺建筑呢?”郝星繼續(xù)逼問。
“沒有朵嶺超市,還有別的超市啊,沒有朵嶺建筑,還有別的建筑啊,這兩個行當我都看過了,里面的活都很簡單,我都會,找活干肯定要知道哪些事自己能干啊,我在超市里干過,看到過建筑工人干活,覺得他們做的我都會,所以首先想到的是找這兩個行當。”郝圣道。
“最不濟,我還可以學著種菜呢,到處都是空地,我肯定不會可憐到跟夏明舉一樣,去菜場撿菜葉子吧,朵嶺周圍可是農村,我隨便找點地,種點菜,也不會讓你們餓死,更不能讓奶奶餓著,我還會養(yǎng)雞呀,咱房子后面不是空地嗎?菜有吃的,肉有吃的,都是自己養(yǎng)的,我把菜種好了,雞養(yǎng)好了,可以賣呀,賣的錢可以買米呀,怎么著都不會餓死。”
“為什么不去菜場撿菜葉子?很丟人嗎?在沒飯吃和丟人之間,你選餓著肚子要面子?”郝星發(fā)覺自己有些殘忍,非要將弟弟逼上菜場撿菜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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