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薇板起一張小臉,嚴(yán)肅得眉頭都微微蹙起兩個小丘。
屠勛看著,眸底輕輕地蕩起一波無聲的笑意。
李悅薇的心沒由來地咚了一聲。
她趕緊咳嗽一聲,忽略掉剛才一瞬間被什么東西搔了一下小心肝兒的癢癢感。
“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嗎?”
“嗯?”
他咬下一口雞腿肉,細(xì)嚼慢咽,連撕扯肉肉的動作都有種莫名的帥氣啊,這是怎么回事兒?
“那個,咳,你別忘了你才剛出院,身體還沒有完全好。你要克制,懂不懂啊?之前秦伯伯可說得很清楚,三個月內(nèi)不能劇烈運動。萬一引發(fā)器官衰歇,到時候你還必須換這個換那個,那多麻煩啊?用別人的東西,怎么也不如自己的好啊?對不對?”
噗嗤,前座的阿望忍不住了。
屠勛掃去一眼,那聲音立馬消失了。
李悅薇完全沒注意這么多,一個勁兒地碎碎念,就像個操不完心的老媽媽。還帶上了指手劃腳,舉了數(shù)個例子。
中途,又被屠勛喂了一塊肉肉。
她咀嚼著,眼神兒有些不滿地瞪著他居然打斷她這么激情地講演。
咽下后,又覺得忒香,多看了一眼,他立即把一整只雞腿放到她面前。
她一揮手,著急,“你到底有沒有聽人家說啊?”
這口氣有些嬌,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
屠勛不知哪兒拿出一塊紙巾,伸手就給她擦了一下嘴角的油漬。
慢悠悠地回道,“嗯,我在聽。”
李悅薇還是不滿意男人的態(tài)度,別開他的手,“那你有沒有好好反省啊?”
“哦,明天你還來不來?”
他目光微亮,“你想我來嗎?”
她覺得好氣,“屠勛,你根本沒有認(rèn)真在聽人家說的話。我們現(xiàn)在是在談你明天要不要來的事兒嗎?”
“難道不是嗎?”
他居然還露出一臉無辜,這表情放在慣常嚴(yán)肅沒啥表情的俊臉上,實在是——為嘛都這么讓人抗拒不了呢?!
李悅薇突然有點兒自厭了,雞腿也不吃了,轉(zhuǎn)身就要下車。
只是她腳也沒跨下車,就被一只長臂給摟了回去,跌進一副溫暖的胸膛。
一股熱風(fēng)從耳畔拂過,低沉的聲音像勾著耳尖兒滑進來,“小薇,生氣了?”
“你,你放開我。”
她掙扎了一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人家大腿上,這動作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乖,莫生氣。”
“你放開我,我就不生氣。”
“小薇,那不是劇烈運動。”
“你少忽悠我。”
她晃了下腦袋,一下執(zhí)起他左手,扒開他的衣袖,露出了一只男式表。這表也是電子式的,表盤上一摸過就出現(xiàn)了時間顯示。
“解鎖。”
他勾起唇角,照做。
她輕車熟路地劃呀劃,很快就把那個運動記錄程序給調(diào)了出來,找到了之前的運動記錄內(nèi)容,立馬雙眼大亮,舉到他面前,“你看你看,你之前最高心跳已經(jīng)超過了180,你還說你沒有劇烈運動。別以為我不懂啊,緩慢運動心率一般在120。你這超180了就是劇烈運動。”
她可是有數(shù)據(jù)證明的,不是憑感覺瞎指責(zé)的。
屠勛還真沒想到,她能把這東西找出來駁斥自己,一時有些愣,隨即心情大悅,手臂一緊,把自己的手拉近了看,故意靠在她的肩頭,使得兩人的臉頰帖在一起,涼涼的。
她又聞到那種淡淡的剔須水的味道,懵了一下,才要掙扎出他的懷抱。
“小薇……”
“你,你放開,怎么這樣子啊?好好說話。”
“嗯……”
他氣息沉緩,慢慢放松了手臂,但依然抱著她不放,靜靠在椅背上。
她轉(zhuǎn)過頭,看他又閉上了眼,眼底似乎還有淡淡青影,那是病后還未全愈的病態(tài)。
心下一嘆,咕噥,“明明不行,還要懲能。”
得,這話一落,男人一下睜開眼,氣息驟緊,“誰說我不行的?”
呃,她真該給自己一巴掌,怎么又亂說話了。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明明有病,就要好好愛惜自己啊!哎,還有兩個雞腿,我們一人吃一個吧,別浪費糧食啊。你看人家阿望哥哥都吃完了,菜快涼了。”
她打著哈哈,忙著挑菜往嘴里喂。吃了一口,索性又拿自己筷子給他塞了一塊,這會兒也沒那么多口水顧忌了,只想著趕緊喂完了這個大家伙,回頭還有軍訓(xùn)。
好容易,這頓獨特的早餐終于結(jié)束。
離開時,屠勛又拉住李悅薇的手,口氣很嚴(yán)肅地道,“袁輝之前送了你什么東西?”
“哈?”
“我不喜歡。”
“呃……”她默了一下,還是老實交待了檸檬茶的真相。
屠勛聽罷,眉頭依然糾著,“丟掉。”
“這,不太好吧!那個是袁奶奶做給我的。”
“那就送給別人。”
“……”
“小薇?”
他又勾起那股華麗的尾音,露出一絲無辜的表情。
“好,好吧,我……我送給室友們吃。你可以放手了吧?”
“我不會放手。”
他口氣淡淡,大手故意用力捏了她一下,疼得她差點兒叫出來,才放開了手。
她歪歪小嘴兒,瞪了他一眼,撫著手兒跑掉了。一邊跑,一邊還忍不住想,這男人自打生病之后就變嬌氣了似的,動不動就耍脾氣欺負(fù)人啊!
真是的。算起來他比她年長那么多,這一發(fā)起脾氣來跟小朋友似的。連李樂都比他好哄多了。
只是她自己沒發(fā)現(xiàn),自己一路上唇角都是翹著的。
……
在李悅薇跑出停車場后,屠勛的黑色轎車很快開走了。
半晌,才從教學(xué)樓的一角慢慢走出一個人來。這人手里拿著一個單反相機,唇角銜著一抹洋洋得意的笑。
……
“薇哥,你剛才跑哪兒去了啊?”
“薇哥,之前,咱們教官跟屠老師說了什么啊?”
“薇哥,你是不是去安慰失敗的屠老師了?”
“哎,其實我覺得吧,屠老師也很棒,并不輸咱們教官。”
“我也覺得,做為退役五年的兵,還能跟現(xiàn)役兵不相上下,這已經(jīng)很棒了咩。”
“得了,那些男生就是幼稚。沒看到屠老師不但多跑幾圈,還贏了除了袁教官以外的其他所有教官,這不是已經(jīng)很說明問題了嘛!”
“就是就是。”
在陳可的帶動下,這話題一下就扯遠(yuǎn)了。
李悅薇也趁機逃脫了眾人的追問。
然而,所有人都沒料到的是,下午的時候突然就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兒。
他們正在做正步練習(xí)時,突然有兩個教官就被從場上叫走了。兩個穿著制服的人不知跟那兩個教官說了什么,一個爭執(zhí)了一下,另一個低頭無語。隨即,這兩人就被帶走了。
學(xué)生們開始沒覺得有什么異恙,結(jié)果看到自己的教官居然直接離開了,都沒有跟他們打個招呼,隨即出現(xiàn)一個陌生的新教官前來接班。他們奇怪,想問,就被新教官喝斥,只得乖乖挨到了訓(xùn)練結(jié)束,才開始打聽。
有學(xué)生爆了料。
“好像是有人給兩個教官遞了告白的小紙條,說這是完全違返軍隊規(guī)定的。讓那兩個教官回去寫檢討,不能再繼續(xù)留在學(xué)校做訓(xùn)練了。”
“啊?只是收個告白的紙條,又不是教官的錯,憑什么要寫檢討啊!”
“這是軍隊的規(guī)定,咱們也沒辦法啊。”
“這個不奇怪的。以前就發(fā)生這過種事情,軍訓(xùn)結(jié)束,突然爆出有女孩懷孕了……”
“啊,還有這種事兒。這也太……”
很顯然,這也是上面防范于未燃。要真爆出這種事兒,不管愛情有多美,在這種情況下真的感覺就特別不美了。先不說女孩子表白了,連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好就這么胡來的軍人,當(dāng)然會受到嚴(yán)肅處理了。
只不過,袁輝卻是這兩人中的一個。
就讓李悅薇有些難以理解了。
之后負(fù)責(zé)軍訓(xùn)的政委給所有學(xué)生講了一段話,大意也就是軍訓(xùn)就是軍訓(xùn),這時候是來鍛煉他們的身體,不是來談情說愛的。
“就算你們真產(chǎn)生了什么想法,也要給我死死摁在心里。要是再露出半分,你們的教官被記了過錯,這份喜歡也會變成烏點。”
這一頓教訓(xùn)不可謂不重。
之后,就再沒有人私下里跟教官多說話了。
回寢室后
王圓圓又多愁善感了,“哎,到底是誰哪個壞家伙,這么害我們的袁教官啊!”
林玲搭腔,“話說,誰叫咱們袁教官是最帥最有型的那個,還PK贏了屠老師。”
宋湘,“妒嫉!”
李悅薇心想,回頭給袁輝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希望不會有更糟糕的事發(fā)生。
……
事實上,被一起帶回部隊的袁輝,一路上都很想不通。
問了政委幾次,政委都諱默如深的樣子。
同行的另一個,也是袁輝交好的那位嚴(yán)肅臉教官,嘆氣,“行了吧,兄弟,你就當(dāng)陪我了。”
“我干嘛要陪你,我根本沒收到任何小紙條不好不好?”
那人瞥他一眼,“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來,你對那個打扮很中性化的小姑娘,特別照顧。政委大概就是防范于未然。”
袁輝一這茬兒更氣了,“那是我家世交的小妹妹。再說了,我再怎么擰不清,也不可能在軍訓(xùn)的時候搞什么事兒好不好。政委……”
袁輝想要裝裝無辜,可憐政委眼觀鼻鼻觀心,一直抱頭打瞌睡,就沒理睬兩人叨叨,一路回了部隊。
……
在羅子燕所在的女生公寓里
這公寓比起李悅薇他們所住的要更新一些,還是三人間。
一般住這種公寓的,大多數(shù)家境都非常好,費用比普通公寓要貴上一倍多。
兩個女孩洗完澡之后,就一直在討論教官被罰走的事兒。
羅子燕正在做保養(yǎng),她此時心里別提有多爽了。因為,她終于把自己討厭的那個教官趕走了。
“我們那個教官就是個死人臉,還真看不出來,他居然私底下也跟女生搞曖昧。”
“知人知面不知心。”
羅子燕聽兩人這么說,心情更好,“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種害群之馬,就得早點兒離開部隊才是正道。”
兩女孩齊齊看向她時,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兒。
“燕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內(nèi)幕啊?到底是哪個女生給教官遞的小紙條兒啊?”
“對啊,這事兒上面的人怎么知道的?難道是有人舉報?”
羅子燕涼涼道,“舉報?這也得有證據(jù)的啊!不過,部隊里有時候就是這么嚴(yán)格,這也沒辦法。”
兩女孩點頭,又拉拉雜雜地說了一些,才上床睡覺。
羅子燕爬上床時,還喃喃地說了一句,“現(xiàn)在換了個新教官,我覺得挺好的,不像之前那個死人臉,要求那么高那么嚴(yán),真是折磨死人了。”
另兩個女孩聽到這話,心頭自有一把算盤。
事實上,這事兒就是羅子燕自己搞的。她很清楚部隊上那一套,所以偷偷寫了一封義正嚴(yán)辭的檢舉信,還附上了一張似是而非的照片。本來只是想給那個討厭的教官穿個小鞋的,沒想到還真成功地趕走了那家伙。
只是這件事另一個意外之喜就是還趕走了李悅薇那個班的教官。袁輝也是他們這圈子里,這一代里的天之嬌子了。除了家世不如,其他方面都可圈可點,也是很多姑娘臆想的對象。
現(xiàn)在袁輝也莫名其妙的走了,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李悅薇那假小子現(xiàn)在占不到帥哥的便宜,她也暗爽。
……
軍訓(xùn)在袁輝離開之后,就再沒發(fā)生什么意外了。
很快,一個月終于結(jié)束,眾人在哀嘆自己的色號深了兩個度時,一年一度的國慶節(jié)就要到了。很多人因為是第一次遠(yuǎn)離家鄉(xiāng),這會兒都急著買票要回老家和父母團聚。
李悅薇寢室里,只有林玲離家最遠(yuǎn),一直還在猶豫要不要回家。因為在火車上都要浪費三天時間,剩下四天感覺一晃眼就過了。他們都是家境普通的姑娘,都舍不得買什么飛機票。
對此,李悅薇是深有感觸的。
要不是現(xiàn)在他家搬到了帝京,還有自己的房子,估計她這會兒也要糾結(jié)好半天了。
至于王圓圓和宋湘距離家都較近,反倒不太想回家,表示要在帝京過第一個國慶,感覺一下首都節(jié)日的氣氛。
陳可本來是個超戀家的小姑娘,這下多了周一峰這個準(zhǔn)男朋友,歸家之心也沒有那么迫切了。反而第一時間找李悅薇,約游帝都名勝古跡。
與此同時,李悅薇接到了屠勛的電話。
“小薇,想去旅行嗎?”
旅行,對李悅薇來說,屬于一個挺奢侈的詞。但是自從遇到屠勛之后,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都變得唾手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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