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楚冷哼一聲：“佛冷，你要是敢鹿鹿一下，我敢保證，你死的時候會比自己想象得難看十倍、二十倍，一百倍都不止……”
佛冷笑笑：“我知道你想殺我，可惜，你任務沒完成！現在你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們還是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比較好。”
“哼。”孟楚冷笑，外面刺骨的寒風都沒她這一聲冷笑冷。
“我的確不希望你現在死，你對我來說，還挺有用的。”
孟楚走在馬路上，看著沒有監控，隨手將手里鴨舌帽和口罩摘了下來，扔進垃圾桶里。
“佛冷，你好好留著自己的狗頭，懂嗎？”孟楚說。
“好咧，等你。”佛冷陰險地笑說。
孟楚又喊鹿鹿：“鹿鹿，你再堅持一下，我很快就會回去。”
鹿鹿：“嗯，我知道。”
鹿鹿也是經歷過生死與考驗的人，這點皮肉痛苦，不算什么，她不怕。
孟楚又說：“佛冷，東西要怎么給你？”
她問的是玉指環。
“我自然會找人去拿。”
“很好，叫你的人麻利點，別找來的傻*_*逼，碰上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宰了他。”孟楚哼笑。
“好。哦對了，任務完成得不錯，我們進入下一步吧？”佛冷又說。
“什么？”
“我需要韓諾行的血，最好多一點……這個任務，對你來說不難吧？”佛冷淡淡地說，“畢竟你們整天在一起，你取他的血，多簡單。”
孟楚：“……”
“記得，取完血，要馬上聯系我，一刻都不能耽誤，聽到沒？”佛冷補充了一句。
孟楚挑眉：“佛冷，你說得是不錯，我整天跟他在一起，取他的血很容易，可惜……韓諾行可不是一般的人，他謹慎得很，就算是我，也會保留三分，你取他的血，有什么因由么？”
“這個你不必管。”
“佛冷，不如我實話實說吧……”孟楚找了條長條椅子坐下來。
年三十的午夜，街上幾乎一個人都沒有，連車都很少，只有孤零零的路燈陪著孟楚。
在這個有些寒冷的俊城冬夜里，孟楚像是一只夜行的貓，坐在椅子上，幻化著。
“我既然幫你偷了東西，又幫你對付韓諾行，將來有一天被他發現了，我就回不去了，你壞了我好事，我也不能就此罷休。所以，你有委托人，我沒有，我平白無故給你打工，很不爽！”孟楚看著自己的腳尖，一字一句接著說：
“既然你都賺了錢，分我一點也是應該的吧？”
佛冷不說話，好半天才道：“分錢，可以，要多少？”
“你能分我多少？”
“我可不敢隨意分你錢，你可是會殺人的喲！你要殺我，我好怕怕呀！”佛冷裝成小可憐似的，笑嘻嘻地說。
“這樣，你先給我打1000萬，給我壓壓驚，回頭我們再算，怎么樣？”孟楚勾唇一笑。
孟楚要得不多。
佛冷笑了：“行。什么時候要？”
“現在，馬上，給你10秒。”
“這么著急？”佛冷挑眉。
“我要看看你誠意啊。”孟楚說。
“……好。”佛冷一頓，在電腦上操作了一下。
這邊孟楚的憶之匙叮地一聲，有錢進賬來。
孟楚：“不錯，收到你的誠意，我們下回聊，拜拜！”
說著，孟楚掐斷了聯絡。
她的眸子越來越冷，在午夜的街頭，散發著恐怖至極的氣息。
……
霍華成住所。
今天的日子真特殊，本來他還在隊上加班的，但后來上面領導考慮刑偵大隊這些刑警們都好些天沒好好睡過一覺了，遂決定給大家分撥休息。
霍華成就是強制性被休息的一位。
他回了家，洗了澡，換了衣服，正在吃泡面。
這時陸添打來電話，在電話那頭似乎很興奮：“老大，我查到你說的黑衣人的情況啦！”
霍華成淡淡地聽著。
那天讓陸添找的人，其實跟爆炸案本身并沒有多少關系，只是孟楚希望霍華成不要過早地調查出個結果，所以黑衣人只是霍華成拋給陸添的煙霧彈。
想不到這小子挺在乎的嘛，這么快就查到了。
孺子可教。
“說吧。”霍華成一邊吹著面條，一邊說。
“那個黑衣服的家伙是個小偷，慣犯，經常偷偷溜進各種演唱會、音樂會以及其他公共場所實施盜竊。剛剛我抓了他，突審的一下……他否認自己爆炸案跟自己有關。”
霍華成一聽，一口面沒吃對，差點沒被嗆死：“你小子！沒關系，你高興個毛！”
“這不是排除一個么？”陸添還挺委屈的。
“接著查，我看他就不順眼，他說自己不是嫌疑人就不是啦？證據，得有證據！”霍華成的煙霧彈還要在釋放點能量，哪兒能這么快沒作用了？
陸添一臉懵逼：“咱不是也沒有證據么？”
霍華成：“……”
吧嗒，面條重新掉進了碗里，這個孺子不可教！
霍華成已經被孺子氣得快噎死了。
陸添又繼續說：“老大，我怎么覺得，你最近不太正常啊？”
“哪兒不正常？”
“哪兒都不正常！”陸添清清嗓子，接著說，“原來你查案子，從來不會一根筋地往里面死摳，都是同時多角度考慮問題，這一次為啥跟一小嘍啰過不去？萬一要是方向錯了，咱們可是耽誤很多事兒啊！”
“……”
廢話，霍華成這不就是在耽誤事兒么？他故意的。
“行了，你廢話最多，讓你查就差！還有，我下班了，現在是私人時間，沒空聽你bbbb……有事兒明天說。”說著，霍華成也不留余地，啪地掛掉了電話。
他頂著壓力，一直在壓著案子的進展，也是夠不容易的。
嘆了口氣，看看桌上的方便面……有點吃不下。
這個年過的，有點蕭條。
胡亂尋思了一下，霍華成再度拿起筷子，吃面。
可面剛到嘴邊，他又停下來，身體一僵，整個人進入了備戰狀態：房間里有人！
身體反應比大腦的反應快了半秒，掏槍、上膛，霍華成嚯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悄悄挨著身子，在燈光昏黃的房間里往客廳走去……
月光下，窗臺邊站著一人影，影子曼妙美好。
霍華成認得，是孟楚。
“你這是給我新年驚喜么？”霍華成收了槍，打開燈。
一襲黑衣的孟楚正含著笑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才叫給我新年驚喜呢！是打算來一梭子還是來一顆？”孟楚指指霍華成手里的槍。
“誰讓來的時候不知會一聲的。”
“有事兒找你。”
孟楚說著，走過來，將一張紙條放在桌上，上面是一連串的數字。
“這？”霍華成疑狐地看著孟楚。
可孟楚已經開口：“我發現陸警官現在辦案越來越得力啦，案子查得差不多了吧？”
說話間，孟楚開始在紙條上寫字：【幫我查這個賬戶。】
霍華成看著紙條，嘴上還在應變著接孟楚的話：“陸添現在的確有長進，我帶出來的徒弟，沒有慫的。”
他一邊說，一邊刷刷在紙條上寫：【要什么信息？】
孟楚又說：“看來我得多跟陸警官討教討教。”
霍華成哼笑：“行啊，多跟他學習學習。”
兩個人的談話全是不痛不癢的內容，無聊透頂。但他們兩個人在紙條上寫的，卻全是有用的事情。
霍華成和孟楚走到電腦前，再度黑進網絡里，開始查找這串數字的信息：
這孟楚站霍華成身邊看著，佯裝跟霍華成討論案情：“……那個黑衣人，當時我在現場見過的，一閃而過……”
霍華成在紙條上寫到：【這個賬號下有幾筆進賬，從表面上看，是個人賬號，金錢流動很大，最近最頻繁的是另一個賬號，在不停給他打錢。這個賬號是哪兒來的？】
然后霍華成又將另一個賬號的數字寫在紙上，遞給孟楚看。
孟楚寫道：【是佛冷用這個賬號打錢給我，我特意留下記錄。】
佛冷為人很仔細謹慎，而且在他們殺手組織里，打錢一定會有一個固定的賬號或是完全利用現金。而且賬號有自毀功能，轉賬之后的3秒內，賬號自動銷毀。
孟楚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她在向佛冷要錢的時候，就想到了，佛冷不可能給她現金，所以一定會是一個賬號，而賬號內容比如迅速記下，不然會馬上消失。
同樣的，能夠調查賬號信息的人，只有霍華成一個。
所以她才急著找了過來。
她接著寫：【有人在打韓諾行的主意，他們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我懷疑還是辛梓博在搞鬼……這一次要是干不掉他，后患無窮。】
霍華成：【你在懷疑不斷打錢給佛冷的賬號是辛梓博的？】
【對。】
【我們可以試試找他。】
說著霍華成再次敲動鍵盤，又查了一下另外一個可疑賬號，上面的信息很亂，霍華成看了許久，也沒什么反應。
孟楚：【怎么回事？】
霍華成緊鎖眉頭，一言不發，一雙手墊在下巴上，似乎正在苦思什么。
好久，他才寫到：【信息加了密碼，需要解一會兒。】
孟楚嘆了口氣：“那我先走了，有消息聯系我？”
霍華成看著孟楚，他聞到她身上淡淡地酒味兒，這丫頭看樣子是在家喝了點酒，又跑出來的。能夠在不完全清醒的時候，做出一系列驚人的判斷，她果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無害……
可，想到這兒，霍華成心上又是悶悶的。
不管怎樣，至少她和韓諾行還一起過了年，可自己呢？看上去就可憐了。
于是說道：“你要不要吃個夜宵再走？”
孟楚微愣，她看見了霍華成簡簡單單地晚飯：一碗方便面。
夜宵？是個啥？
“要不，我把韓諾行也叫來？”說著，霍華成也沒客氣，抬手拿起電話就打。
韓諾行接電話的速度也快，一聲沒響完，他已經接起來了。
“喂？”電話里他的聲音很精神，看樣子是一直沒睡。
“過來吃宵夜？”霍華成掃了孟楚一眼，“你媳婦在我這兒。”
韓諾行頓了一下，似乎不太高興：“吃什么？”
“你看著買點不行嗎？我這兒只有碗面。”
“……”
還有這種騷操作，孟楚給兩位爺跪了。
霍華成是看準了韓諾行的脾性，如果沒有孟楚，請都請不動，但有了孟楚就不一樣，韓諾行超級聽話，真的“乖乖地”去買宵夜了。
半個小時之后，韓諾行敲門進來了。
來的時候，買了炸雞和麻辣小龍蝦，順便來拎著酸奶和飲料。
霍華成將塑料袋拎進來，看看里面的東西，翻了一圈，忽然問：“啤酒呢？”
“沒買。”
“……”
“你沒說要。”韓諾行冷眼掃了過去，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真是……”霍華成看著新鮮入味的麻辣小龍蝦，簡直要發飆。
有麻辣的地方，怎么能沒有啤酒？
要說某人，活了多少年也是白活！無論是炸雞配啤酒，還是麻小配啤酒都是絕配，超強cp！他可倒好，買酸奶……
暈。
無奈地從冰箱里翻自己剩下的一點存貨。
霍華成拿了3、5罐啤酒摞在桌子上，這時孟楚已經擺好了桌，自己坐在那兒剝蝦殼了。
韓諾行就坐在旁邊也在剝，剝干凈了一個，便碰一下孟楚，將剝好小龍蝦肉塞進孟楚嘴里。
霍華成看著，簡直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這兩個人要不要這樣……秀給他看？
不就是強行讓某人去買宵夜么？用得著用這么殘忍的方式，欺負他？
“叫你們來，不是讓你們秀我一臉的，差不多得了。”霍華成打開啤酒，喝了一口。
“所以，你就不該提議什么宵夜……”韓諾行腹黑一笑。
霍華成：“……”
他知道錯了。
孟楚吃得正嗨，一副看戲似的看兩個人掐。
韓諾行又說：“我們倆算是來陪你過新年吧？看你孤苦伶仃的，女朋友跑了？”
哈哈哈……孟楚笑。
好你個韓諾行！
霍華成又喝了一口啤酒：“不是跑了，是分了。”
“這么快？”
“哦，不喜歡，沒感覺。”
“你真不長情。”韓諾行總結。
霍華成捏起一塊炸雞，塞進嘴里，大口大口地嚼著，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分對誰！”
韓諾行：“……”
這話說得……韓諾行無言以懟。
他不是傻子，霍華成的心思從一開始就特別明顯，經過這么長時間，為啥兩個人見一次掐一次，八成就是看著就不對盤。
而且，霍華成根本就不在乎，就算是現在，依舊我行我素的，就是一副“我看上你媳婦了，你能把我怎么樣”的痞樣。
所以，兩個人都是老樣子：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
特別狗血。
這時，在一旁吃得正嗨的孟楚敲敲桌子，扔過來一張紙條：“既然來了，說點正事兒唄？”
其實她夾在這兩個男人中間，挺無辜的。
不過次數多了，孟楚處理的方式方法也大有改進，要么裝作沒聽見，要么裝作聽起來很順耳，反正就是面不露懼，坦誠友好。
所以，沒事兒，兩位爺，隨便掐。
我吃我的，喝我的，高興的時候我還能加油助威！
比如現在，她想說正事兒了，就扔張紙條，瞬間就能澆滅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氣氛。
韓諾行不出聲地看著紙條。
霍華成已經將整罐啤酒喝光了，順便將罐子捏得扁扁的。
孟楚將一塊蝦肉放入口中，摘下一次性手套，拿著筆刷刷地在上面寫：【佛冷的第二個任務是要韓諾行的新鮮血液。】
寫完，她抬頭。
霍華成和孟楚兩個人幾乎同時看向韓諾行的臉。
韓諾行勾唇一笑：【原來不是要我的命。】
霍華成：【你的命，可不是誰都能取的！】
這是一句廢話，但他就是想說。
孟楚笑：【你知道玉指環和鮮血有什么聯系嗎？是你們畀國的什么道法嗎？】
寫完之后，她推給他。
韓諾行看看，搖頭。
霍華成拿過紙條，大筆一揮：【沒準兒韓諾行就是道法！】
孟楚：……
韓諾行：……
霍華成深深感覺到了，剛才他的那一句也是廢話，只不過踩點踩得準，一下子叫他蒙對了。
霍華成：【抱歉，我是不是畀國人，不知道你們那些邪門歪道。】
韓諾行不搭理他，【要我鮮血的，必然是辛梓博。】
孟楚、霍華成：問號臉。
韓諾行：【重新開啟祭祀臺，只能用畀國皇族血脈。】
孟楚：【你是說，辛梓博要開啟祭祀臺。】
韓諾行點頭。
霍華成問孟楚：【你剛剛給我的賬號，那就應該是辛梓博咯？】
孟楚沉吟一下，反復思索，如果三個人分析的方向沒錯，那就一定是了。
霍華成：【我會盡快查到賬號的信息。】
孟楚和韓諾行做了一個OK的手勢，三個人繼續吃宵夜。
吃得差不多，孟楚和韓諾行還幫忙收拾了廚房，才離開。
……
霍華成消息來得很快，幾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興致沖沖地跑來韓諾別院。
今天是大年初一，過年的氣氛正濃。
一早上拜年、互送紅包，大家正其樂融融，忽然霍華成出現在大廳門口，大家均是一愣。
這不應該是最忙的人嗎？不出現在刑偵大隊，出現在這兒是做什么？
“霍隊，要不一起吃個早飯？”沈亦清問。
“我來拜年的，新年快樂啊！”霍華成做了個標準的恭喜恭喜的動作。
其實有點俏皮，也搞笑。
一下子就把沈亦清逗樂了：“霍隊，您就別逗了，你給我們拜年，要是按舊時禮節，得磕頭……我們可受不起。”
霍華成一窘，一家子人全欺負他。
正說話呢，韓諾行從樓上走下來，聽見沈亦清的話，便接話：“紅包備好了嗎？”
霍華成更囧了。
“看來是對我手里的東西沒興趣，這顯然是攆人啊。”霍華成手里耍這車鑰匙，不疾不徐地說。
掐，從大年初一開始……
韓諾行掃他一眼，轉身朝樓上走去，走到一半，腳步停住，轉身說：“跟我來書房。”
書房里十分安靜，落地窗子開了一條縫隙通風，比平時冷一點。
韓諾行請霍華成坐了沙發，傭人倒了熱茶過來，再度退出去，合上門。
屋里的氣氛沉悶了一點。
霍華成第一次來韓諾行的房間，有些隨意地打量著這間書房，“真夠大的。”
說著又站起來，看看書架上的藏書，好多珍藏品，還有古書籍，都是古董級別的了，帶著歲月的滄桑感。
“這一幾本要是面世，恐怕要在考古界引起軒然大波吧？”霍華成指著上面一排的書，笑著問。
“霍隊過獎了。”
不痛不癢，面無表情。
說真的，這兩個人說話總是表里不一，沒文化的還真的聽不懂。
“孟楚呢？”
“還在睡。”
“哦。”霍華成了然地點點頭，“這個給你看下。”
霍華成將一張畫得有些亂七八糟，上面連著又像線路圖又像組織關系圖的東西放在茶幾上。
韓諾行拾起，看得直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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