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趙凌逸對雙雙這個回答很不滿意,提起她的后衣領氣呼呼地問:“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什么叫做不知道?”
“你別問了好不好。”雙雙煩躁地扯了把自己的衣領,卻被趙凌逸提的更高。因而不得不拉住前領踮起腳,讓自己不被衣領勒到。
“來,說說,你當年喜歡他什么,學習好?還是經常讓你抄作業?”趙凌逸不依不饒地問。
“松開!”雙雙被惹惱了,騰出一只手去撓趙凌逸。
趙凌逸抬高胳膊一躲,直接將雙雙提了起來。他近一米九,又是練體育的,雙雙只有一米六,兩人的身高差使得趙凌逸的這個動作就像拎小雞一樣容易。
“咳咳咳!”雙雙被衣領勒得咳嗽起來,趙凌逸忙松開手。這一松,她重心不穩一記屁股蹲兒跌坐在地上。
雙雙扶著摔痛的屁股站起來,滿眼殺氣地看向趙凌逸。先前因為遇到徐思銘引發的惆悵和煩惱早已被火氣沖散。
她左右看了看,隨手拎起一個禁止停放車輛的路障指示牌,殺氣騰騰地沖向趙凌逸:“王八蛋,我今天要不揭了你的皮就不姓雙!”
趙凌逸見形勢險惡,轉身就跑。
追了一段路,趙凌逸消失在人群里,雙雙四下尋找,視線卻穿過人海毫無防備地撞進一雙茶色的眼眸里。
嗵!——手里的路障指示牌掉落在地。
相距十米遠的地方,一襲米白風衣的顧呈懷手里提著電腦包,穿過熙攘的人群一步步向她走來。
居然……又遇上了!而且又是在這種情況下,這狗屎猿糞,讓她怎么辦才好。
焦灼無措間,雙雙決定裝沒看到,視線隨意在人群中遛了一圈,佯裝鎮定地轉身按原路返回。
走了兩步想起指示牌沒撿,懊惱地拍了一把腦門,折回去匆匆撿起指示牌轉身就跑。
她現在見了顧呈懷就像見了債主一樣,能躲則躲。就算他不追究那件外套的事情,她還是因為心虛而不敢去面對他。
顧呈懷看著雙雙的一系列動作,眼底浮上一抹趣味盎然的笑,第一次不帶任何深意地覺得一個女生很可愛。
他其實不明白雙雙為什么要躲著他。按理說前幾次偶遇他給的暗示足夠多了,她非但沒有按照他的預想順勢接近他,反而躲得遠遠的。
明明是個簡單得讓人一眼能看到底的女孩,但奇怪的是,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人出乎意料,難以捉摸她的行為動機是什么。
是的,越是簡單的人,越是難以準確預測她的行為動機,因為你永遠無法把一顆自由的心放進世俗的陳規苛條中去分析,去預判,去得出一個人性本源的命題。
人性本惡。自私、貪婪、虛偽、虛榮,每個人都有,只是隱藏的深淺程度不一樣而已。
她活得太無拘無束了,要想深入研究,還需多費點心思才能抓住。
顧呈懷走在各種食物氣味混雜的街道上,不知為什么,他突然想起雙雙還給他的那件外套上的洗衣液的味道。
那是一種劣質人工香精合成的白蘭花香,以往他最受不了那種味道,但奇怪當時聞到后并不覺得討厭。甚至將那件外套留了下來。
喜歡和厭惡原來不是絕對的,它會因人而異,這是他遇到雙雙后的第一點收獲。至于以后她還會帶來什么新的感受,他很期待。
雙雙躲進一家時裝店里,偷偷看著顧呈懷離開才松了一口氣。
想起今天先后遇到徐思銘和顧呈懷這兩個她最不想面對的人,她覺得自己的生活無處不狗血。
看了眼表,十點多了,她要趕快回去洗了這一身火鍋味,太晚會打擾到舍友休息。
雙雙正打算離開時裝店,突然想起什么,猛然頓住腳。
十點多……她記得上回在步行街遇到顧呈懷也是晚上十點多,當時他也像今天一樣手里提著一個電腦包。
所以,他每天晚上都會準時經過步行街?
雙雙為自己的發現眼前一亮,要想避免再遇的尷尬,那只要別在晚上十點逛街就好了。
文學院離金融系那么遠,橋歸橋路歸路,總不至于再遇到。
正盤算著,身后響起一道溫柔的女聲:“請問這位美女,您有什么需要的嗎?”
雙雙回頭,說話的是這家店的導購。那導購面帶微笑地殷切介紹:“開學季本店推出迎新生活動,全場服飾七折鉅惠。您想買什么風格的衣服,我可以幫您挑選一下。”
“不用了,我隨便看看。”雙雙被導購的熱情弄得很尷尬。本想立刻離開,手機響起一聲信息提示音。
點開微信,一個昵稱叫做“悖論”的人發來一條信息,問她明天晚上是否有空。
雙雙懵了一瞬,這個人沒備注,她微信在開學的時候通過年級群加了很多沒備注的同學。
但是很快,她根據潘洛斯階梯的頭像確定這個人就是徐思銘。
她記得那是初二下學期的某一天,徐思銘獲得了全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一等獎,代表中國青少年數學競賽初中組去美國新澤西參加國際大賽。
那時,她作為學霸的同桌特別自豪,買了一瓶可樂祝賀他獲獎。但是徐思銘卻悶悶不樂地把可樂推回她桌上,憋了半天問她:“雙雙,你知道潘洛斯階梯嗎?”
她搖頭,心想潘洛斯是誰,潘金蓮的哥哥?
徐思銘翻開一本數學雜志,指著里面的一個螺旋階梯的圖片對她說:“就是這個,一種超三維的階梯模型,這種階梯始終向上卻總也走不到頭。”
她記得當時聽完后夸張地感嘆了一聲好神奇呀,但其實什么也沒聽懂。后來回家在網上查了查,才知道潘洛斯階梯是一個著名的數學悖論。
那時候沒心沒肺的她并不理解徐思銘為什么得了獎還不高興,為什么要給她看潘洛斯階梯。
現在想來,他大概是想告訴她,他其實并不喜歡無休無止的學習。難怪她跟別人打鬧時,他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
那時候她回錯了意,以為他也是喜歡她的,實際上他其實只是羨慕她輕松自在的生活罷了。
想起這些往事,雙雙有些郁郁地嘆了一口氣。
這些道理都是徐思銘轉學后她才想明白的。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只是她會錯了意一廂情愿地單戀罷了,所以才鬧了后面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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