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的可真清楚。”雙雙磨著牙低聲嘟噥。四年過去了,他居然連面霜的牌子都記得。
“能不清楚嗎?”趙凌逸拔高聲音說:“你當(dāng)時死乞白賴找我借錢買了面霜,表白失敗后又抽風(fēng)地全涂在我家阿土身上,你知道我給它洗了多少遍澡嗎!”
雙雙摸了摸鼻子,埋著頭不好意思反駁。
阿土是趙凌逸家的寵物狗,一條黃褐色的小鹿犬。
當(dāng)時那款七公主的面霜挺貴的,被徐思銘嫌棄后她就再也不想用了,可那么貴又舍不得丟,恰好那狗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于是她頭腦一熱把面霜全涂在了它身上。
那些少女時代的中二行為現(xiàn)在提起來總歸難為情。
雙雙慫唧唧地挨了一會兒訓(xùn),沒底氣地說:“我就是跟初中同學(xué)見個面,你別跟我爸媽亂說。”
“行啊。”趙凌逸站直了身體,下巴一揚,轉(zhuǎn)身走向街對面:“請我吃烤肉我就不告訴雙叔你剛上大學(xué)就跟男生瞎約會。”
“我那不是約會,就是和同學(xué)出去聊聊。”雙雙追上去解釋。
趙凌逸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大搖大擺地晃著長腿走過馬路,盤算著哪家烤肉好吃。
既然小辮子給他揪住了,不訛她幾頓都對不起他家那被他弄怕水的狗子。
走到對面,他發(fā)現(xiàn)雙雙沒跟上來,于是嚷:“怎么,一頓烤肉都不愿意請就想讓我替你保密?”
“不是我不愿意請。”雙雙低著頭,吭吭哧哧半天憋出兩個字:“沒錢。”
“才月中就沒錢了?”
“開學(xué)買了好多生活用品嘛,所以就……”
“胡扯!”趙凌逸不用聽后面的話就直接揭穿了她的謊言:“開學(xué)那些東西是我們一起買的,花了多少錢我難道不清楚?”
雙雙把頭埋的更低,她根本瞞不住趙凌逸任何事情。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老實交代自己買了件好幾百塊的裙子。
趙凌逸一聽火了,從馬路對面沖過來指著雙雙的鼻子訓(xùn):“你現(xiàn)在學(xué)會虛榮了啊?為買衣服連飯都可以不吃是不是?”
雙雙低著頭乖乖地挨訓(xùn),該來的總會來,從買下那條七百塊的裙子那刻她就做好了挨罵的準(zhǔn)備。
她以前從來不會亂花錢,生活費主要用在吃喝上,每天吃食堂,偶爾出去搓頓火鍋烤肉之類的,每月綽綽有余。
但現(xiàn)在一條裙子花了那么多錢,她生活費肯定不夠。如果不想后半月吃泡面度過,就只能舔著臉皮跟趙凌逸蹭飯了。
有錢是大爺,只有現(xiàn)在裝孫子裝可憐才能保證后半月有肉吃。
趙凌逸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杵在面前的女孩,其實他不是氣她買了件很貴的裙子,而是氣她為了去見徐思銘特地買了新衣服。
女為悅己者容,這充分說明她對徐思銘的那份愛慕從來都沒有消失過,再遇后立刻死灰復(fù)燃了。
他從小就知道雙雙是個一根筋的人,為了練好踢碗,六歲的她可以每天凌晨四點起床,摔破一只碗就罰自己一頓不吃飯。生生用兩年時間練成了踢碗,八歲就上了國家劇院表演。
這樣的女孩一旦喜歡上一個男生,那肯定是一根筋軸到底,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也不會心死。所以他現(xiàn)在特別擔(dān)心雙雙是真的喜歡徐思銘。
雙雙等趙凌逸訓(xùn)夠了忙保證說自己以后不會再做這樣的蠢事。烤肉先欠著,她下個月肯定請他。
趙凌逸現(xiàn)在哪還有心思想吃的,煩躁地吼了聲誰他媽稀罕你的烤肉,餓了抱著你買的新衣服去做春夢,別來找老子,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雙雙一個人站在校門口,抬頭望了望月朗星稀的夜空,有點困惑,有點迷茫,有點不知所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喜不喜歡徐思銘。那些青蔥歲月的記憶刻骨銘心,她無法忘記初戀破碎的遺憾和傷感。而她和徐思銘的大學(xué)再遇一定程度上填補了那種遺憾。
雙雙仰著脖子看了一會兒星空,尚未全干的濕發(fā)貼在后頸上,一陣夜風(fēng)吹過,她瑟縮了一下,鼻子一陣刺癢,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一道清涕從鼻孔流了下來,因為沒帶紙巾,她只能堅持到宿舍再擦。
搓了搓凍起雞皮疙瘩的胳膊,用力吸了下鼻涕,正打算跑回宿舍,身后有人喊她名字。
雙雙轉(zhuǎn)頭看過去,身著一襲灰色長款風(fēng)衣的顧呈懷就站在五六米遠(yuǎn)的地方,他旁邊亭亭玉立著一位身著米白色長裙的絕色美女。
她愣了,失去吸力的鼻涕在重力牽引下流了出來。
真是的,大晚上出來挨了一頓訓(xùn)也就算了,還遇上這樣一對天作之合的極品狗糧。
雙雙不自覺抱緊了雙臂,鼻子一酸,覺得自己冷漠凄清又惆悵。
又一陣風(fēng)吹過,頭皮一涼——阿嚏!她打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兩管鼻涕大喇喇地拖了下來。
顧呈懷見狀立刻大步走過來,邊走邊開始脫衣服。
“為什么頭發(fā)沒干就跑出來?”他語氣略沉地問,顯然比趙凌逸要細(xì)心得多,一眼就注意到雙雙還沒有全干的頭發(fā)。
雙雙看著顧呈懷脫衣服的動作,想起之前那件十幾萬的外套,猛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鼻涕都來不及甩轉(zhuǎn)身就跑。
像她這種買件幾百塊的裙子就要吃土的窮學(xué)生,是絕對不敢再碰神仙校草那價值連城的衣服的。
雙雙邊跑邊想虧得趙凌逸剛才戳著腦門訓(xùn)了她一頓,不然她還沒清醒地認(rèn)識到自己和顧呈懷之間的差距。
他是很有涵養(yǎng)的男神,可以博愛眾生,毫不介意身份和差距地對別人好,可是她不能迷失在他的溫柔里,忘記了她平凡人的生活。
是了,神仙就該神仙在一起,剛才那個女生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女神,他倆可真般配。
校門口,顧呈懷脫了一半衣服的動作僵在那里,神色莫測地看著飛速跑遠(yuǎn)的女孩。
在他24年的生涯里,這是頭一次被這么不留情面的拒絕。一句話都沒說轉(zhuǎn)頭就跑,難道他的衣服有病毒?
他覺得哪里不對勁,因為他之前遞手帕?xí)r,她也嚇到一般跳開。
那種反應(yīng)不是害羞或不好意思,而是真的在排斥他的東西。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一旁,蔣依靈目睹了剛才的經(jīng)過心里震驚不已。
她走到顧呈懷身邊,輕聲問:“學(xué)長,剛才那個女孩你認(rèn)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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