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忍耐,可是,完全忍不了。
自覺?不存在的,她永遠不知自覺是何物。
顧呈懷正要離開休息室,米歇爾笑著推門而入。
“顧,祝賀你演出成功,剛才臺下那些小女生都要被你迷……”話說一半,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撞在槍口上了。
她太了解顧呈懷了,平時溫和儒雅,脾氣好到讓人無可挑剔。可一但刺激或激怒到他,他就會化身為優雅的惡魔,笑著做出讓人膽寒的事。
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米歇爾只得硬著頭皮進去,故作輕松道:“這是怎么了,是誰惹我的艾拉克少爺生氣了?”
顧呈懷抬眸,淺茶色的眼眸里含著一絲冷冷的嘲諷:“那么拙劣的手段可不是你的風格,你是故意在試探我的底線?”
米歇爾張著無辜的大眼問:“顧,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呵!”顧呈懷笑了,忽而上前掐住米歇爾的脖子,將她按在墻壁上,陰沉道:“米歇爾·莫甘娜·德維爾潘,我允許你出現在我面前已是最大程度的寬容,如果你再做出舞臺上撒玻璃珠那樣拙劣的事情,我會讓你徹底從我面前消失!”
米歇爾也笑了,眼底是和顧呈懷一樣的瘋狂偏執:“你說的沒錯,我只是跟她開個小玩笑來試探試探你。手段確實很拙劣,如果換做艾瑞兒祖母,她一定會做的不留絲毫痕跡。”
“你找死!”顧呈懷陡然加大手上的力道。米歇爾是在故意刺激他。
他母親的食物中毒,他父親的車禍,雖然法院都判定為意外事故,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一種家族內部清除污點的手段。龐大的古老貴族家庭,自然都有一種維持榮譽和貴族血統的特別手段。
她是在提醒他,如果繼續執著地和一個中國女孩在一起,意外遲早會再次上演。
從這種意義上說,她是在救這個叫雙雙的女孩。
顧呈懷眼里都是玉石俱焚的瘋狂,他努力了那么久才走出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族,本以為離開法國就能慢慢淡忘那些事,就在他以為自己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開始對愛和光明有所期待時,噩夢又開始來纏著他。
龐大的貴族家庭之間盤根錯節,米歇爾只是錯綜復雜的根系上的一顆小毒瘤,掐死她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可顧呈懷咽不下這口氣,手上的力道一再加大,就在他失去理智的邊緣,休息室門咔噠一聲被推開。
快速松手,眼底的偏執和瘋狂在瞬息間消匿無影,他轉身看向來人。
鄭汐菲看到顧呈懷一怔,轉而看向臉色通紅喘息不止的米歇爾,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這兩天不是都在傳顧呈懷和她舍友雙雙在一起了嗎,那她看到的這一幕算什么?
顧呈懷居然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和別的女生曖昧激吻。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夸她漂亮,現在看來,那只不過是情場高手慣用的撩妹話語罷了。
原來燕大鼎鼎有名的童話級校草是這樣一個人!
“抱歉,我是來拿演講稿的。”鄭汐菲整理好驚訝的表情,走近房間拿了東西快速退出來。
她父親是此次迎新晚會的贊助商,她要在閉幕式上作為新生代表發言。剛才就是來拿稿子的,看到雙雙在和蔣依靈爭吵,就想著等她們結束再來拿,結果撞到這一幕。
鄭汐菲走出休息室后立刻給雙雙發了一條短信,問她是不是真的和顧呈懷在一起了。
畢竟是唯一一個順眼的室友,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騙。
鄭汐菲走后,顧呈懷沒再看米歇爾一眼,回身拿起包要離開。
在關門那一刻,米歇爾苦笑一聲問道:“黑羊效應你懂的,對不對?”
顧呈懷關門的手一頓,靜待米歇爾下文。
“我其實從來沒有歧視過你。小時候跟著大家一起嘲弄你,只是害怕不那樣做會遭到同樣的欺負和排斥。”
黑羊效應:一群人欺負一個好人,當外來人加入這個群體時,為了避免被欺負排斥,會跟著大家一起欺負那個好人。
碰!——顧呈懷關門離去,回應米歇爾的只有響亮的關門聲。
確實,在童年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他恨所有人欺負他的人,學習和研究各種殺人方式,用腦袋一便便構想怎么去殺了那些人,怎么完成完美的犯罪全身而退。
他將腦袋里的殺人構想寫下來,一遍遍核實細節,推敲合理性,卻意外走上寫懸疑推理小說的道路。
如今,他當然不再有殺人的沖動,但不代表他會原諒了那些人。
他對米歇爾的信任,早在童年就被她親手扼殺了。所以此刻她的懺悔在他看來不過是惺惺作態。
離開晚會禮堂,顧呈懷回了公寓樓。
不多時,阿德里安敲門而入,將擬好的律師函遞給顧呈懷。
顧呈懷接過,打開律師函快速瀏覽了一遍,問道:“證物準備齊全了嗎?”
“全了,項鏈鑒定手冊和交易記錄單都在,監控錄像也調出來了。”
“按中國法律最多能判多少年?”
“按欺詐金額來看,可以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阿德里安頓了頓,建議到:“如果想讓法院判最高年限,最好能出示一份醫院的急性過敏搶救證明。”
“就這樣吧。”顧呈懷收起律師函。
開份假證明并不是明智之舉,再說他也沒打算讓雙雙知道這件事。
如她所言,紅繩挺好,如果讓她知道那是一條鉑金鏈子,以后恐怕不會再收他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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