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較,跟一個生病的人怎么計較。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自己不對,喝酒作踐身體,還連累家人擔心。
雙雙沒再多說話,點了點頭,跟徐清蘭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有話說。
徐清蘭會意,放下粥碗,給徐思銘掖了掖被子,和雙雙一塊到病房外。
床邊,顧呈懷環抱雙臂慢慢走過去,微微偏頭看了看裝睡的徐思銘,忽而一笑,用極輕的聲音說:“醉生夢死的感覺怎樣,是不是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來?”
徐思銘眼睫微顫,呼吸緊促起來,但依舊緊閉著雙眼。
“既然她救了你一命,那就好好活著。你應該清楚現在的自己多么骯臟丑陋,躲在陰暗的角落去自生自滅吧,別再打擾她的生活。”
顧呈懷將骯臟丑陋四個字咬得極重,當說到陰暗角落里時,眼里都是晦明變換的光影,仿佛透過空氣塵埃看到了許多年前縮在閣樓角落的小男孩。
病床上的徐思銘猛然睜開眼,用一種震驚仇恨痛苦目光看著顧呈懷。
他怎么會知道那三天發生了什么事?
零星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過,第一個和他發生關系的女人拿到錢后穿衣服離開,而她穿的那件衣服——煙灰色荷葉領連衣裙,和第一次約雙雙出去她身上穿的那件很相似。
所以,他經歷的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引導的嗎?
“沒錯,你很上道。”顧呈懷嘲諷地勾了勾嘴角,證實徐思銘的猜測:“你足夠聰明,卻沒什么定力,隨便一個女人都能把你勾上床,還談什么鐘情不二,配嗎?”
徐思銘猛然睜大,配嗎兩個字如烙鐵一樣炙在他心口,讓那張臉迅速被極端的痛苦憋得通紅。
“卑鄙。”沙啞的嗓音里艱難地擠出兩個幾不可聞的字,卻已用盡全身力氣,再次陷入昏迷。
卑鄙嗎?顧呈懷昏睡過去的人凝眸沉思這個問題。
第一個女人還特地給他找了個處,后面的幾個都是他自己選的,自甘墮落,居然怨他卑鄙?
顧呈懷寬容大度地笑笑,為陷入昏迷的徐思銘拉拉被角,起身優雅離開。
他確實卑鄙,善于利用人性弱點攻克心理防線。
第一個找處女當然不是想給他一個干凈的開始,而是想攻克他的道德防線,讓覺得自己是毀人清白的渣男。有了這個開頭,才能讓他產生自暴自棄想法。
這么不堪一擊,還敢在他面前炫耀和雙雙的特殊關系,還敢故意用酒瓶劃破手玩苦肉計,還敢跑到她家里去冒充男友。只要看到他,他就覺得骨縫里進了沙子,磨得渾身都燥戾。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記著,只是在找一個一勞永逸契機。
這還得感謝他母親那個提醒電話,不然怎么正好撞上他在酒吧買醉的機會。
顧呈懷走出病房輕輕帶上門,轉身看到雙雙將一張卡遞給徐清蘭,眼神不由一暗。
徐清蘭千恩萬謝地收下卡,并保證等她哥哥嫂子出來一定會第一時間把錢還回去。
出來?顧呈懷眼底漾起薄涼的笑。
貪污受賄八千萬以上,數額巨大,不是死刑就是無期,不可能再出來了。
顧呈懷走過去,嘴角勾了抹溫和謙遜的笑,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徐清蘭:“如果您還有什么經濟上的困難,可以聯系上面這個人。”
“這位是?”徐清蘭看向雙雙。
“我……男友。”雙雙不好意思地介紹:“他也是燕大學生,讀文學專業。”
“奧,不錯不錯,是個好小伙。”徐清蘭驚艷地看著顧呈懷。
她當了二十幾年老師,從沒見過一個學生能有這樣的風度涵養。一身卓然矜貴的氣質,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優雅從容,并不像是普通人。
縱然好奇顧呈懷的身份,但和她沒什么關系,也就沒多問。跟兩人道了謝,返回病房照顧徐思銘。
出了醫院,雙雙輕嗤了聲:“學長,你這樣慷他人之慨好嗎?”
她看到了,顧呈懷剛剛給徐清蘭的名片上寫著阿德里安的名字。
“我幫你朋友,還這樣損我?”
“幫歸幫,但你不能讓你表哥出線。萬一……”
“萬一什么?”
“我從鄭汐菲那里了解到一些徐家的情況,好像不太樂觀,萬一你表哥墊付了醫藥費徐家還不了怎么辦?”
“不是還有你嗎?”顧呈懷一臉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的表情看著雙雙。
“之前你墊的四萬多我是擔保人,你表哥要再出錢可跟我沒關系,別拉我下水。”雙雙立刻撇清關系,不能莫名其妙背上一身賬。
“那好,我不幫就是了。五十多萬也不算什么錢,徐思銘的那個姑媽應該能解決。”
“五十多萬還不算什么錢?你沒看人家頭發都愁白了嗎,她才四十多歲。”
“那你要我怎樣,幫還是不幫?”顧呈懷又把球踢給雙雙。
“如果有能力幫的話,你可以用你自己的名義去幫,別扯上我。”
四五十萬塊的擔保人打死她也不敢當,她家房子賣不了都不值這個錢。
“我跟他有什么交情,為什么要幫他?”顧呈懷抬手揪住雙雙的耳朵:“我明白了,你想撇清自己的關系,等利用完后再干干凈凈踹掉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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