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是傅宛和父親約了見面的日子。
包廂內(nèi),傅宛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嘴,周肆體貼地環(huán)過她的肩膀,低聲問道:“有點緊張?”
傅宛點了點頭:“嗯,我和我爸好久沒見了。”
周肆看著她,沒有說話,只環(huán)著她的手力氣大了些,希望能夠傳遞給她些許安撫。
這時門從外推了開來,傅瀚林緩步踱了進來,后面跟著許久未見的奶奶。
傅宛望著許久未見的父親,不禁有些唏噓。印象中的父親總是一副意氣風發(fā)、風度翩翩的模樣,可如今隔了大半年未見,父親的面上竟有些許掩蓋不住的疲態(tài),烏黑的頭發(fā)也染上了風霜的痕跡,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倒是奶奶,沒怎么變化。
想起姑姑當日的那個電話,傅宛心內(nèi)不禁有些不是滋味。父親這段時間,也許過得并不舒心吧?
千頭萬緒涌上心頭,傅宛有些哽咽地開口:“爸爸。”
傅瀚林抬頭看著自己面前的一對璧人,心里也是百感參雜。
還記得當年在產(chǎn)房外,女兒窩在自己懷里小聲嗚咽的樣子,她的眼睛大大的,臉紅紅的,手和腳小小的,像一只可愛的小貓。
可怎么轉(zhuǎn)眼就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到了要帶男友回家的年紀了呢?
伸手撫了撫女兒的頭發(fā),傅瀚林竟也有些哽咽:“宛宛,最近一切都好吧?”
傅宛抿抿嘴,點了點頭。
傅瀚林頓了頓,悵悵地說了一句:“感覺你又瘦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你要聽爸爸的話,別總顧著減肥,該吃的還是得吃,不然把身體整壞了就不好了,知道了嗎?”
“嗯,記住了。”傅宛聽著聽著鼻頭不禁有些發(fā)酸,點點頭,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傅宛頓了頓,又對著傅瀚林身后的陳月娥,低低地喊了聲:“奶奶。”
雖然現(xiàn)在自己的心頭肉是那才剛剛會爬的小孫子,但看著許久未見卻一直看著長大的孫女,陳月娥的心里也有些動容。
上前一步虛摟著傅宛,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陳月娥連著說了幾句:“瘦了,瘦了。”
傅宛抿抿嘴,輕輕回抱了下奶奶。
想起身后一直站著的周肆,傅宛強打精神扯了扯嘴角,和傅瀚林、陳月娥笑著介紹道,“奶奶,爸爸,這是我的男朋友,周肆。”
“奶奶,您好,我是周肆。”周肆朝陳月娥恭敬地彎了彎腰。
又朝傅瀚林也彎了彎腰:“叔叔,您好,我是周肆,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傅瀚林心情復(fù)雜地看了眼周肆,輕輕點了點頭。
周肆又笑著遞過了幾大袋禮物,笑著道:“這是給奶奶還有叔叔準備的一些小心意,還請您笑納。”
“有心了。”傅瀚林接過,淡淡地開口。倒是奶奶陳月娥不動聲色地打開看了眼里面的東西,臉上禁不住樂開了花。對著周肆的笑容也燦爛了許多。
席間,傅瀚林問了一些周肆的基本情況,哪里人,多大了,什么學(xué)校畢業(yè)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周肆都一一如實作答。
待聽到他是在周正集團工作,傅瀚林望著他,有些遲疑地說道:“我記得,周正集團的總裁好像也是姓周。”
周肆淡淡一笑,沉聲回答道:“周正集團正是家父創(chuàng)立的企業(yè),不過目前他已退居二線,企業(yè)的事情主要由我負責打理。”
傅瀚林聽到這個答案,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聲,但多年的歷練使他只是輕輕“哦”了一聲,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但周肆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傅瀚林的眼底明顯多了幾分深思。
倒是陳月娥聽了眉開眼笑地道:“那周肆你家就是自己做生意的咯?”
周肆點點頭:“嗯,是的。”
“生意做的大嗎?”
周肆想了想,答道:“還行。”
傅瀚林聽不下去了,止住了陳月娥進一步的盤問,給她挾了一個燒賣,輕聲道:“媽,先吃點東西吧。”
傅宛也忙笑著給奶奶倒了熱茶。
傅宛見父親坐在那里,面色似乎不太佳,以為是周肆哪里讓父親不滿意,不由有些忐忑地開口:“爸爸?”
傅瀚林笑了笑,將紅燒鳳爪轉(zhuǎn)到了傅宛面前,語氣溫和地說:“你不是最愛吃鳳爪的嗎?快趁熱吃。”
“爸爸,你也吃。”傅宛點點頭,先給父親夾了個他最愛的牛百葉,這才搛了個鳳爪放進自己的碗里。
看著女兒聽話地乖乖夾起鳳爪吃了起來,傅瀚林這才轉(zhuǎn)過頭,接著方才的話題繼續(xù)與周肆說道:“之前我們公司與周正集團有過幾次合作,就聽說周正的老板行事沉穩(wěn)老練,但沒有想到你竟然這么年輕,果然后生可畏啊。”
周肆謙虛地搖了搖頭:“哪里,還有許多需要向您學(xué)習請教的地方。”
就這樣,兩人開始就著商業(yè)問題聊了起來,聽得陳月娥云里霧里,聽得傅宛昏昏欲睡。
聽了半個小時的生意經(jīng)后,傅宛托著腮郁悶地敲了敲轉(zhuǎn)盤的玻璃,略帶撒嬌地和傅瀚林說道:“爸爸,不要講這些了好不好啊?我都快睡著啦!”
傅瀚林聽到女兒的話不禁有些怔楞,這是今天見面后女兒第一次如往常那樣態(tài)度親昵地與自己說話,心里有一陣狂喜流過,他開心地連連點頭道:“好,好,那我們講些宛宛愛聽的。”
這時一直在旁邊安靜聽著的陳月娥笑著出了聲:“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
周肆笑著看了眼傅宛,答道:“我都聽宛宛的。”
傅宛沒說話,倒是傅瀚林的臉微微沉了下來。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他輕聲說道:“宛宛還小呢,這事不急,不急!”
又轉(zhuǎn)過頭對傅宛說:“宛宛,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現(xiàn)在大了,爸爸也不知道買什么禮物你會喜歡。”
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一張卡,遞給傅宛:“密碼是你的生日,拿去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夠的話,就告訴爸爸。”
傅宛將卡推了回去,搖搖頭道:“爸爸不用了,您的心意我已經(jīng)收到了,我現(xiàn)在這么大了,怎么能再要你的錢呢?放我這兒,等下又被我亂花掉了。”
陳月娥看著兒子遞出去的卡也是一陣肉痛,雖然不知道里面多少錢,但想著兒子的錢又流出去了,簡直是心如刀割。
聽傅宛這么說,忙在旁邊嘀咕地道:“對呀,小女孩容易亂花錢,不如我們先幫宛宛保管著吧!”
傅瀚林沒理會母親的話,面色堅決地將卡塞回到了傅宛手中:“你賺的錢是你的,爸爸給你的錢是爸爸給的,不沖突。女孩子家多花點怎么了?我的乖女兒,該花的就得花,誰也不能讓她受委屈。聽爸爸話,快收起來!”
說罷,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周肆一眼。周肆忙垂眉斂目,一副隨時等待虛心受教的模樣。
傅宛爭不過父親,只好乖乖將卡收下。
陳月娥在旁邊看著,一臉不舍,嘴唇抖了幾下,可看了看桌上的兩個男人滿是笑意的表情,終究還是將話給咽了回去。
看著女兒將卡收了,傅瀚林滿意地喝了口普洱,然后轉(zhuǎn)頭笑著問周肆:“周先生,你這么優(yōu)秀,從小身邊應(yīng)該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你吧?”
周肆笑笑:“沒有留意過這種事情,但我喜歡過的,只有宛宛一個。”
“人家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你就沒心動過?”
周肆淡笑:“我眼光比較高。而且別人怎么想是他們的事,我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傅瀚林聽了沒說話,夾起一根菜心放進嘴里,沉默地咀嚼著,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但周肆知道,來自準岳父大人的考驗還沒完。
果然,過了一會兒,又聽見傅瀚林沉聲問道:“你剛才說,你快34了?”
“是的。”
“這個年紀了,家里應(yīng)該催著結(jié)婚了吧?”
“還好,長輩們肯定也有說,不過也就說過就算了。不會太較真。”
“那他們知道你談戀愛以后呢?”
“我說過,一切以宛宛的意見為重,我不會給宛宛任何壓力。”
傅瀚林笑了笑:“可能是宛宛還沒到那個年紀吧,我現(xiàn)在倒不急,就盼著宛宛不用那么早嫁,可以再當幾年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女孩子嘛,現(xiàn)在還是應(yīng)該以事業(yè)為主。”
又喝了一口茶,繼續(xù)不急不緩地說道:“尤其是娛樂圈,像宛宛的年紀,這幾年正是一個女演員的黃金年齡,更應(yīng)該專注事業(yè),周肆,你說是不是?”
周肆點點頭:“叔叔說得有道理。我也是很認同你的觀點的,無論宛宛想做什么,只要是她想做的,我都是全力支持的。”
傅瀚林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新上的茶點轉(zhuǎn)到周肆的面前,笑著道:“來,看我這話癆的性格,你應(yīng)該還沒怎么吃東西吧,來,快趁熱吃點。”
“謝謝叔叔。”周肆笑著道了謝,又起身給眾人的杯子里添了熱茶,這才又坐了下來。
吃飽喝足,一行人步出了茶樓,臨走前,傅瀚林將周肆喚到了一邊。
“周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想問問你,你對傅宛究竟是怎么看的?”
“宛宛是個好女孩,我對宛宛也是認真的。”
“我們宛宛可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你們談戀愛,你家沒意見?”
“我家都很喜歡宛宛,而且以周正集團的實力,已經(jīng)不需要進行什么商業(yè)聯(lián)姻來鞏固勢力。請叔叔放心。”
傅瀚林聽了沉默不語,過了會方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和宛宛媽媽離婚的事了,有些話從我嘴里講出,你也許覺得可笑,但我作為一個父親,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對待我的女兒,不要做令她傷心的事,不然我第一個不饒你。”
周肆也一臉正色地點點頭:“叔叔,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她的。”
傅瀚林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心中覺得百感交集。
自己作為父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得到善待,可是自己作為別人的女婿,卻并沒有對別人的女兒,自己曾經(jīng)的妻子,女兒的母親多加善待,甚至背叛了她。
他突然有些害怕在街頭與沈父重遇,他們兩夫妻曾經(jīng)待自己親如兒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對自己是既痛恨又失望吧!
而現(xiàn)在,自己與年幼的妻子也是爭吵不斷,而小兒子還在姍姍學(xué)步。一切都是一團糟。
“嗯,希望你們一切都好。”他怔了許久,突然落寞地開口。
周肆望著他,點了點頭:“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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