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遠驅車回了軍屬院,離門口多遠便聽見了嚶嚶的哭泣聲,他臉色沉如水,隨著一步一步走近,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沉穩,越來越可怕,整一個生人勿近,如淵似海。
等進了二層小樓的門,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吳家父女,還有坐在沙發上首的陸家爺奶。
吳桐低著頭,哭的是梨花帶淚,茶幾上的紙巾厚厚的一摞,看來是沒少掉眼淚。
客廳內的眾人,聽見門口有動靜,紛紛將視線移了過來。
陸援朝面無表情,方口閉的緊緊的,應該是氣到了極點。
范麗華臉色復雜,遠小子沒來前,她也不好做決斷,只是看著吳桐好好的一張臉被打的面目全非,心里也在犯嘀咕,自己孫子找的這個女人,不會是只母老虎吧?!
“桐桐,別哭啦,一會兒眼睛該腫了。”礙于情面,范麗華不時安慰兩句,也沒了往日里的熱情。
“奶奶,我臉都腫成豬頭了,我還在乎眼睛腫不腫嘛?嗚嗚,奶奶,我真的好委屈啊!”吳桐看見陸宸遠進門,抹著眼淚撲到了范麗華的懷里。
范麗華的手僵在半空,最后還是忍著心里的膈應,拍了拍吳桐的背,“好好好,奶奶給你做主,快不哭了。”
吳耀華一臉的心疼,心里的憤怒卻始終隱忍不發,看見陸宸遠進門,也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陸宸遠同樣沒有好臉色,只對坐在上首的爺爺問了聲好,“爺爺,你急著找我,是什么事?”
陸援朝拄著拐杖,滿臉的皺紋全耷拉下來,銳利的鷹眸瞇著,“你吳伯伯說你以權謀私,破壞國家法紀!”
陸宸遠長身而立,身段修長挺拔,仿佛臨風玉樹,淡淡的看了吳耀華一眼,輕笑道:“那可要好好問問,我謀了誰的權?居然讓吳伯伯登門找到爺爺這里興師問罪!要找也該是找我才對!”
吳耀華緊迫盯人,沒想到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已經成長為一條翱翔九天的飛龍,怪不得商界流傳陸大太子爺不好相與。
他畢竟是商海沉浮幾十年的老人,城府極深,并不把年輕人的銳氣放在眼里,軟硬兼施的道:“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來這,就是要讓老爺子做主評評理!”
陸宸遠笑了笑,“吳伯伯,您是長輩,有話直接找我不更好嗎?何況我爺爺奶奶年紀擺在那里,已經不管事很多年了。您這么登門興師問罪討說法,說實話,這讓我很不舒服。”
吳耀華瞇了瞇眼,沒想到他如此直白,連外面的那層遮羞布都不要了!他這個態度,是想做什么?!
“小遠,不管怎么說,咱們也是世家的交情,你和桐桐更是青梅竹馬一塊玩到大的!就算不能走到一起,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打成這個樣子,無動于衷?”
吳桐捂著臉,在一旁哽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哭訴道:“遠哥哥,你就算討厭我,你也不能包庇自己的女人打人啊!”
“說,到底怎么回事!”陸援朝這次是真的動怒了,這得是個什么樣的潑辣姑娘,才會動手將人打成這個樣子!
陸宸遠在陸爺爺的獅吼功下淡定的挖挖耳朵,直接無視了吳桐的話,對吳耀華道:“吳伯伯,您來了也好,省得我再登門拜訪。”
吳耀華聽他這么說,還以為他是要登門道歉,這讓他心情舒服了很多。
陸宸遠拿出自己的手機,找出了一段音頻,按了播放鍵,慢動作的推到了吳耀華的眼前。
吳耀華一開始還沒有弄明白他的意圖,突然就聽見了自己女兒污穢不堪的叫罵聲,震驚的他居然忘了該怎樣呼吸。
吳桐慌了,急忙將手機搶了過去,慌亂之下居然怎么樣也關不了,最后實在聽不下去直接將手機摔了出去。
她紅腫著眼睛,試圖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爸爸,都是那個賤人先招惹我的。爸爸,我是您的女兒,你要相信我啊,這都是假的,一定是他們為了污蔑我,違做的!”
手機的質量很好,哪怕摔倒了地板上,還在繪聲繪色的咒罵著。
“你們母女倆都是賤人,活該被男人拋棄!總有一天你會落得同你媽一個下場,那就是被男人玩弄,狠狠拋棄!”
吳桐和程諾一唱一和,簡直是將人諷刺貶損到了塵埃里,哪怕是個泥人也忍不了!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一切都清楚明了。
陸宸遠看了眼飛出去的手機,并沒有動怒,而是道:“吳伯伯,關于令女侮辱我未婚妻的事情,我想應該有個說法才是。”
這段視頻是商場的工作人員偷拍下來的,畫質不好,但是聲音絕對夠清晰。他只是做了簡單的剪輯,將楚清歡的回擊都刪了個干凈,只留下了吳桐和程諾聲嘶力竭快意叫罵的那段。
吳耀華的兩雙大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說法?他才是登門來問罪的,現在要變成登門賠罪?!
聽著女兒委屈的哭聲,他心里有點亂,居然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的。
陸宸遠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既然撕破了臉,何必假裝你好我好大家好!
何況他真的一點都不好!
“吳伯父,要是有誰當面問候了您過世的母親,您做何感想?這個商場那么多人,她誰都不打,為什么獨獨要動手打你的女兒?”
為什么?因為她犯賤,因為她該打!
陸宸遠雙手插著兜,居高臨下,嗤笑道:“吳小姐罵我的未婚妻沒有教養,罵我的未婚妻是賤人!不僅詛咒她,居然還要問候她的長輩!呵呵!我就不明白了,吳家也是大家族,最重視的便是子女的教養問題。吳伯父,還請問您平時都是怎么教育女兒的?養的這般潑辣沒有廉恥。”
吳耀華是個要臉的,被一個小輩這般說教,簡直比啪啪打他的臉還要難堪。
“吳桐,他說的都是不是真的!”
吳桐打了一個哆嗦,父親很少連名帶姓的叫她,倒是在兄長身上時常見到。她知道父親是動怒了,后果不是一般的可怕。
她咬緊了牙關就是不松口,“爸,我沒有!”
陸宸遠就像早就預料到了,“吳桐,再說一次,你沒有。”
吳桐可以忍受父親的怒火,可以忍受旁人的白眼,卻受不了他的冷漠和無視。
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臉,“陸宸遠,我就是罵她了怎么了,我再沒有廉恥,我也不像她四處勾引男人!”
“是么,是怎么勾引的?都勾引了誰?今天咱可要好好的說道說道!”陸宸遠臉上的笑往外滲著冰碴,讓人看了心中生寒。
陸援朝和妻子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情緒,也是在這一刻他們才清楚的認識到那個名叫楚清歡的女子在孫子的心里到底有多重的份量。
因為陸宸遠很少動氣,也很少這般咄咄逼人。
可一旦這兩樣都做了,那就證明他做好了不死不休的敵對準備。
“吳桐,你做的好事,還用我一件一件的說出來么!”
吳桐就像受了什么刺激,從沙發上蹦了起來,最后關頭她壓抑住了內心的恐懼,小心翼翼的道:“遠哥哥,我那么愛你,你為什么統統看不見?就算是我用了見不得人手段,那也是因為我愛你啊!”
“愛我?愛到給男人下藥!愛到偷接電話,學著偷情的女人一板一眼的叫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身經百戰呢!”
吳桐一個站立不穩,摔倒在沙發內,“陸宸遠,你含血噴人!”
“夠了!”吳耀華徹底聽不下去了,這要是再說下去,還不一定又抖出什么讓人下不來臺的話呢。
范麗華也起身拉住了孫子的手,“小遠,你吳伯伯難得登一次門,茶都涼了,你去重新沏一壺來。”
吳耀華臉紅脖子粗,他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語言了,太被動了,好好的上門興師問罪,居然成了刺裸裸的打臉!
陸宸遠安撫的拍拍奶奶的手,話不說完不痛快,只要想起她身上的那些淤青,又被人關進了拘留所,就恨的心疼。
“吳伯父忙于事業,對孩子疏于管教,這可以理解。既然您沒有教育好,到外面吃了虧,也是自作自受,這次是打的輕了些,保不齊下次就少了哪些零件。”
吳耀華手是哆嗦的,嘴也是哆嗦的,緊緊盯著眼前的年輕人,一切波云詭秘都隱藏在偽裝的平靜下,“你還想說什么,都說出來也讓我好好的聽聽!”
陸宸遠心中早有決斷,又怎么會縮頭縮尾,回視著對方的眼睛,字字扎心,“吳伯伯,有時間還是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寶貝女兒吧,看看她這么些年都做了哪些讓家族蒙羞的事情。有些事我不想做的太絕,畢竟也是相交多年,我給世伯留有余地。可是您呢,事情經過都沒有了解透徹便登門興師問罪,我倒是想問一句,您這般咄咄逼人,是想與陸氏結怨么?”
這一番話說的不冷不熱,不咸不淡,完全沒把自己放到晚輩的位置,而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要給自己的女人找回場子。
吳桐聽的肝膽俱裂,她突然發現自己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居然無所遁形,讓她從未有過的害怕和恐懼。
“陸宸遠,你查我?你居然查我!”
吳耀華被女兒的嘴臉惡心到了,一個巴掌扇了上去,“你閉嘴,還嫌不夠丟人!”
“爸,我做錯了什么,你也要欺負我!”吳桐捂著被打疼的臉,哭著跑開了,她站在陸家的門口,聲嘶力竭的哭喊,“我沒做錯,我那么愛他,他卻視而不見,他眼里只有那個賤人,我能有今天,都是他逼的,都是他的錯!”
至始至終陸援朝和范麗華都沒有說話。
吳耀華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他不能像女兒似的,不管不顧的也跑掉。
陸援朝緩緩起身,心里的怒氣散了不少,淡淡的道:“耀華呀,這樣的閨女,太厲害了,我們陸家子孫就是打光棍也是不會娶進家門的。”
陸首長心想:我都是黃土要埋脖子的人啦,居然被人追上門來要說法!這要是傳揚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早知道如此,就不該讓他們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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