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fù)也聽得暗自咂舌,他的北冥神功能夠吸收他人內(nèi)力為己用,已是世間一等一的奇功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吸收他人精血化為內(nèi)力的功夫。
當(dāng)然,這兩者是不可相提并論的,北冥神功修煉出來的是純正道家真氣,可眼前康書言身上的那股邪氣,便是連他都有些心驚,沒由來的一陣厭煩欲嘔。
不過他倒是明白過來,為什么康家人丁如此稀少,那康書敏為何不理會家族的生死存亡,想方設(shè)法的要往外逃,想必正是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
“康小子,老夫奉勸你一句,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李振宏聲色俱厲的喝道,顯然有放過康書言的意思。
黃裳與八思巴均是皺了皺眉,神色有些不悅,心中卻是想著,如此魔頭,豈能任他為禍人間,說什么今日也得將其就地正法。
倒是葵花老祖一副饒有興趣的看著康書言,似是對他極其感興趣,或許又是對那天羅化血功生出了什么想法,畢竟這功夫雖然邪異,但對方身上那股蓬勃的生氣和強(qiáng)大的內(nèi)力,卻是顯而易見的。
其他人能聽出李振宏的言外之意,康書言又如何聽不出來,登時不滿的哼了一聲,“不必你這老頭假好心,今日不是你們放不放過本座,而是本座放不放過爾等!
康書言身上氣息愈發(fā)濃厚,整個身子都被裹在血?dú)猱?dāng)中,周身由淡紅逐漸轉(zhuǎn)成深紅色。
“好家伙,比我還狂妄!”慕容復(fù)暗暗腹誹道,忽的想起某種可能,身子一震,“若是戰(zhàn)斗之時,也能吸收敵人的精血,那豈非立于不敗之地了?”
李振宏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正欲開口再說點(diǎn)什么,方遠(yuǎn)道卻是微微搖頭,“李家前輩,沒用的,他已經(jīng)入魔了,晚輩不知道前輩為何對他多有留情,但請前輩不要忘記,當(dāng)年六大家族共同立下的約定,但凡修煉天羅化血功之人,格殺勿論!”
“唉……”李振宏微微嘆了口氣,原本就已經(jīng)十分灰白的臉色,更加黯淡幾分,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給方遠(yuǎn)道解釋,
“當(dāng)年老夫曾答應(yīng)過康永清照看康家一脈,這些年康家漸漸沒落,老夫因?yàn)槊τ谒,卻是許久未到康家看過了,沒想到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老夫之過,老夫只過也……”
方遠(yuǎn)道對李振宏的話不置可否,反而看向康書言,面露些許好奇之色,“方某有一事不解,天羅化血功雖然威力極大,但也極難煉成,你不過區(qū)區(qū)二十來歲,是如何練至大成的?”
“而且如果方某沒記錯的話,在你出生之前,康家便已經(jīng)沒有剩下多少人了,你縱然將他們完全殺光,也不可能到得如此境界!
眾人對天羅化血功并不如何了解,但對于康書言如何短時間內(nèi)練得這身功力,也是頗為好奇,紛紛凝神細(xì)聽。
不料康書言僅是微微一笑,便搖頭說道,“我更愿意看到你們死不瞑目的樣子。”
“哼,黃口小兒,狂妄自大,真當(dāng)無人治得了你嗎?”饒是八思巴心性涵養(yǎng)之高,也是怒了,任誰聽得別人開口閉口便將自己說成將死之人,恐怕也會受不了的。
葵花老祖面色陰沉,黃裳稍微好一點(diǎn),不過同樣面露不愉之色,他倒要看看,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哪里來的底氣這般狂妄。
“蠢貨,還想治我……”康書言忽的張狂大笑,洞窟中的血?dú)獐偪癯縼,氣勢更勝方才,口中陰惻惻的笑道,“若是你們先前出手的話,或許還有一丁點(diǎn)兒機(jī)會,現(xiàn)在嘛……”
說著目光陡然一轉(zhuǎn),看向西面山壁上,在距離地面三四丈高的位置有一小塊巖石凸起,開口道,“柳生家主,收成的時候到了,此時不現(xiàn)身,更待何時?”
眾人一驚,抬頭朝那巖石看去,卻是什么都沒有,那巖石不大,一眼便能看個全貌,斷然不可能藏人,眾人一陣莫名。
倒是方遠(yuǎn)道與李振宏聽得“柳生家主”四字,面色齊齊一變,同時開口道,“你居然勾結(jié)柳生家族的人!”
“哼!” 康書言面露不屑之色,“什么勾結(jié)不勾結(jié),說得這么難聽,我們不過是合作,各取所需罷了!
“你!”二人登時大怒。
但還未說出什么話來,便聽一陣洪亮的聲音在洞窟中響起,“哈哈哈,說得不錯,你我各取所需!
緊接著“咔咔咔”幾聲,那凸起的巖石居然向外翻了出來,露出一條密道來。
密道丈許來寬,出口處正站著兩人,其中一人身材中等,黑衣白發(fā),面上蒙了快黑布,只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睛,腰間挎著兩柄細(xì)長的彎刀。
而另一人衣著打扮與他差不多,不同的是,此人身材纖細(xì),頭也被包裹起來,一雙漆黑的眼睛,四下打量著洞窟,似是在尋找著什么。
慕容復(fù)見得此人,微微一怔,登時想起,此人赫然是那天晚上被他撿回去的黑衣殺手柳生花綺,那日離開迎賓閣時,他也顧不上處理她,便點(diǎn)了其穴道放在屋中,也算有意放她一馬,沒想到今日再次遇到了。
其他人見得這一幕,也紛紛色變,其中以李振宏、方遠(yuǎn)道、唐無天的反應(yīng)尤其劇烈,方遠(yuǎn)道與唐無天是沒料到那里會有條密道,而李振宏卻是跳起腳的大罵,“豎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真真是氣煞老夫也!
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方遠(yuǎn)道與唐無天面色微微一變,不著痕跡的與李振宏拉開了些許距離。
康書言同樣不明白李振宏為何會突然這樣來了一句,不過此刻他也不屑理會李振宏,轉(zhuǎn)而看向密道口的白發(fā)蒙面男子,笑道,
“柳生家主,別來無恙吧!”
“還好,不過康公子可是不怎么厚道啊,”柳生宗嚴(yán)語氣中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看了看火池上方的天劍,眼中閃過一絲灼熱,“看這天劍的模樣,似乎不像公子所說的‘比尋常寶劍鋒利一些’!
康書言面色微微一變,不過他身形隱藏在一片朦朧血霧中,無人能夠看到他的神色變化,只聽他淡淡說道,“柳生家主說笑了,這天劍并非你所需,我又何須透露太多,免得柳生家主煩惱,您說是不是?”
柳生宗嚴(yán)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忽然其面色一僵,但見空中一道黑影閃過,康書言身側(cè)不遠(yuǎn)處,便多出一個人來,正是柳生宗嚴(yán),而密道出口處的“柳生宗嚴(yán)”正緩緩碎裂消失。
“嘶”,眾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此人身法之快,當(dāng)真世間少有。
隨著柳生宗嚴(yán)落地,柳生花綺緊跟而來,隨后密道中源源不斷的涌出大片黑影來,這些人飛檐走壁,竟是如履平地一般,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猶如一條黑色綢帶從密道口處一直鋪到地面上。
不多時,洞窟中便多出二百余個黑衣人,站位也是分散各處,隱隱有將眾人包圍其中的意思。
“你似乎來得遲了點(diǎn)!笨禃月詭б唤z不滿的朝柳生宗嚴(yán)說道。
“嘿嘿,”柳生宗嚴(yán)冷笑一聲,“說不得你還要好好感謝我呢!
“嗯?”
“拿上來!绷趪(yán)也不解釋,只是揮了揮手。
一個黑衣人立即上前來,手中抱著一個油布包裹,李振宏見得那包裹,登時眼前一黑,差點(diǎn)暈倒過去,好在旁邊唐無天急忙扶住了他,才沒有摔倒下去。
“李老,您這是?”唐無天不解道。
李振宏搖搖頭,卻是沒有多說。
那黑衣人將包裹掀開一條縫隙,遞到康書言身前。
康書言一看之下,登時大驚,脫口問道,“有多少?”
柳生宗嚴(yán)抬頭四下看了一眼,有些后怕的說道,“至少能將這兒平了!
康書言周身血霧忽的劇烈翻滾起來,口中冷冷吐道,“好狠吶!”
眾人聽得云里霧里,不由看向那個油布包裹,偏偏那黑衣人只打開一條縫隙,眾人都看不清楚。
“什么東西神神秘秘的,拿來給雜家看看。”葵花老祖目光微閃,揚(yáng)手便是兩道銀光射出,一道直奔黑衣人,一道卻是打向他手中的油布包裹。
那黑衣人似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呆呆站在原地不動,柳生宗嚴(yán)手臂微微一晃,只聽得“嗤嗤”兩聲輕響,銀光倒飛而回。
葵花老祖微微吃了一驚,冷哼一聲,袖袍一揮,兩道銀光再次朝柳生宗嚴(yán)射去,與先前不同的是,這一次銀光明顯速度更快、破空之聲更小。
柳生宗嚴(yán)陡然探手在腰間一抹,一道白光閃過,但聽“釘釘”兩聲,銀針掉在地上。
眾人這才看到,柳生宗嚴(yán)手中多了一把細(xì)長的東瀛刀,刀身薄如蟬翼,寒氣森然。
葵花老祖還待出手,黃裳卻是開口道,“切莫動手!
“怎么?”葵花老祖冷冷的瞥了一眼黃裳。
“咱們應(yīng)該先解決了他,”黃裳指了指康書言,“你沒瞧見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qiáng)了么,他明明是在拖延時間,好消化這洞中的精血。”
“嘿嘿,被你看出來了,老家伙!笨禃晕⑽⒁恍,“不過,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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