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雖然贊同馮秀香的話，但沒人附和。
畢竟芳華的男人，姜海洋可是技改組的主管，聽自家男人說，現在廠里對技改的事特別重視，就連楊廠長也親自來接姜主管去吃飯呢。
背后說是一回事，當著人家的面又是另一回事，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頓時，所有人都低頭忙著手上的活計。
趙玉鳳牽著狗蛋，昂首闊步的走了過來。
在這個物質生活不是很豐富的年代，趙玉鳳的穿著無疑是奢華的，尤其她衣服的款式，這些人都沒有見過。
雖然大家都在低頭做活計，可眼角卻瞟向了趙玉鳳身上的衣服，就連她手里牽著的小娃娃，衣服也是漂亮得緊。
頓時，大家里心里酸酸的。
都是一個廠里的家屬，憑什么姜主管家的人穿得這樣的體面，而她們的衣服......
趙玉鳳腳上新穿著她做的棉鞋，趙玉鳳手巧，做的鞋子跟機器做的一樣，和她身上的衣服很般配。
狗蛋很少看到這么多人，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抬頭看了眼奶奶，也學著她的樣子，小胸脯挺得直直的。
趙玉鳳想學著這里的人說普通話，可她不會說，于時，操著家鄉話，熱情的說道，“大妹子們，你們都在呢？”
話落，所有人都哄笑！
趙玉鳳也不在意，在她開口說話的時候，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了。
嘿嘿一笑，“我不會說普通話，讓大家笑話了。”
馮秀香哧笑一聲，“大娘，沒事，我們聽得懂。”
這次，大家又笑了，只是帶了些許的善意。
因這里的許多人也不太會說普通話。
趙玉鳳看到地上有塊石頭，拉著狗蛋過去坐下，“是吧，能聽懂就行。”
趙玉鳳也知道雖然她不會說普通話，但她只要說慢一些，這些人還是能聽懂她的話的。
馮秀香本想再說些什么，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著趙玉鳳身上的衣服，抿了抿唇，沒有再說話。
一個中年女人，看著趙玉鳳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問道，“大娘，你這衣服是在哪里買到的，樣式真好看。”
“是吧。”趙玉鳳抖了抖上衣衣?，自豪的說道，“這不是買的，這是我家芳華設計的，然后由我兒子畫出來，之后扯的布在裁縫輔子做的。”
“自己設計的？”問話的女人驚呼，頓時，所有人都羨慕的看著趙玉鳳。
趙玉鳳滿足極了，驕傲的說道，“是啊，我家芳華太能干了，生意做得紅紅火火，所以我也跟著沾光了。”
提起生意，所有人抿了抿唇。
馮秀香看了眼眾人的反應，滿意極了。
故意問道，“大娘，你家芳華都做什么生意啊，讓我們也學學。”
話落，所有人都笑了。
趙玉鳳不明就里，看了眼馮秀香，若是她知道馮秀香剛才編排芳華，說她是靠男人賺的錢，肯定上前撕爛她的嘴。
此時，她以為大家不相信芳華會做生意，一揚脖子，傲嬌的說道，“要我說啊，還是城里好，我們芳華自從來了楓城后，人生就跟開掛了一樣，做什么生意都賺錢。”
趙玉鳳低頭，掰著手指頭，”她開了家干炒店，賣瓜子糖果，又賣春聯，鞭炮，哦，對了還有點心。“
說到點心，趙玉鳳掃了一眼，給蘇靜儀做廣告，“說起這點心啊，我們全家都愛吃，這點心是蘇靜儀做的，可好吃了，不僅放在我們芳華店里賣得紅火，還在另一家批發部售賣，生意可好了，前天還接到批發部的老板打電話要貨呢。”
蘇靜儀？鄭國輝的老婆？
馮秀香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個不下蛋的母雞，居然會做點心，還能賣錢？
“你們誰要是想吃呢，就去蘇靜儀家買，她今天好像就在家做呢。”
趙玉鳳嘿嘿一笑，“你們若是想吃瓜子什么的，只能去我家芳華店里買了，到時我給芳華說下，給你們優惠。”
眾人這才明白，姜主管的愛人做的是什么生意，挺正經的啊，怎么聽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呢。
視線都看向了那個微胖的女人身上，是她剛才起頭說是芳華的錢來得不正經，跟男人有關。
微胖的女人坐不住了，臉紅得厲害，匆匆撇了眼馮秀香，借口家里有事，拿起屁股下面的凳子走了。
看著女人走了，馮秀香心里松了口氣，她真怕這個女人當眾揭穿說是她說的，那她就成了今天的焦點了。
趙玉鳳看了眼走遠的女人，好奇的問道，“哎，剛才那個人是誰啊，怎么走了呢？”
“哦，她是二車間的家屬，估計家里忙吧。”一個穿著藍色外套的女人，抬頭看了眼說道。
“哦，也是，現在孩子放假了，肯定比平時事多。”趙玉鳳默默記下那個女人的樣子。
之后，大家自然的問起趙玉鳳芳華做生意的事情，趙玉鳳自然是極盡所能的，用她剛能想到的詞語形容芳華的生意做得有多好，看到眾人羨慕的眼神，趙玉鳳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一連幾天，趙玉鳳都會帶著狗蛋去外面溜達，倆人依然穿著芳華給他們做的新衣服，引來廠里更多人的關注。
頓時，姜主管愛人很會做生意，讓他家里人都過上了好日子，就連穿的衣服，也是市面上所沒有的，聽說是姜主管的愛人自己設計的款式。
一時之間，姜主管愛人很能干，會設計衣服等這幾個字眼，在廠里流傳開來，大家對于這個能干的女人很是敬佩。
這天午飯后，見姜海洋睡著了，芳華就回了家。
趙玉鳳將她這幾天觀察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芳華。
芳華聽完后，震驚的發現，每次那些女人扎推聊天的時候，總少不了馮秀香的影子，而且她最活躍，話最多。
但也有跟馮秀香不對付的人，每次聽她說話，就和她開怨。
當她們吵起來的時候，趙玉鳳抱著狗蛋看得津津有味，只差抓一把瓜子邊吃邊看了。
“媽，你這樣......”
芳華湊到趙玉鳳的耳邊，這樣那樣的告訴她怎么做。
聽完后，趙玉鳳保證她完成任務，那表情，不亞于芳華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地下黨要秘密完成上面交待的任務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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