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春香的樣子,姜海洋想笑,忍住了。
扶著她的胳膊,輕快的說道,“娘,你別怕,這些人來咱們家是好事。”
“好事?”楊春香一臉蒼白的看著姜海洋,“都說民不與官斗,我們?nèi)遣黄鹚麄儼 !?br />
姜海洋有些哭笑不得,“娘,真是好事,你跟我進去就知道了。”
楊春香腿發(fā)軟,正想轉(zhuǎn)身跑,卻見一個穿著一件白色襯衣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腳像是被釘在原地一般,怎么也挪不動。
“大娘,您就是方芳華女士的婆婆吧。”年輕男人站在楊春香的面前,笑瞇瞇的說道。
楊春香腿更軟了,手緊緊抓著姜海洋的胳膊,詢問的看向他。
姜海洋介紹道,“娘,這是周縣長的助理,楊吉明。”
楊吉明忙說道,“大娘,您叫我小楊就行了。”
見楊春香看著他不說話,楊吉明的臉都笑僵了。
可即使笑僵了,也得笑啊。
誰讓人家有個好兒媳婦呢。
“大娘,縣長在里面等您呢,要不,我們進去說話?”楊吉明討好的說道。
“是啊,娘,我們進去吧。”
楊春香木愣愣的看著楊吉明,暈暈呼呼的被姜海洋扶著進去了。
周縣長看到進來的人,起身,笑盈盈的看著楊春香,和藹的問道,“您就是楊大娘吧?”
“是......”楊春香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捋不直了。
周縣長走到她的面前,握著她的雙手,感激的說道,“我代表方家村的村民謝謝您啊,您有一個好兒媳婦,我聽說您兒子回來,就立馬過來,可惜沒見到您的兒媳婦,”
說完,周縣長哈哈大笑,“等下次方女士回來的時候,我一定要見見她,她可以咱們縣里的婦方的楷模啊。”
“如果咱們縣里能多一些像方女士這樣的人才,何愁會富不起來呢。”
楊春香被周縣長握著手,傻呼呼的跟他笑,慢慢不再那么緊張了。
果然如姜海洋所說,是好事,并不是壞事。
看來當官的,也有好官。
這個周縣長,她只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過,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活的周縣長。
沒想到如今活生生的著在她的面前,還握著她的手說話。
楊春香有些飄飄然。
族長走過來,笑瞇瞇的說道,“海洋他娘,這回芳華可給你長臉嘍。”
一提起芳華的名字,楊春香就有些來氣。
都說她是個能人,會賺錢,富了方家村,可怎么就沒富她家呢。
她這個婆婆,可連一毛錢的好處都沒看到。
姜海洋一看楊春香的臉色,暗道一聲,不好要壞事了。
在楊春香開口之前,大著膽子拍了拍周縣長的肩膀。
周縣長看了眼姜海洋,會意,從口袋里掏出一百塊錢,遞給楊春香,“楊大娘,這是縣里獎給您的。”
看著面前的一百塊錢,行動比思想快,楊春香一把抓過來,這才反應過來,站在她面前的是周縣長,可不是普通人,小腿哆嗦了下,“獎給我的?”
“是的,獎給您的,因為您有一個好兒媳婦。”
楊春香嘴里發(fā)苦,她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芳華那個賤人再能干,也可是一點光也沒沾到。
“楊大娘,我剛才聽姜海洋說了,這次他回來主要是辦遷戶口的事情,這是好事哇,雖說我舍不得讓姜海洋這樣的人才流落到外面,可我也不能耽誤了他的前程。”
楊春香看著周縣長,嘴角一抽!為啥不留住啊。
最好在縣里給姜海洋安排一個工作,讓他再也不能去楓城。
芳華那個賤人也就會跟著回來,到時看她怎么收拾她。
“周縣長啊,我......”
“大娘,你快把戶口本給姜海洋吧,讓他現(xiàn)在就去辦遷戶口的事情,晚了人家上午就要下班了。”
周縣長打斷了楊春香未說出口的話,看著她。
楊春香手在被子上擦了擦,腳都沒挪一下,她一點也不想將戶口本給姜海洋。
周縣長見楊春香沒有動,疑惑的問道,“楊大娘,您怎么不將戶口本給姜海洋呢,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我還準備讓縣里表揚姜海洋跟芳華呢,要全縣所有的年輕人向他們夫妻學習。”
“什么叫做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就是啊。”
楊春香聽了周縣長的話,不得不將戶口本拿出來。
朝院子里的樹下看了看,慢吞吞的拿著一個鋤頭走了過去。
眾人都不解的看著楊春香,讓她拿戶口本,她拿著鋤頭做什么?
只有姜海洋知道楊春香在做什么,一張臉早就紅了,連耳朵尖也紅了。
娘可真會藏東西,將戶口本埋在樹下,打死他也想不到。
楊春香走到樹下,轉(zhuǎn)頭看了眼周縣長,見他正好奇的看著自己。
一張老臉早成了豬肝色,早知道她就不藏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將戶口本挖出來,這太難為情了。
族長看了半天,已經(jīng)看明白了,伸手捂臉,姜家村怎么會有這樣的玩意。
姜建安當初是怎么看上楊春香的?
因為她彪悍?還是因為她會生娃娃?
整個姜家村的人,也沒有他家的娃娃多。
楊春香難為情的看了眼周縣長,蹲下身子,拿著鋤頭挖樹旁邊的土。
不一會兒,戶口本露了出來。
周縣長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所有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楊春香的臉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
她長這么大,也沒這么丟人過。
姜海洋從楊春香的手里接過戶口本,感激的看了眼周縣長和族長,轉(zhuǎn)身就朝縣里走去。
他怕走晚了,楊春香要是后悔了,這事就不好辦了。
**
小車上。
楊吉明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穩(wěn)穩(wěn)的開著車。
從后視鏡里看了眼,此刻正閉著眼睛假寐的周縣長,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驀地,周縣長的話從后面?zhèn)鱽恚瑖樍藯罴饕淮筇?br />
若不是此刻路上沒人,他真怕不小心撞了別人。
穩(wěn)了穩(wěn)心神,這才問出心里的疑惑,“周縣長,您為何要幫姜海洋呢?”
“你懂什么?姜海洋雖然在楓城上班,但他很能干,說不定哪天就求到他幫忙的時候了。”
“而且,他的妻子這么會賺錢的,說不定哪天縣里需要修建什么,他的妻子會幫上忙。”
周縣長本是一句隨意的話,沒想到一語成讖!
幾年之后,芳華還真給姜縣捐贈了一筆錢!
“會嗎?”楊吉明懷疑的問道,“聽說有錢人都很摳,今天看楊大娘的表情就知道,方女士應該沒給她婆婆錢。”
楊吉明撇撇嘴,這樣的女人,就算再會賺錢又怎么樣。
沒有良心的人,是不會走得長遠的。
若不是周縣長堅持要幫姜海洋,他是反對的。
到現(xiàn)在他都沒弄明白,周縣長為何要這樣幫姜海洋。
收了他一百塊錢,又用縣里的名義送給他娘,這是鬧哪樣?
周縣長抿了抿唇,“在見楊春香之前,姜家村的族長跟我聊了會,這個楊春香是村里有名的潑婦,之前沒少折磨方芳華女士,現(xiàn)在有錢了,發(fā)達了,不孝敬楊春香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她這個婆婆之前對兒媳婦可一點都不好。”
楊吉明不以為意的說道,“周縣長,有句話叫做: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不論楊大娘之前做了什么,做為兒媳婦,孝順婆婆都是應該的。”
周縣長瞪了眼楊吉明,“好好開你的車。”
看到突然變了臉的周縣長,楊吉明不敢再說話,輕吐一口氣,專心的開車。
周縣長繼續(xù)閉著眼睛假寐,暗嘆口氣。
方芳華女士的行為,他非常理解。
他媳婦是個孝順的人,可他老娘卻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因為他當了縣長,他老娘就感覺他媳婦配不上他了,處處為難她。
剛開始的時候,他媳婦讓著老娘。
可人總有情緒,忍耐總是有限度的。
最終,媳婦跟他離了婚。
連帶著,兒子也跟著媳婦走了。
為此事,周縣長有好幾個月沒有理老娘。
現(xiàn)在他沒事了就往前妻家跑,希望取得她的原諒,可媳婦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很舒坦,哪會輕易原諒他。
有時他去了連前妻的面都見不到。
岳父岳母倒是挺好的,樂見他們復婚,主要是心疼孩子。
可前妻不松口,就算是岳父岳母也沒有辦法啊。
**
姜海洋拿了戶口本后,坐著公交車去辦理手續(xù)。
也不知是不是周縣長打了招呼的原故,事情出奇的順利。
辦完事之后,他直接到火車站買了次日的火車,又在縣百貨大樓買了許多吃帶回去。
回來的時候,比較匆忙,他都沒來得及買禮物給家人。
他在百貨大樓轉(zhuǎn)了許久,想了想還是買吃的最實惠。
家里弟弟妹妹們多,娘根本舍不得給他們買零食吃。
姜海洋回到家的時候,看到楊春香坐在院子里一動也不動。
舌尖抵了一圈牙齒,這才提著大包小包進了院子。
“娘,我剛在百貨大樓買了一些吃的,您看下有沒有您喜歡吃的。”
楊春香看了眼姜海洋,看了眼他手里的袋子,冷哼了聲,“目的達到了,你很開心嘛。”
“娘,您說什么呢?”姜海洋有些心虛的別過眼睛。
楊春香起身,走到姜海洋的面前,“剛才我糊住了,現(xiàn)在我清醒了,就算芳華再能干,怎么能讓縣長親自上門來拜訪,你說,縣長是不是你找來的?”
姜海洋舔了舔唇,“娘,真不是我,這個事族長可以做證。”
“我還不知道那個老東西心里怎么想的,他可是很喜歡你的。”
姜海洋嘆了口氣,將袋子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不想再跟娘理論下去。
再說下去,這事只會越鬧越僵。
反正遷戶口的事他已經(jīng)辦好了,娘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吧。
“娘,您先挑喜歡吃的零食吃,我去做飯。”
說完,姜海洋邊挽袖子邊朝廚房走去。
楊春香瞪著姜海洋的背影,氣得臉都白了。
看了眼桌子上的零食,知道這事已經(jīng)沒辦法再更改。
嘆了口氣,坐在桌前,扒拉了下袋子,拉出一袋零食拆開吃了起來。
姜海洋站在廚房門口看了眼,松了口氣,只要娘不再提這事就好。
午飯,姜海洋做的是拿手的搟面條,弄的是西紅柿雞蛋味的。
可惜沒有芳華的香菇牛肉醬,味道到底是差了許多。
“娘,等下次我回來的時候,帶點芳華做的香菇牛肉醬,加到面條里面,那滋味,恨不得將舌頭都吞下去。”
姜海洋瞇著眼睛,想像著碗里放了香菇牛肉醬,將面條吸得哧溜直響。
楊春香冷冷的看了眼姜海洋,“這下你們的戶口轉(zhuǎn)到楓城,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會想起我這個老太婆呢。”
姜海洋吃面條的動作一頓,有些尷尬。
“娘,芳華很好,您不要對她有偏見,只要您對她好點,我相信她一定會非常孝敬您的。”
不提芳華還好,一提,楊春香徹底沒有了胃口,將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起身回屋了。
姜海洋,“......”
下午的時候,楊春香一直呆在房間里沒有出來。
姜海洋嘆了口氣,找出幾包好消化的零食放在房間門口,輕聲說道,“娘,我拿了些吃的放在門口,您記得吃,我有事先出去下。”
說完,姜海洋朝方家村走去。
早上匆匆去了岳父家,也沒來得及幫岳父做點事。
這會沒事,他去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他幫忙的。
楊春香聽到姜海洋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氣得肝都疼。
拉開門,看到門口放著的幾袋子零食,氣得一腳踢得老遠。
看到滾到一邊的零食袋子,楊春香又心疼,撿起來拍掉上面的土,拆開慢慢吃著。
看了眼院子里的零食袋子,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這些零食可不能讓那幾個小的看到。
這些零食她要留著她跟姜海杰吃。
其他人,門都沒有。
**
姜海洋到了岳父家,看到他正在收購粉條,忙上前幫忙過稱。
收購完后,和岳父一起拉到鎮(zhèn)上的郵局寄到了楓城。
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擦黑了。
方福明拍了拍身上的土,笑著對姜海洋說道,“海洋,今天爸請你下館子吧。”
“爸,還是我來請客吧,哪能讓您請啊。”
方福明臉一拉,佯裝生氣的說道,“怎么了?你現(xiàn)在馬上要成為城里人了,看不起鄉(xiāng)下的岳父啦。”
姜海洋嚇了一跳,忙道,“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不要跟我爭了,我來請客。”方福明看了看四周,指著路邊的飯館說道,“就那家吧。”
姜海洋輕笑了下,跟著方福明走進飯館。
飯后,倆人拉著架子車回村。
在方家村和姜家村分叉路口,姜海洋站定,“爸,明天早上我就回楓城了。”
“好,你路上小心點,替我問芳華好。”
“嗯,您在家注意身體!”
“知道了!”
方福明朝姜海洋揮揮手,推著架子車朝方家村走去。
直到看不到方福明的身影了,姜海洋才轉(zhuǎn)身朝另條道走去。
走到村口的時候,借著一戶人家窗戶的燈,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八點多了,忙大步朝族長家走去。
“海洋,剛才有個叫鄭國輝的男人打電話找你,他說九點的時候他再打,我正準備去你家找你呢。”
族長剛走出家門,看到姜海洋過來,忙說道。
“謝謝族長爺爺,我就是來接電話的,他是我的同事。”姜海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笑了笑。
族長重重的拍了拍姜海洋的肩膀,“年輕人就該這樣。”
姜海洋笑了笑,暗想族長若是生在這個年代,一定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倆人進屋,族長奶奶早就泡好了茶。
桌子上擺著兩樣小菜,還有一壺燙好的酒。
“還是媳婦懂我!”
族長哈哈大笑,拉著姜海洋坐下。
拿起酒壺給姜海洋倒了一杯酒,姜海洋忙雙手接過,“族長爺爺,我自己來就好。”
“咱們今天不是爺倆,是朋友,可以不?”
族長奶奶聽了族長的話,瞪了他一眼,“老頭子,你還沒喝酒呢,就開始說胡話了。”
族長擺手,“我沒有說胡話,我是說真的,我很喜歡姜海洋這小子,想跟他做朋友,不行啊。”
“行,族長爺爺,以后我會經(jīng)常打電話回來的。”
“好好好!”族長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笑得見牙不見眼。
族長奶奶捂著嘴直笑,一把年紀了,還和孫子輩的做朋友,也不怕人家笑話。
正在這時,屋里的電話響起。
族長看向姜海洋,“肯定是剛才那個叫鄭國輝的人打來的,你去接吧。”
“好的。”
姜海洋起身,走到電話機旁,接起,“喂。”
“海洋,是我。”
話筒里傳來鄭國輝壓抑不住的笑意,姜海洋瞇了瞇眸子,“他們動手了,而你已經(jīng)拿下來了。”
鄭國輝臉上的笑容隱去,沒好氣的說道,“你就不能不要這么聰明嘛,啥事都讓你猜到了。”
“這件事是下午發(fā)生的,我可是興奮了一下午,就等著晚上給你個驚喜,結(jié)果你猜得這么準。”
鄭國輝憋屈的說道。
敢情他白興奮了。
姜海洋這么聰明做什么?
都讓普通人沒活路了。
姜海洋聽了鄭國輝的話,哈哈大笑!
族長和族長媳婦好奇的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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