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落在男人的身上，緩緩開口：“你也見過他，你也與他簽訂過契約嗎？之前阿金說你每次戰斗都要……”
“邊澄……”范化打斷她的話：“這是我的事！”
他的語調粗魯而冰涼，這讓邊澄想起那個夜，她擋在他的裝甲車前，求他賜給一條生路。
他卻挑著眉問她，是不是愿意陪著睡一覺。
邊澄一顆帶著熱度的心，迅速的在降溫，她默默放下手中的筷子，抿緊了唇。
范化的眉頭皺的很緊，一臉的煩躁，不過見邊澄又恢復了之前的戒備，他本能般的伸出手，扣住她想要回撤的手腕。
邊澄掙了掙，沒成功！
她抬眼看男人，眸子里已經帶著生疏的味道。
范化的臉色更加難看：“喂不熟的白眼狼，兇你一句就要給我擺臉色了嗎？我跟你的情況不同，等以后機會合適了，我會告訴你的！現在知道太多，對你的成長沒有任何的好處！”
邊澄依舊沒有說話，但手腕沒有再用力了！
“博虎跟我彼此看不順眼，但他說的那幾句話，我還是認同，要獲得力量，都要付出代價，邊澄，在水晶宮里，沒有什么，會比守住你的心更重要！”
這些模棱兩可的話，邊澄已經聽了好幾遍：“不能說清楚嗎？”
“說不清楚的，時間到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范化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邊澄還是云里霧里，范化卻轉移了話題：“邊澄，你覺得死亡可怕嗎？”
“當然，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你會為了活下去付出一切嗎？”范化的目光灼灼，像是一架X光機器，想要洞穿邊澄心中所想。
房間里，靜謐的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邊澄終于輕輕開口說出了答案：“我不知道！”
對，她不想撒謊。
只有真的與死神拔河，她才會知道自己的選擇，這件事情上，沒有辦法做假設。
范化點點頭：“誠實的答案！可是邊澄，這世上還有很多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你遲早會見到他們的，等到那時候，你就會發現，死，也許不是災難，而是解脫！”
這一秒，邊澄覺得近在咫尺的范化一下子變得如同輕紗，無法看清更難以把握。
她難以同感這種情緒，脊背卻下意識的發冷。
并不給邊澄消化的時間，范化緊跟著又說道：“眼見不一定為真，解開真相虛偽的面紗，我們才會看到下面隱藏著的森冷獠牙！”
這句云山霧罩的話，邊澄是完全的不明白。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親手破開這個世界的迷局，才發現早在很久以前的此刻，范化就給過最深刻的提醒。
只是，她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邊澄站起來，主動給范化倒了一杯酒，這才開口問道：“那么，我該驅逐它嗎？”
“為什么要驅逐？”范化挑挑眉：“而且，你有能力驅逐嗎？”
邊澄咬住嘴唇，沉默就代表著沒有。
范化將她倒的那杯酒一飲而盡，唇邊殘存的一點猩紅酒液，為他俊美的臉增添了殘忍和妖冶，他的語調，也帶了幾分蠱惑的味道：“為什么要驅逐？每個人都渴望力量，與其不斷對抗，不如嘗試著跟它共處，讓它為你所用，馴服它，讓它聽你的話！”
邊澄眼前浮現出濃霧里那個男人的身影，口氣也帶著不確定：“我可以嗎？”
她從來都是目標堅定的人，極少有如此迷茫的時候，范化看了好幾秒才收回視線。
他的手摩挲著透明的高腳杯：“總要試試的，反正你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呀，而且，已經有人成功了，也許下一個就是你！”
邊澄的目光頓時變亮：“誰成功了！”
“時函！”
邊澄覺得范化在跟自己開玩笑。
那個男人恐怕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自己，范化竟然將自己提到跟那人一樣的高度。
絕對是瘋了！
不過自嘲過后，另外一個念頭也逐漸在心里生根。
既然有人能成功，為什么自己就一定做不到呢，她本來就是與眾不同的，她應該對自己對一點信心。
她想到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由坐直了身體：“兩位考官話里的意思，應該是有一股敵對力量，一直要對水晶宮不利，你知道具體情況嗎？”
“從來不會有真正的太平盛世，過于安逸的世界，最后都會滑入墮落，危機四伏，才能不斷成長！”
說的挺深奧的，但等于什么都沒說！
邊澄當然知道這個世界看上去并沒有表面上的平靜，可那些危險如果只是水晶宮外的兇獸，又或者太空里潛藏的危險，以現在人類的進化程度，應該是足以應付的。
范化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邊澄，有時候肉眼能看到的強大對手，不一定真的可怕，這個等你成為了月刃戰士，慢慢就會明白我這話是什么意思了！”
邊澄糾結的眉毛都要擰成一團了。
說就說清楚，老是說一半，真是急死個人！
然而范化擺擺手，無視邊澄求知的眼神，不愿意再繼續說下去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空度說通過不斷的訓練，我們能將體內的潛能開發，到底應該怎么開發？”關系到自己的變強，邊澄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急什么，開發潛能需要的不僅是訓練和戰斗，還需要契機！”范化給邊澄倒了一杯酒：“你見到那人時，是不是濃霧重重？”
“你也見過？”邊澄狐疑反問。
“等迷霧都散盡時，你才知道你的極限在哪里！”范化端起酒杯示意。
邊澄跟他碰了碰杯子，冰藍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男人語調鄭重：“不過，你絕對不是什么墊底的三星半，這樣級別的天賦，只是正餐余下的邊角料，根本不會被看在眼里，你的天賦……”
這話算是印證了邊澄的猜測，其實她心里也隱約有種感覺，
自己的天賦，應該不止三星半，但是具體多少，她也沒有底。
她屏氣凝神，就聽到范化停頓之后異常緩慢的開口，仿佛每一個字，都需要積蓄足夠的力氣：“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你的天賦，應該是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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