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梁沁以堅強的意志力沖破了蜃珠用以困住她的幻境,可當(dāng)她將這枚珠子握在掌心里時,也依然于片刻間便著了它的道。
因受蜃珠蠱惑,她將這東西孕養(yǎng)在丹田長達三百多年。
蜃珠不祥,卻也是世間難得的至寶。此物擁有神志,可洞察世事人心,可制造幻境、拷問人的心靈,激發(fā)人心底的陰暗,并可借此,給人種下心魔。
借助蜃珠的力量,她曾給劍心派掌門種下心魔,曾成功策反仙派聯(lián)盟的重要成員,使之成為她的細作;曾讓她在對抗仙派聯(lián)盟時,贏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不過,相對于軍事上取得的優(yōu)勢,她所付出的代價卻是——修為停滯。也因此,讓李承濟快了她一步飛升成為上仙。
好在她在喪失了心智之前,戰(zhàn)勝了蜃珠的影響,及時將其銷毀。否則,她早就淪為了蜃珠的傀儡,真正成為了一個毫無心智的女魔頭了。
修士們雖不至于談蜃色變,卻也是避之唯恐不及。自從得知近期要召集弟子前去東海助蓬萊海閣除蜃。太玄宗的金丹們便都一個個閉起關(guān)來,饒是除蜃的任務(wù)不會落到筑基和練氣的弟子身上,他們也都繞著太微宮的人走。
往年除蜃都是強制任命,因蜃怪并不常出現(xiàn),所以派去駐守蓬萊海閣的金丹們一年半載都看不到蜃怪的影子,自然能安然返回。而今年,因蓬萊海閣向整個修仙界發(fā)布了蜃怪必會現(xiàn)身的召集令,眾人便能躲就躲。
當(dāng)世能修成金丹的,都算得上修仙界的精英,然而一旦掉進蜃怪的幻境里面,那也是極難活命。別說金丹了,連站在金字塔尖上的元嬰們,在蜃怪噴吐出的蜃景里,也無法保證能活著走出。
所以景元根本不贊同梁沁前往,他心里的擔(dān)憂透過眉宇顯露出來,在額心擰成一團,“師妹,三思啊。不是非要你去不可,宗門內(nèi)也僅是派金丹以上的修士前去……”
本來這事兒就不該梁沁參與,卻沒想到他今日將此事奏報給宗主,宗主二話不說,先將一枚傳音符發(fā)了出去。讓一個練氣期的修士跟著去除蜃,這不是胡鬧嗎。
更何況這練氣還是太玄宗宗主的首席弟子……兼私生女!
實錘了,這絕對是親爹!
“此次,你可有把握?”話雖這么問,可李承濟的語氣中卻透著隱隱的自信。是自信梁沁能夠順利鏟除蜃怪,平安返回。
可梁沁卻沉吟一會兒,頗為慎重的吐出了三個字:“不太有。”
一時間,殿內(nèi)陷入靜默。
要說這世間,有誰能有把握能戰(zhàn)勝蜃珠的影響,李承濟相信,唯有梁沁可以做到。她的心境之堅韌,自己這個被天道眷顧之人,也要自愧弗如。
梁沁的回答,雖然有駁他面子的成分,他卻也知道,面對這樣一個任務(wù),沒有人可以自大到說自己有百之百的把握。
畢竟,自己就是一個曾敗給了蜃珠的人。
前世,他親自前去東海除蜃,卻在銷毀蜃珠之際,被帶入了幻境中。饒是他當(dāng)時以化神修為沖破幻境,卻也被種下了心魔。導(dǎo)致他后來進階反虛境時,歷劫失敗!
蜃珠被他帶到陸上,卻沒能銷毀,后來不知怎么輾轉(zhuǎn)到了西月國,成了西月國的鎮(zhèn)國之寶。
仙魔大戰(zhàn)時期,當(dāng)他得知那顆蜃珠被梁沁所得,便再也不敢和她碰上,生怕激發(fā)了他內(nèi)心的心魔。
“你先回去吧,”守著景元,李承濟和梁沁之間,有些話到底不敢敞開了說,“晚上我必會傳訊給你。”
“是!”景元躬身退下。臨走前,他看了眼梁沁,“師妹,此事,自當(dāng)慎重考慮!”
梁沁頷首一笑:“多謝師兄關(guān)心,我會的。”
目送景元走出殿堂,坐上白鶴,沖天而起。伴隨著一聲悠揚的鶴唳,景元與鶴的身影,終于消失在云際。李承濟依舊端坐在書案后面,一番沉思后說道:“蜃珠雖然不可怕,可蜃景里面環(huán)境復(fù)雜多變,你現(xiàn)在修為尚低,若絲毫沒有把握,可結(jié)丹后再……”
“廢話少說,”梁沁在書案前隨意而坐,“你把我從閉關(guān)室里叫出來,不就是想讓我盡快把蜃除去么?我且問你,除蜃后,我會有什么好處?”
李承濟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不疾不徐的說道:“為師讓你修德行善,以便早日得到偃骨的認可,將之煉化。若能除蜃,自是一件抵得上萬千功德的大善之舉,好處么,你得往長遠來看……”
他這會兒倒是實在起來了,想來一早就算好了梁沁肯定會答應(yīng)除蜃的任務(wù)。一方面,這是為自己積累功德的大好機會;另一方面,由于她本身孕養(yǎng)并戰(zhàn)勝過蜃珠,自然會對除蜃的任務(wù)極為感興趣。
可不管怎么說,被人算計的滋味很不好受。梁沁站起身,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說道:“所需之物替我備好,我明日一早出發(fā)!”
說罷,自以為很瀟灑的轉(zhuǎn)身離去。
李承濟嘴角扯出一抹淺笑,認命似的進入他的儲物空間內(nèi),從諸多法寶中,為她準(zhǔn)備起了除蜃所用之物。
翌日,景元早早的便等在了清微殿內(nèi)。
梁沁打著哈欠坐在矮桌旁,見李承濟親自將香噴噴的魚肉粥端上來,她才精神一震。
“快趁熱吃吧,”李承濟幫她把粥盛入碗中,又夾了個包子遞給她。見她大口吃著,隨手將一個翠綠的手鐲放在她面前,“除蜃之物為師已經(jīng)為你準(zhǔn)備好了,你看看還需要什么。”
梁沁把最后一大口肉包塞進嘴里,腮幫子撐得鼓鼓的,拿起手鐲戴在手腕上,神識探進去,絲毫沒受到阻礙。
想來李承濟這家伙早就用了她的氣息,使這儲物手鐲認她為主了。
“嗯,準(zhǔn)備的挺全的,其實也用不了那么多,只給我一個封印蜃珠的法器就行。”
蜃怪只是蜃珠的傀儡,除蜃便是要將蜃珠毀掉。蜃珠怕火,只有世間萬年以上的陽火,才能將其毀滅。上一世,是小鴉借用了家族中萬年老祖的真火,才最終毀滅了蜃珠。
所以,她此去需要把蜃珠帶回,讓李承濟自己想辦法毀掉蜃珠。
景元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對師徒古怪的相處方式,感覺自己的三觀都給顛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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