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開玩笑呢吧?”石勝男忍不住插嘴,“那么個破地方,離我派又遠,收取后還得派弟子駐守。可一個靈氣貧瘠之地,有誰會愿意去?這不是自找麻煩么?”
“勝男,”石中蕾沉聲訓斥,“你還敢在這里多言?趕快去練功。”
石勝男被當場下了面子,臉色比剛才戰(zhàn)敗時更難看,差不多要哭了。“是!”她緊繃著表情,倔強的不讓眼淚落下來,后退一步,轉(zhuǎn)身離去。
石中蕾:“你想讓我派收取道陵鎮(zhèn),有什么能說服我的理由嗎?”
“前輩可知,道陵鎮(zhèn)的由來?”
“自然知道,”石中蕾緩緩說道,“百年前那個地方被瘴氣包圍,世人并不知小鎮(zhèn)的存在,而那個小鎮(zhèn)里的人也從不和外界接觸。后來,閬風山莊的林宗青,不知用什么辦法破了那里的瘴氣,小鎮(zhèn)才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
“那前輩是否知道,百年前,小鎮(zhèn)還是一個靈氣充裕之地?”
“這我卻不知,”石中蕾搖了搖頭,“難道你想說,小鎮(zhèn)的靈氣還有復蘇的可能?
梁沁:“道陵鎮(zhèn)的靈氣流失,不是自然現(xiàn)象,而是人為。當年林宗青在小鎮(zhèn)外的藏云峰之巔,建立閬風山莊,以吸力巨大的聚靈陣,將靈氣源源不斷的吸引到山巔。這才致使小鎮(zhèn)的靈氣日漸貧瘠。”
石中蕾訝然:“還有這種事?”
見對方上心,梁沁繼續(xù)游說:“若前輩能說動貴派掌門,將小鎮(zhèn)收取到劍心門下,便可勒令閬風山莊停止對小鎮(zhèn)靈氣的抽取。一方面,能造福小鎮(zhèn)居民;另一方面,擴大了貴派的版圖。”
石中蕾沉吟一陣,犀利的目光看向梁沁:“那此事與你又有什么好處?”
“不瞞前輩,我在小鎮(zhèn)擔任鎮(zhèn)長這幾日,不小心得罪了那林宗青。”
“怪不得,你是來找援助的。”
梁沁陪著笑:“希望得到前輩的援助是真,為我?guī)熥疝D(zhuǎn)達問候,也是真。”
陷入情網(wǎng)的女人都很傻,石中蕾修為再高,也逃不過一個情字,她輕易相信了。
“好,我先派弟子前去查看一番,若你所言屬實,這個忙我?guī)土恕!?br />
“多謝前輩!”
在劍心派逗留了幾日,時常陪在石中蕾身邊聊一聊李承濟,她一高興,對梁沁更加熱心。甚至決定,親自去閬風山莊,找林宗青挑戰(zhàn)。
石中蕾雖然只是一名長老,可影響力并不亞于掌門,再加上此事對劍心派并無壞處。是以,一旦查清了梁沁所言非虛,便當下決定盡快收取道陵鎮(zhèn)。
梁沁提前回去通知小鎮(zhèn)居民,他們即將成為劍心派弟子,此后受劍心派管理。
雖然事情宣布的突兀,但梁沁把小鎮(zhèn)歸于大派的好處都講的清楚。尤其是不用擔心她離去后,小鎮(zhèn)因成了無主之人,而陷入亂局;同時,劍心派不會再允許閬風山莊抽取靈氣。
這兩條好處,足以讓下面的居民們,歡欣鼓舞了。
劍心派的動作很快,生怕晚了搶不到,第二日便派來了弟子入駐。梁沁專心和前來駐扎的劍心派使者辦理交接事宜,至于從閬風山莊傳下來的術(shù)法余波,和不容人忽視的巨大轟鳴,她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梁沁毫不擔心石中蕾的實力,她自修道伊始,就是一個敢于越階挑戰(zhàn)的實力強勁之人。對付一個正逐漸老去,不出百年便會壽盡的元嬰,她的優(yōu)勢不言而喻。
小鎮(zhèn)的居民可謂是大飽眼福了一回,他們只知道這世上元嬰威能巨大,卻不知能大到何種程度。今日一見,不禁對這能使得風云變色,具有開山裂石之勢的大能之士,頂禮膜拜。
戰(zhàn)斗持續(xù)了半日之久,才終于消停下來。
看石中蕾颯爽的英姿御劍離去,梁沁放心的把余下靈石,如數(shù)發(fā)放給了每一位小鎮(zhèn)居民。前后加起來共有上百萬,恰好是閬風山莊失竊的數(shù)目。
可那又怎樣?如今還有誰關(guān)心閬風山莊失竊一事?
小鎮(zhèn)恢復了正常運轉(zhuǎn),只是多了些不同的新氣象。梁沁履行承諾,兩三個月后,任滿一年離去。
奇怪的是,她費盡心機的做了這么多事情,體內(nèi)偃骨毫無反應。
難道是因為她的偷盜行為?可那是劫富濟貧啊,是正義之舉!
梁沁不服,卻又無法跟偃骨講道理。
回到太玄宗,剛在平邪山頭上越過,君寒就把她給截了下來。
雖說梁沁輩分在這兒,可前陣子那事兒做的實在過分,稍有不慎太玄宗的名聲就毀于一旦了。
“小師叔,你可真夠能惹事兒的。”他的表情萬分無奈。
“我不是已經(jīng)擺平了嘛。”梁沁坐在大紅棗上,討巧賣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讓你為難了,對不住啊!”
她都主動向他道歉了,君寒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什么了。反正這件事他也沒瞞著宗主,回去讓宗主收拾她好了。
為了能第一時間看好戲,他隨梁沁一起進入清微宮。
李承濟看見她:“回來了?此去可有收獲?”
就這樣?不嚴加訓斥以示懲戒?君寒酸了,人和人的差距咋那么大?若闖禍的人是宗門內(nèi)任何一名弟子,不打斷了他的腿,讓他再也出不了門?
“收獲不大,感覺費盡心機做了那么多事,全是白忙活。”
梁沁毫不避諱的當著君寒的面兒坐下,一點兒也沒有徒弟面見師父的恭順之意。而宗主,竟然就這么順著她。
“君寒還有何事?”李宗主只顧著關(guān)心自家徒弟,卻忘了還有他這個大活人在。
“沒事,”君寒趕緊回道,“小師叔遠游歸來,旅途勞累,我將她送回來而已。額,弟子這就告退。”
君寒變了,打理宗門這幾年被磨得圓滑了,再也不是那個總是一張正經(jīng)面孔,非黑即白的君寒了。
君寒離去,清微宮內(nèi)又只剩下師徒二人,這下可以敞開了說話。
“你有沒有想過,之所以你做了這許多事,偃骨卻并無變化,是因為何?”
“難道是我的方式不對?”她承認,為達目的,她會用一些不正當?shù)氖侄巍?br />
李承濟搖了搖頭,道:“這世間的正義之士不少,可為什么偃骨不長在他們身上?這是因為,只有正義,而無治世之能,是不夠的。為了扶持弱勢,你使用些手段沒有錯,錯的是,你的思想。正因為你做任何事,其目的都是為了煉化偃骨,而非只是為了道義,所以,偃骨才不肯認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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