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村子里住的人,都各司其職,誰也不能搶了別人的生計,那么小鎮(zhèn)上的居民自然是以做買賣或給人幫工為生。
鎮(zhèn)子不算大,但由于這里是附近十幾個村子間唯一的集市,所以每日都很熱鬧。
賣什么的都有,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倒是一應(yīng)俱全。
張飛龍是直接要把野豬拉到肉鋪,生意上的事不方便給梁沁知道,便早早的把她攆下了車。約定好回程時再稍上她,她便獨自一人去尋摸吃的去了。
小鎮(zhèn)唯一的、正兒八經(jīng)的飯館位于集市的正中央。據(jù)經(jīng)常來趕集的人說,這里是附近十幾個村子間消息的集散地。牛三郎每次到鎮(zhèn)上來幫她打探李承濟的消息,便是在這里要上一壺酒,一邊喝著一邊和店中小二閑聊。
求人不如求己,梁沁進入飯館,隨便在一張空桌子上坐下來。這里的客人并不多,唯一的一桌四人,也只是就著花生米邊喝酒邊聊天。
小二無精打采的走過來。梁沁不等他詢問,便點了幾個菜,隨后,還又拿出了一文賞錢遞到他手里。
“向你打聽個事兒。”
這里沒有什么大富大貴之家,人人都摳門的很,幾乎沒有人會拿錢買消息。難得得了賞的小二自然是心里樂開了花,趕忙精神了起來:“客官有什么就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是個憋不住話的人,就算不給錢,有誰要打聽什么,但凡他知道的,也肯定不瞞著掖著。
“我聽說前段時間,有兩個外界的人來了這里,你可知道他們身在何處?”
“這我知道,其中一人就住在獵戶村。至于另一人么,很可能不在附近的村鎮(zhèn)上,否則,我這里肯定能聽到關(guān)于那人的消息。嘿,獵戶村的牛家三郎也在打聽那個失蹤了的外來人的消息,隔三差五的就往我這里跑一趟。這小子,來這里喝酒,卻從來沒有邀請過我,下次他再來,我定然不會再痛痛快快的把知道的事告訴他。”
他這是從梁沁這里嘗到了甜頭,知道手上握著的消息可以為自己換取利益?
“煩請小二哥多多留意那個失蹤的外來人,我隔段時間就會來向你打探。”
“沒問題,”小二熱情又痛快的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廚房端來了梁沁所點的飯菜。
吃飽喝足,又把整個集市從頭到尾的逛了一遍,簡單買了些生活所需,便在小鎮(zhèn)的入口等著張飛龍的驢車。
回程的時候一路上坡,老驢走的比較慢。張飛龍不忍心老驢受累,只牽著車子徒步前行。他挺看不慣梁沁四仰八叉的躺在車上睡覺,嘟著嘴行到半道上,最終還是忍不住停車去將她搖晃醒。
“梁姑娘,我家的驢老了,這又是在走上坡路,你就不能行行好,幫忙推一推?”
梁沁昨晚一夜未睡,才抗回了一頭野豬。在飯館里吃飽喝足后,她就開始犯困,此刻哪兒有精力幫忙推車?不過,看張飛龍那副嫌棄她樣子,再不下去,她毫不懷疑這家伙肯定會動手把她扔下去。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人?在錢面前,什么都好說。
將一吊十文的錢拿出,扔進張飛龍懷里:“這些就算作搭車費了,讓我好好睡一覺,別來煩我。”
見梁沁重新躺下來,翻個身就睡了過去。張飛龍手里攥著錢,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好像他就是個小氣鬼一樣,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若搭個車還要收人家的錢,說出去不好聽。但是不要吧,他又有些舍不得還回去。
想了想,在名聲和利益之間,他最終選擇了后者。將錢揣進懷里,便默默上路了。
回到村子里時,已近傍晚。
梁沁伸了個懶腰,下了車往自己的破房子里走去。路過鐵器鋪,轉(zhuǎn)身進入里面,她要順道把昨日賒欠的錢還上。
今日一早,她抗回一頭野豬的事兒,這會兒已經(jīng)在村子里傳遍了。不過,沒人說是她自己狩獵所得,反而羨慕她好運氣,白白撿了便宜。
“你那頭豬是在哪兒撿的?”蘭翠華好奇的詢問。
“不是撿的,我自己獵得的。”雖然沒人會相信,但還是要說實話的。
“連我都騙?”因昨日賒賬賒出來的情緣,蘭翠華覺得自己和梁沁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一般才是,“說實話,我保證不給你泄露出去。”
“我這就是實話。”若不是她龐大的體型正好堵在了門口,梁沁才懶得跟她廢話。
“你看你,拿我當(dāng)外人了不是?行,你不說就算了,可我得提醒你,最近看到包家的人,得繞著走。包老大的媳婦可說了,那頭豬是她家父子狩獵時遇到的,被包老大親手射傷了,當(dāng)時沒有抓住,讓它給逃了。”
倘若狩獵時被打傷的獵物逃跑,而死亡后讓另一個人撿到,通常都會引發(fā)一波爭議。
照理說,撿到獵物的人,應(yīng)把獵物歸還給打傷獵物的那個人。可人總是貪婪的,誰會把到手的東西拱手讓人呢?
梁沁只想著盡快發(fā)家致富,哪兒想到打了頭野豬還惹了那么多事兒。向蘭翠華拱手道了聲謝,便離開了鐵器鋪。
快到自家的破房子時,迎面見村長朝她走過來。
“村長伯伯。”還欠著人家錢呢,梁沁自然要有禮貌一些。
“先別回去了,”村長攔著她,“包家的人在你的住處堵著呢,還是去我家避一避的好。”
梁沁根本不認(rèn)識包家的任何一個人,當(dāng)然,他們可是認(rèn)識她的。知道是因為豬的事情,梁沁無奈只得再解釋一遍。
“那頭豬明明是我自己打的,我也不怕和包家的人對質(zhì)。”
“你這個小姑娘,想的也太簡單了,”村長指著她道,“包家人多勢眾,別說你沒理,就算有理也說不清。唉,我也是可憐你從外界過來的,不懂我們這兒的規(guī)矩。不然,你就算把那頭豬賣了,也得把錢給人家送回去的。”
梁沁從村長的嘴里聽出了什么,不就是覺得她從外界而來,這里無依無靠的好欺負(fù)么?否則包家之人怎敢如此誣賴她?
“既然村長伯伯也覺得,那頭豬應(yīng)該屬于包家,而我拿了人家的東西拒不歸還,十分不妥。為何你今日還要幫我?”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可憐你不懂我們這兒的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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