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蕭姵開口詢問辛家，蕭老國公不好再繼續(xù)回避。
“永王乃一代梟雄，自不會因為一個漂亮女人就昏了頭。
但那辛家姑娘除了美貌之外，倒也有幾分手段。
沒過多久她就成了永王的側(cè)妃，風(fēng)頭甚至蓋過了永王妃。”
蕭姵又問：“我聽人說永王伏誅和這位辛側(cè)妃有關(guān)，是真的么？”
蕭老國公笑道：“平定永王叛亂，你祖父立下的可是首功。若是照你的說法，這份功勞豈不是得讓給辛家？”
“人家哪有這個意思，可那辛側(cè)妃如果一點功勞都沒有，辛家人的性命是如何保住的？”
鳳平帝就是再寬容，經(jīng)歷了那樣的磨難后，對待附逆者會心軟才怪了！
蕭老國公道：“辛家的漂亮姑娘又不止一個，自然有的是人替他們在鳳平帝面前求情。
至于那位辛側(cè)妃，估計是看勢頭不對，為了活命便打算向她父兄求救。
但她的消息還沒有送出來就被永王發(fā)現(xiàn)了端倪，當(dāng)時就被永王親手結(jié)果了。”
蕭姵暗暗嗤笑。
祖父雖然沒有明言，但他所說的為辛家求情的人中，八成就有她的好父親。
算了，凡事不能操之過急，祖父畢竟年紀(jì)大了，不能逼得太緊。
小孫女不再追問，蕭老國公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于松了下來。
“你小姑姑最近還好么？”
蕭姵笑道：“我覺得她就從來沒有這么好過！回到京城后，她整日忙著善堂的事，人都比過去精神多了。”
蕭老國公欣慰地捋了捋長須：“這樁婚事我一直就不看好，皇室子弟有幾個是靠譜的？
咱們家已經(jīng)有一個姑娘陷進(jìn)去了，如何還能再有第二個？
只是你四叔祖母情況特殊，我這個做大伯的人也不好插手太過。
如今好了，以思怡的條件，另尋一位青年才俊也不是什么難事。”
話音剛落，書房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很快門就被人敲響了：“祖父，阿弛有事找您。”
“進(jìn)來吧！”蕭老國公提高聲音應(yīng)道。
不等蕭姍推門，蕭姵已經(jīng)把門打開，笑盈盈地望著門外的青年：“三姐夫！”
“小九！”項弛也是一臉的歡喜。
蕭姵十分殷勤地抬了抬手：“三姐夫快請進(jìn)，讓我沏杯茶好生謝謝你。”
她指的自然是五千匹駿馬的事，實質(zhì)性的感謝她暫時做不到，親手沏一杯茶還是應(yīng)該的。
不等項弛客氣，蕭姍就假意嗔怪道：“就一杯茶啊？你三姐夫為了你的這批馬，人都累瘦了一大圈！”
蕭姵吐了吐舌頭，轉(zhuǎn)頭對蕭老國公道：“祖父，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什么是女生外向了！”
蕭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咱姐倆兩年沒見面，先找個地方好好說道說道。”
蕭姵知道項弛定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祖父商議，雖然沒有必要回避，她還是順著蕭姍的意思被拉到了廂房。
進(jìn)了廂房，蕭姍把蕭姵拉到羅漢床上坐下，笑道：“那些公事枯燥乏味，不如咱姐倆在一起說說話。”
蕭姵仔細(xì)打量了她一番，驚呼道：“呀！三姐，方才我竟沒有發(fā)現(xiàn)，你比從前更漂亮了！”
“去你的！”蕭姍拐了她一下：“你個小鬼頭凈拿話哄我。生了陶哥兒之后我足足胖了二十斤，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瘦下來，哪里還稱得上漂亮。”
蕭姵道：“我可沒有哄你，三姐樣貌和從前雖然沒有什么變化，但眉梢眼角全是歡喜，一看就知道生活得特別美滿幸福。”
這些話她絕不是在哄三姐高興。
雖然她年紀(jì)不大，但徒有富貴榮華卻過得不幸福的女子見得太多。
包括她的大姐姐。
身為一國之母，大姐姐氣質(zhì)端莊高貴，眉眼間全是大氣平和，卻從未出現(xiàn)過三姐姐這樣幸福的神態(tài)。
蕭姍嘆道：“小九，三姐這些年過得的確很好，但這份幸福也是來之不易。”
蕭姵把頭靠在她肩上：“我知道。”
蕭姮是先帝賜婚，十歲時她就成了大魏的準(zhǔn)太子妃，將來的皇后。
親人們都知曉她不愿意，卻沒有人能改變她的命運。
蕭姍的身份與蕭姮不能相比，但身為定國公的女兒，同樣是容貌出眾才名遠(yuǎn)播，當(dāng)年在京城里也是眾多才俊爭相求娶的對象。
她還來不及考慮誰才是良配，祖父便在軍中為她挑好了夫婿一名素未謀面家世不顯的年輕將軍。
當(dāng)時的蕭姍對這樁婚事是非常抵觸的。
倒不是因為家世，畢竟男子年紀(jì)輕輕就得到祖父的賞識，將來的前程一定錯不了。
但這男子在軍中任職，嫁給他之后她要么就得獨自留在京城，要么就得離開京城隨他去往邊關(guān)。
京城的繁榮富庶她并不留戀，但她舍不下無依無靠的姨娘。
可祖父是一家之主，他的話在定國公府并不亞于圣旨，她根本無從反抗。
加之姨娘也苦苦相勸，說她雖然是庶女，但祖父對她也是非常疼愛的。
既然祖父看中那男子做孫女婿，就說明那人各方面都是很不錯的。
至于她自己，本來就和國公爺沒有什么感情可言，加之年老色衰哪里還有什么爭斗之心。
國公府的夫人們對她一直不錯，她留在府里日子也不會難過。
經(jīng)過反復(fù)斟酌，蕭姍答允了這門婚事。
與項弛成婚后，她一開始想的只是做一個合格的妻子，與夫君一起去往雁門郡，順便可以照顧年邁的祖父。
沒想到幾年下來，她和項弛的關(guān)系竟會變得這么好。
“小九。”蕭姍攬著妹妹的腰：“三姐知道你是個志向高遠(yuǎn)的姑娘，一心想著建功立業(yè)，對尋常女子的生活沒有多少興趣。
可這世上不論男女，立業(yè)之后總是要成家的。
三姐不如你有本事，但總是比你大了幾歲，經(jīng)歷過的事情也更多，有些話還是想要和你說一說。”
“三姐說吧，我聽著呢。”
“母親當(dāng)年為你求得婚姻自主的圣旨，最大的用意是不想讓你的婚事再被皇室操控。
如今世上已經(jīng)沒有人能掌控你的婚事，但你絕不能只隨著自己的心意擇婿。
長輩們的意見，尤其是祖父的意見你一定要聽，他老人家的眼光不是我們能夠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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