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她為難的……”
楊碩然喃喃地開口，聲音很小，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只要你認不清現實，還要用追求者的身份待在她身邊，她就會為難。”
季老板擅長戳破假象，把赤裸裸的現實攤出來。
季子霖過分平淡的聲音，讓楊碩然胸中的不甘積攢得越來越多。
“守護也不行嗎！我不會強迫她的，我就在她身邊守著，不行嗎！”
楊碩然本來就泛紅的眼睛，因為強壓住的情緒，又更紅了幾分，拳頭緊緊攥著，手背上青筋凸起。
“就算這話有道理，那也應該是一一來跟我說！你又是跟蹤又是監視，現在還背著一一來跟我說這些，你不相信她，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季子霖笑了笑，沒有因為楊碩然的冒犯而生氣。
“我相信她，但我不相信你，知道嗎？”
季子霖手上的石膏肩帶已經拿掉了，他一只手插在褲袋里，另一只手拍了拍楊碩然的肩膀，“守護什么的也用不著，我這個男朋友不是廢物，輪不到別的男人來守護我的女人。”
季子霖的話，不論是內容還是語氣，都在宣示著主權。
其實他不討厭小奔馳，甚至還有點欣賞他，只是情敵的立場，讓他不能對楊碩然太友善。
“呵，說的是好聽，你們這個年紀的男人我見多了，不就是仗著拼了幾年，有點資本了，就想著找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等到有下一個年輕漂亮的了，隨手就把上一個扔了？我告訴你，一一和那些女人不一樣！”
“她當然不一樣。”
季子霖不反駁楊碩然的話，因為自己身邊好多朋友都是這樣，對他們而言，女人不過是逢場作戲的工具，下一個總是更好的。
男人總是了解男人的，比起說一大堆，看到實實在在的東西會更有說服力。
“周楠楠！”
季子霖開口，好像知道周楠楠躲在衛生間門口一樣。
知道八卦老板不好，可是老板都點自己名了，就算想溜走也來不及了，周楠楠只能硬著頭皮進衛生間。
“夜闌那怎么樣了？”
“嗯？”
周楠楠有點反應不過來，老板這不是正在和情敵談判的嗎，怎么突然提起這事了。
雖然也有點疑惑，但是反應過來后，本著一個助理最基本的素質，周楠楠開始匯報——
“夜女士那邊的設計圖紙已經好了，昨天已經收到了初版設計稿，用作主鉆的粉鉆上周在柏林拍到了，已經安排拍賣方直接送到夜女士那里去了。”
“嗯，圖紙呢。”
“我找一下。”
楊碩然看著這兩人，剛想問季子霖葫蘆里買的什么藥，面前就多了一個手機。
手機里是一個鉆戒的設計圖紙——
主題叫“唯一”
唯一
這戒指給誰的，楊碩然都不用猜。
“只要她愿意，我隨時準備好娶她，所以，懂了嗎？”
季子霖開口，楊碩然眼睛里一片灰白。
就像女人能一眼分辨出綠茶婊一樣，楊碩然也能看出季子霖的認真，只是他還是不甘心，自己不過才出國了兩個多月，怎么回來的時候，簡唯就成了別人的呢？
雖然她從來不是自己的，但是看著另一個男人為她設計的叫“唯一”的戒指，楊碩然覺得好像很不真實，像演戲一樣。
楊碩然沒有再說話，躲開季子霖，推開周楠楠，有點踉蹌地往外走。
簡唯還納悶怎么楊碩然去了這么久呢，剛準備站起來去看看，就見楊碩然走了過來。
楊碩然都沒坐下，從錢包里拿出一張卡，放在了桌子上，按了結賬鈴，沖著簡唯擠出酸澀地笑容，開口道：
“一一，我還有事，先走了。”
“楊碩然，你，你沒事吧？”
雖然知道楊碩然剛回國，自己就說這事可能會讓他心情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打擊這么大吧？
“沒事。”
楊碩然說完就走了，簡唯剛準備追上去，服務員走了過來，甜甜地開口，“您好女士，今天這邊一共消費了三千六百四十元，請問怎么支付？”
結個賬的功夫，楊碩然已經離開了。
簡唯看著手里的卡，有點擔心楊碩然，剛準備給方甜打個電話，就看到了同樣結賬起身的季子霖。
“季子霖？”
簡唯神色有點驚異。
*
坐在車里，簡唯看了季子霖好幾眼，欲言又止。
季子霖自然察覺到簡唯的眼神，他和楊碩然說的那些小有成就的中年男人不一樣，他不擅長花言巧語，或者說他不愿意騙簡唯。
于是坦白。
“下午我讓周楠楠去接你了，他看到小奔馳抱著玫瑰去你公司門口等你。”
“小奔馳？”
簡唯一時子沒法應過來這個稱呼，又說起玫瑰才反應過來季子霖說的是楊碩然，“你說的楊碩然？”
“嗯。”
想起放在餐廳桌子上的火紅的玫瑰，簡唯趕緊解釋，“那個，我跟他就是好朋友，我不知道他今天回國，本來甜甜也一起吃飯的，她臨時有事沒來。”
雖然這么解釋著，但簡唯還是有點心虛，兩人是好朋友沒錯，但是楊碩然對自己的心思卻不是普通朋友這么簡單。
“嗯，我知道。”
季子霖開口，伸出手握住了簡唯的小手，“對不起一一，我跟著你們去了餐廳，偷聽了你們說話，還自作主張在衛生間和那位聊了聊。”
季子霖的話信息點太多了，簡唯扭頭看著他，眼神有點驚愕，不知道說什么。
季子霖解釋了之前見楊碩然接簡唯的那兩次，知道楊碩然是在追求簡唯。
聽季子霖說了一會，簡唯才慢慢反應過來點。
“一一，我會緊張，會害怕有人搶走你，畢竟和他比，我不是百分百的勝算。”
而你，對我而言是要求絕對零失誤的。
本來聽季子霖說偷聽了自己和楊碩然的對話，簡唯是有點不開心的，但是聽季子霖說完，簡唯又完全生不起氣來了。
他會不放心，是因為在乎自己，他也道歉了，沒有隱瞞，證明他對自己是有信任的。
但是想起楊碩然從衛生間里出來的狀態，簡唯還是有點擔心，有點好奇季子霖他們倆人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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