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人多次調查,對于南婉的身份背景都一無所知。
天晨董事長郁震南近日一直噩夢不斷,沒有辦法,他只能攜禮去見一個人。
顧影帝的父親顧平.國。
顧平.國坐在辦公室里,對來見自己的天晨老總郁震南感到不可思議,他拉了下眼瞼,笑問,“難得看到郁董事長過來?”對著身旁的秘書使了一個眼神后,咖啡就端上來了。
“你先下去!”
支退秘書,顧平.國仰躺著沙發道,“說吧,老朋友,今天來找我是為了什么事兒?”
郁震南瞇著眼睛,神色茫然,雙手緊握片刻,難以想象地問出了這個讓他感覺到迷茫的話題,“你……你那位好妹妹顧萍有過孩子么?”
聽到顧萍兩個字,顧平.國心不在焉,“為什么突然問起她?”他點了煙,目光里盛滿了說不得的怒意,“當初,那個女人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后來就離開了顧家?有沒有孩子,說實在的,我也不清楚。”
“那個男人……你知道是誰么?”郁震南眼神冷了冷,“有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抱歉,我對那個女人,沒有任何jiao集!”顧平.國訕訕一笑,“一個私.生女,你覺得,我會在意她么?饒是你,看中她的顏值和演技,同她簽約。讓她做了天晨的藝人!真是……真是憐ciamg惜.玉!”
對于這四個字,郁震南眸色變得冷漠,“你倒還是喜歡拿這樣的話來搪塞我。不過最后不都如你意了么?她……死了。”
“活該她會死!”顧平.國對于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顧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切,“一個從農村來的鄉.巴.佬,也想繼承我們顧氏公司。”
郁晨南聽后,眼睛無動于衷地眨了下,“你好像多想了,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繼承顧氏公司?”他手掌抬起,拍了拍顧平.國的肩膀,“你太杞人憂天了。”
“呵呵,當然,我最后也沒有想到她這個人,并沒有這么大的能力,只能……在那樣混亂的圈子里茍.延.殘.喘!”
對于顧萍,語氣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可見,他有多么討厭顧萍這個妹妹了。
“可是……她很有能力!”郁震南對于那幾個字混.亂的圈子,感到不舒坦,于是他想方設法地膈應了對方一句,“令郎似乎就是因為這個,最終混.跡于娛樂圈。而且……還有如此成就,成了一位影帝!”
“影帝?他這樣的影帝,一抓一大把!”顧平.國對那里面的人,都有很深的誤解,不過說起來,不是誤解那個圈·子,是因為他本人并不認可自己的兒子。
這個兒子……
他當初也多么希望,那個瘋女人能把自己這兒子帶走算了?
說不定死了,現在,也不會翅膀變.硬,日日同自己作對?!
“這么說,你倒是從來也不希望有這么一個兒子?!”郁震南抱著雙臂,語氣也帶著濃重的揣摩意味,“看來你是真的對那女人沒有任何感情了?”
顧平.國當初看上了顧云霽的母親,好不容易求娶顧云霽的母親,但是對方卻心系他人,并且表示,如果不是因為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是一定會離開的。
在顧云霽母親的眼中,顧云霽和顧平.國父子都是她一輩子的敵人。
所以她瘋了。
瘋之前,永遠都是想著如何解決自己那個本不該生的兒子顧云霽,如何去讓自己的老公顧平.國不舒心?
那時,她的每一個舉動,都讓小小的顧云霽感到格外地后怕。
也許,陰影就是從小開始的。
“那樣的女人,也怪我瞎了眼!”顧平.國冷悠悠地瞟向郁震南,沒好氣地反問道,“你今天來這兒,不會是讓我難堪的吧?”
“老朋友莫怪,我今日來,只不過就是想知道顧萍有沒有孩子在世!”郁震南躊躇著,搖了搖頭,“可既然你不知道,那……那就算了。”
郁震南站起來,攏著手指正準備出門,忽而顧平.國叫住她,“等等,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個男人,不過之前我卻聽過那個男人的名字。”
“叫什么?”郁震南心上一喜。
“南……南山!”
南山?
這個姓氏……
得知了這個消息,郁震南就離開了顧氏公司,隨后命曹炳調查得出。
南山這個人,是特警。專業素質過硬,是一位曾經因為緝、毒任務完成出色的男人。
可惜,后來出行任務中,犧牲了。
大概三十八歲。
南山?
想著這個名字,郁震南徹夜難眠,他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這個南山同自己天晨傳媒女藝人南婉有什么說不得的關系?
如果是這樣,那么……有沒有可能這位南婉是回來調查……調查……
后面的事兒無法想象,但他握著筆的手,已經在無助地顫抖。
大汗淋漓,難以接受。
看著凄清的辦公室,他仿佛又聽見一個聲音。
顧萍的聲音。
就是在這個辦公室里,顧萍冷冷地瞪著他,“我不愿意!”
她不愿意成為他的幫兇,更不愿意浪費自己的感情。
當時看著顧萍那寧愿死,也不愿幫忙的固執模樣,郁震南還覺得奇怪,可現在想來,他似乎有了底。
沒錯,她心里有人。既然有人,那么……那么又怎么可能會依附自己?
他越發地煩躁起來,顧萍這個女人,記憶力最好,那日被她發現自己的秘密后,郁震南原本是決定,以收買的方式,迎娶對方為妻子,然后結束這個麻煩的。
不料對方堅持,哪怕是死,也絕對不和他同、流、合、wu。
這樣的否決,挑戰了郁震南唯一的底線,由此,在顧萍演藝事業正當紅的時候,他巧施妙計,對待態度的轉變,送別墅,送豪車,公開場合直接表白,然后令公眾媒·體寫下當紅女藝人和天晨老總,也就是他自己,是男女朋友關系。
顧萍多次反駁,更是想出力澄清,都一一被駁回了。
到最后,越描越黑。
生病住院,病情惡化的時候,郁震南倍感意外,他想,如此也好,只要病一直拖著,一直不得到救治,到時候病情惡化,只能一死。
老天相助,他的計劃圓滿完成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做法太殘忍,導致這么多年來,他時常做噩夢,總有一種顧萍冤.hun不散的感覺。
尤其是那日看到綜藝節目上,自己旗下藝人南婉也有如此超乎常人的記憶力時,他就連著想到顧萍那一張臉。
幾日輾轉難眠。
深受折·磨。
如今從顧平.國那里得知,顧萍曾經的戀·人是南山時,他就開始緊張。
他甚至在想,南婉……會不會就是南山的女兒?
她來到自己公司,是因為自己的母親顧萍。
細細想著所有的蛛絲馬跡,他的手心都開始冒汗。
必須得想辦法證實一下了!
他抿抿嘴角,眼里全是陰險的笑意。
“阿炳?”
曹炳從門外進來,恭敬道,“董事長?”
“一會兒你在……”郁震南小心嘀咕了一聲,隨后就令曹炳下去安排。
曹炳聽后,若有所思,卻沒有看明白董事長的用意。
……
云天酒·店。
錄制節目結束后,南婉被曹炳請到了公司。
辦公室里雖然坐立不安,但她一如既往地保持著穩定的情緒。
郁震南辦公桌上,放了一個鬧鐘,在寂靜的辦公室里,發出滴滴的響聲。
屋子越靜,那響聲反而越大。
一點一點,很有節奏感。
但南婉卻更加著急了。
她抬頭覷著郁震南辦公桌的電腦,神情幾近崩潰。
如果……如果對方不進來,她是不是可以透過郁震南的電腦,找找文件。
可是……南婉又抬頭,凝望著各個角落,如果……如果這房頂上面安裝了什么攝像頭,他是不是一眼就會發現?
想要瞧瞧的****格外濃烈,但她只能努力地忍耐著。
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等待著門外人走近。
門確實開了,走進來的,不是郁震南,而是曹炳。
曹炳恭敬地頷首,“南小姐,董事長說讓我帶你過去?”
會去哪里?
南婉躊躇。
但很快,她就點頭同意了,路上曹炳反復說著,演戲的劇本。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驅車一個小時,她忍耐著胃部的翻騰,好不容易來到了目的地。
云天酒……店。
曹炳不開車窗,不透風。
暈車現象便愈發嚴重了。
下車時,南婉扶著車門,站了很久才緩過氣來。
曹炳狐疑,“南小姐暈車?”
“呵呵,有點兒。”南婉笑著解釋,“不過我開車不暈。”
“原來是這樣!”曹炳將人送到酒·店三樓。泛黃的燈光,微弱,卻讓人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南婉直接,問曹炳,“為什么談劇本要在這兒談?”
曹炳搖搖頭,“不好意思,南小姐,這些我并不知情。”
將人帶到特定的地方時,曹炳才轉身離開。
似乎過于著急,南婉從自己的兜里,拿了支煙點上。
她吐了口氣,握著房卡正要開門時,突然想起來什么,給自己的經紀人黃悅悅發了位置分享。
還寫了一句話,半個小時沒打電話,就過來接我。
……
此刻,同樓的另一間房子里,黃悅悅正站在陽臺上吹風。
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衫,米黃色的皮裙,靠著欄桿。
身后倚靠著郁晨陽。
“怎么,到現在,你還不愿意跟我說話?”郁晨陽雙手放兜,“我都做得這么明顯了,你都不愿意相信我?”
“我沒有在乎這個!”黃悅悅眼神微凝,紅唇上揚了一個弧度,“只不過你今日挑的酒有些上頭,人不舒心。”
郁晨陽走上去,懶洋洋地瞟了下對方的臉頰,仿佛覺得有些奇怪,“你是怎么同她人認識的?”
這個她,顧氏的演員夏依。黃悅悅心里很清楚,側目,語氣平淡,“如果我說,是我加的她呢?”
“你……加的?”郁晨陽聞言震驚,隨后諷刺一笑,“加一個讓你心情不好的人,你是怎么想的?”
“想要刺·ji,想要對手!”黃悅悅伸手捋了下長發,明媚的笑意忽然變得暗淡無光,“郁晨陽,我說過了,你既然招惹了我,你就會很麻煩!”
心中的確有些惱怒,但她沒有讓自己表現出來,但一旁的郁晨陽卻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兒,豁然伸手,拽住對方的·手·腕,“難道你吃醋了?”
“隨你怎么想吧?”黃悅悅返回房間,從自己的風衣兜里取出了一張卡,她淡然沉定,“我需要跟你說一聲,里面的錢不多了。”
郁晨陽頓了下,手掌撫著額頭,對于黃悅悅,他其實有些弄不大明白。明明一個金牌經紀人,每次賺的錢,足夠她揮霍。但她卻同別的女人不一樣。
最起碼跟他有些關系的,以及背后思慕他的女人,在接受自己的銀行卡時,都會特別興奮,特別乖巧地將卡收好。即便不好,也不敢多花。
可黃悅悅卻禁不住笑了,語氣透著一絲揣測,“怎么,我花得太快了,郁老板心涼了,覺得供不起了?”
被眼前的女人一打趣,郁晨陽那莫須有的自尊心又開始泛濫了,他從自己的兜里取出另外一張卡,“不,我郁晨陽不缺錢。”
豪氣,大方,不過是為了掩蓋他內心的空……虛。
黃悅悅這個女人,郁晨陽覺得,好像除了對方一個人,其他的什么自尊高傲都沒有任何的破綻。
她像是被一幢固若金湯的高樓圍擁著,任他在外如何攻打,里面的人都安然無恙,并且頗有一種站在城樓,獨立奮戰卻毫不示弱的錯覺。
郁晨陽很挫敗,他覺得沒有一次,像這么抓不住女人那如大海一般的心。
黃悅悅見他沉思,笑著問,“是不是在想,下一次又會多少次聽到手機短消息的聲音?那種聲音撓心撓肺的,很難受對不對?”語氣里全是得意。
將銀行卡錢流失這么一件小事兒,說得如此富有諷刺學問,真是相當厲害。
叮……
仿佛勺子落碗的沉重碎響,郁晨陽的心有些絕望,五官立體的臉頰上寫滿了計劃的失誤。
他給女人的每一張卡,都留了自己的電話。
每個女人花出任何金額時,他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他曾經無數次拿自己這種方法,去試探得到卡的女人,是否被他gu惑,又似乎會為他癡迷。
然而現在,他似乎不大相信了。
銀行卡的這個小小的秘密,被對方毫不羞愧地提起來時,他的臉慘白如霜。
不過,為了壓制自己這種傷感,他吐了一口氣,仿若十分輕松,“阿悅非要這么膈應我么?”
舉步上前,他瞅著她的眼睛,隨后退步,面無表情,“沒錯,你的卡我的確留了電話,不過我并非……是要監督你?你花的那點兒錢并不會影響我。”
他在找說辭,企圖挽回自己的尊嚴。
“我當然知道,畢竟很多女人都如此溫柔地保留著你送的卡,甚至……還會因為你的浪漫而感到無比開心!”黃悅悅從夏依這個情·敵每天的諷刺話里,了解到郁晨陽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當然那些事兒,折射出他千瘡百孔的人格。
這個人格同他那張臉不搭,同黃悅悅喜歡他的那顆心不襯。
有時候,黃悅悅也會冥思苦想,心里幾多猜測,為什么……為什么會愛上這個男人?
難道就是因為他……huai?
男人不huai,女人……不愛么?
“你越是如此,我越覺得你在吃醋!”郁晨陽不糾結了,他的眼里,多了一絲玩笑。
如果說,自己很喜歡同女人相處,那么對待黃悅悅的程度,就有些讓他震撼了。
自己某時開會,都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她又花錢了么,她……怎么還不花錢?矛盾的心理讓他覺得自己很有壓力。
黃悅悅靠著墻壁,“我有些累了?”
想走,人卻被阻攔。
看著那手,黃悅悅伸手推了對方一把,可發現對方眸子里的眼神,她一時覺得難以自拔。
……
半個小時以后,黃悅悅坐在沙發上,空調調得太大,屋里有些冷。
身上蓋著外套,露出手臂。
郁晨陽也坐在沙發上,穿著shui衣,手里握著本書。
黃悅悅側過頭,突然覺得眼睛干澀。良久,她坐起來,拿了桌子上的煙,一邊抽,一邊道,“今日見了面,以后咱們都不要見面了。”
郁晨陽握書的手微顫,沒有回答。
黃悅悅又道,“我一直覺得我可以支配我的思想,活得很瀟灑。”
郁晨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仍舊笑著,佯裝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銀行卡的錢少了?”
“你以為,那些錢對我有什么強大吸引力么?”黃悅悅突然有些氣憤,雙眼里充斥著無法消散的恨意,著急地從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手提包,郁悶地拿出了錢包,將她好幾張卡扔到了地面上,“這些……這些錢加起來,比你給我的多得多。”她奔到對方跟前,臉漲.得通紅,一雙眼睛從未有過的迷茫。
按道理來說,她不會迷茫的。
黃悅悅頹坐在地上,身上的外套攏得緊。
良久她心里不舒服,她便也希望對面那個佯裝鎮定的男人心里不舒服,“你的那些錢,你知道我是怎么用的么,我給自己買了很多衣服鞋子化妝品護膚品,我……不僅自己買,我還給我的朋友買,同事買,我天天晚上帶朋友,我請客,我花錢如流shui,就是讓你難受,讓你知道你的錢被我毫不留情地揮霍……”
說到最后,她第一次哭了起來。
沒有嗚咽聲。
眼淚卻止不住地掉。
微信里那個以情、敵的身份,告訴她,有可能懷上了郁晨陽孩子的時候,這根瀟灑不羈的情弦呼啦一聲就斷了。
斷得她幾乎沒有任何防御的能力。
郁晨陽有些心疼,他走過去,想要安慰兩句,卻被黃悅悅掙脫了。
于是,他只好去幫忙撿銀行卡。
每一張銀行卡撿到手心,他便整整齊齊地放回錢包里,然后合攏,送回對方的手提包。
拿著手提包時,他瞇著視線,竟然在笑,“你的包有些許破損了,過幾天,我給你買一個?”
包治百病,不知道是從哪里看到的了?
可這種情況,黃悅悅會喜歡包?
她瞟了他一眼,不矯.情地站起來,走到沙發邊,將自己的手臂攏得更緊。
郁晨陽怔怔地看著對方,他有一種感覺,對方這一走,好幾天都不會搭理他了。
以前有女人總會跟他說,自己很想他,不想離開他。那時他覺得那些話很虛偽,如今這種情況對調,他才恍惚發現,不是虛偽,而是自己從來沒有嘗試,如今嘗試,便如水深火re,心如墮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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