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渺渺這里搬家的事情定了下來。晚上跟寧遠一起吃了一頓飯。
席間,許渺渺一直含笑看著寧遠。寧遠總是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
要不是寧遠在外面跟女人也不親近,沒有也不會做對不起許渺渺的事,寧遠估計會被許渺渺這種目光看得心虛不已。
席間,寧遠似漫不經心地問:“那個柳飄飄的事情,你們今天取證有收獲嗎?”
說到這個,許渺渺還是有點頭大。
她覺得律師這個活兒也不好做。
柳飄飄雖然四十出頭,但是該有的沉穩和手段一點也沒有,天真的可怕。從她的嘴里,除了能知道她丈夫陳德對她的好,根本就收集不到有用的信息。
“肖律師那里還是有一些收獲的。我們這里還在找突破口。不聊這個了,你公司最近怎么樣?我可是聽說你們近期又會有一個大動作。”
寧遠聽了,微微一笑:“渺渺,你個小機靈鬼,你知道的東西還不少。”
許渺渺的頭被他伸過來的大掌揉了一下,心里一暖。
她伸手握住寧遠的手,心里莫名就是甜絲絲的。
因為篤定眼前的人會守在自己的身邊,所以她之前才這樣肆無忌憚吧。不過從今天開始,她許渺渺也會為寧遠瘋魔為寧遠花癡……
*
文西街的那條老巷子里,清瘦的少女開了門,有些年頭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音。
向晶背著書包走在已經發黑的走廊,雪白墻壁早已發黃,墻上傷痕累累,被搬家的人搬家具刮的,被孩子調皮拿利物劃的。
住在這里早先的鄰居們,一個個的把這房子給賣了,或者是專用來出租,住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只有他們還住在這里。
這是父親向文留給他們的最后一點財產。母親方琴堅守在這里,給她保存著最后的一點念想。
她們也不是沒有想過換房子。可是,就算是把這里賣了,再去買別處的房子,他們也沒有余錢湊起來去買。
向晶下了樓。
他們這是老舊的小區,所以房子都沒有電梯,最高層是七層。
現在向晶慶幸她們住的是三樓,這樣母親每天搬東西上下樓梯的時候,沒有那么吃力,相對七樓不知道要輕松多少。
向文車禍死了之后,方琴后來振作起來,每天起早貪黑的去擺小攤炸南瓜餅,炸麻花,麻圓這些出來賣。
這些材料都是提早準備好,然后擺個攤現炸。
尤其是南瓜餅,每天方琴起得很早,用刨絲器將南瓜刨成一條條細絲,與面粉水鹽等調料和好,和成稀軟的,裝在紅色膠桶里。
一般都是提前現炸五六個。有時生意好的時候,提前炸的不夠,那就現炸。
方琴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凈。她的圍裙雖然用得舊了,但洗得干干凈凈的。她的頭發,都會梳在腦后,一絲不茍,不會散落。
她的手藝很純熟,用料又很好,炸出來的東西總比別家好吃,尤其是那南瓜餅。面粉炸后,表皮的面粉酥香脆,里面的南瓜絲綿軟,吃了讓人有回味,就算連著吃幾天,也不嫌膩。
現在向晶十歲,四年級。方琴把錢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費外,其他的就存起來。
以后讀高中,讀大學,都要錢了。
Z市是全國唯一一所十二年義務教育的城市。但讀高中寄宿舍費伙食費這些雜七雜八的,一年幾千塊也是要的。
方琴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到,所以,她要為自己的丫頭做好打算。
向晶穿著校服走下樓,風迎面吹來。
她校服里面已經套了一件毛衣,但校服也是不擋風的,毛衣也是不擋風的,風一吹來,冷嗖嗖的。
有時向晶看著電視里北方的漫天飛雪,也會慶幸,幸虧她生活在Z市。不然這樣冷的天,媽媽出去擺攤,估計手都會凍裂。哪里招得住啊。
樓下的郵箱里,向晶下意識去看了一眼。
她覺得自己有一個長腿姐姐。
每年她的生日節假日,都會有一個長腿姐姐從遙遠的地方給她寄東西過來。
有時是一些書,有時是一些女孩子喜歡的玩具,有時是漂亮的衣服,還有時,是她去過的一些地方收集到的明信片。
這些都讓向晶心生向往。小小年紀的她,因為家世的原因,帶著不符這個年紀的沉穩。
但因為長腿姐姐帶來的溫暖,向晶性格很開朗,并沒有大家想像中的,單親家庭父愛缺失,家庭貧困所帶來的陰沉孤僻等。
小的時候,她最喜歡聽的是長腿姐姐的事情。
方琴跟她講一些自己知道的,一些是自己編造的。
向晶的睡前故事,就是這些。她會在媽媽溫暖的懷抱里,低沉的聲音里入睡。
“向晶,你今天又這么早呀。”同學跟她打招呼,向晶笑笑,清秀的臉,瘦瘦的身體,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是她新換的牙齒。
向晶成績優異,家里沒有閑錢請人補課上興趣班之類的,她的成績仍然是名列前茅。
老師們知道她的家境,對她多有照顧。
班上的同學偶有不滿的,也只是少數。她跟班上大部分同學的關系都很好。
“你這書包很好看,哪里買的?”同學家世挺好,看著這書包眼前一亮,附近的商場也不見得是買得到的。
而且向晶的家世,也應該是買不到這樣好的書包的。
向晶羞澀一笑,眼里有著感激之情:“一個姐姐送的。”那個長腿姐姐,就好像長了千里眼一般,知道她之前的書包用舊了,及時寄來了這樣一個書包。
是時下小女生喜歡的樣式,背帶寬,里面有海綿墊。就算背很多的書,也不會勒肩膀。
“是嘛。挺好看的。我看也不便宜。你那個姐姐對你可真好。”
向晶用力的點點頭。
*
方琴的一桶南瓜餅的原料都賣完了,才終于邁著已經站酸了的腿,推著小攤兒回小區。
一路慢慢地走。
她當年也是有一些姿色的,沒有了男人,一切靠自己辛苦操持,這幾年,方琴老了不少。不過她也不介意,最愛的那個人都去了,她這容顏又有為誰綻放的必要呢。
回到家里,小丫頭已經上學去了。她昨天晚上顧不上洗的碗洗干凈了,換下的內衣褲,也洗干凈用夾子夾好掛在了陽臺上。
方琴心里一暖。
她將錢從包里拿出來,數著零星的票子。
更多的錢都是在手機里。
現在的年輕人出門誰耐煩帶錢出門,一個手機走天下。
微信支付寶她都有。一開始不習慣,后來還是慢慢摸索出來了。
方琴將存折拿出來。
她記得很清楚,七年前的一個春天之后,每個月總有一個人把錢打到她的卡上。一開始是幾百上千,后來慢慢多起來了。每個月有那么兩千塊。一年下來,也能有兩萬多。
她一分錢沒敢動,把錢存了起來。
去銀行打聽過,銀行卻說對方簽了保密協議,不愿意透露姓名,只告訴她,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那女孩子說,錢不多,但希望可以減輕點她的負擔,讓向晶健康長大。
再后來,逢年過節,每年的六一,就有人給向晶寄禮物過來。
向晶問起,方琴就說了。向晶愛閱讀,眼前一亮,別人有長腿叔叔,那她不就是有一個長腿姐姐了。
向晶努力的念書。她慢慢懂事,知道兒時媽媽哄她爸爸在她成年后會回來的話,只是善意的謊言。她的爸爸因為車禍永遠不會回來了。
向晶想著自己要對得起長腿姐姐的關愛,將來她能夠站在長腿姐姐的面前,讓她感到驕傲。
方琴數著存折后的零。
以后就算她真發生了什么不幸,向晶念書的錢都已經夠了。
“阿文啊,你在天上會不會不放心?如果你有在天之靈,就保佑晶晶,保佑那個善心的年輕姑娘吧。”
門外敲門聲驟然響起,咚咚作響,一聲比一聲急促。
方琴起身去開門,看向來人,瞬間冷了幾分。
婆婆還來做什么?
向老太太看向方琴,也是沒有好臉色,鼻孔哼氣,一副傲慢的神態。
“阿琴啊,你這房子趕快收拾一下,過幾天買主就要來看房。他們已交了定金了。你收拾好了,把鑰匙給我。”
方琴聞言,臉上帶著不可置信:“媽,你在說什么?”
當初的賠償款她和向晶母女一分錢都沒有看到。
現在又想把這房子給收走嗎?
“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腦子燒壞了?聽不懂嗎?這房子是阿文的。現在阿文走了,這房子我們向家收回來有錯嗎?已經白白給你們住了八年。算我好心,這幾年的月租不收你們的了。”
“媽,你們欺人太甚。賠償款可是阿文的命換來的。你們一分錢沒給我。現在還打起房子的主意來了?我是阿文的妻子,這房子就是我和晶晶的。你們誰也別想拿走。”
她氣極敗壞,推著向老太太往外走:“你走,你走!晶晶也是你的孫女啊!你就這樣對待我們的?你是想逼死我們嗎?”
向老太太到底年紀大點,被方琴推著往外走,不由惱了:“我客客氣氣地跟你說,你是這樣待人的?你不搬也得搬。三天后,我找人來拿鑰匙!”
向老太太走了,方琴強忍著的淚水,此時不由流了下來。
人善被人欺!
她恨極了。如果真的要把她們母女趕出去,她大不了拿著一把刀跟人拼命。
方琴的目光漸漸沉穩了下來,眼里閃過陰狠的光。惹急了,兔子也會咬人呢!
*
許渺渺昨天剛搬來,晚上有點失眠了。
她沒有認床的習慣,只是,才搬過來,不知道怎地,思緒萬千。
早上起床的時候,眼睛有點酸澀。時間也不早了。
她洗漱好,打開冰箱,冰箱里塞得滿滿的。
是高綺準備好的。廚師給包的新鮮包子,餃子,凍在冰箱里。
許渺渺想吃的時候,拿出來熱熱或者煮一下。
還有新鮮的面條,雞蛋,疏菜……
許渺渺將包子放在鍋里熱上。她吃了四個包子,一個荷包蛋,還喝了半杯牛奶。
感覺吃飽了,充滿能量,她收拾好文件,拎著文件包準備出門。
住在對面的寧遠,幾乎是在聽到許渺渺這邊開門的動靜的時候,也是同一時間開了門。
這個房子一層樓就兩戶人家。一個電梯,一個樓梯。
兩家對門相隔的走廊距離,不過三四米左右。
許渺渺下意識抬頭,見鬼一般看向寧遠。
寧遠住在對面!
寧遠一身黑色風衣長褲,身高腿長,身形如玉,俊美的容顏,未開口眼里已含笑意,像是畫中走出來多情的貴公子,風度翩翩。
“渺渺,早。”
寧遠大長腿邁動,不過幾步,已行至許渺渺的面前。
見許渺渺還傻傻愣愣的樣子,不復往日的精明,不由伸出手輕彈了一下許渺渺的額頭,許渺渺下意識閉了閉眼,再眨了眨眼。
“我就住對面,怕阿姨多心,怕你不愿意搬過來,所以,事先瞞著你是我的不對。房子寫在我的名下,所以,如果要買不賣,但,我可以轉贈,寫在你的名下。”
許渺渺松了一口氣,語氣有微微的嗔怪,但心里更多的是高興。
“真是的,還搞得這樣神秘。”
想到昨天兩人還在微信上聊了半個多小時,指不定寧遠正在對門笑得樂不可支呢。
寧遠伸出手自然的牽住許渺渺的手,進了電梯。
他們出門比較早,電梯里只有他們兩人。
許渺渺垂目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只覺得被寧遠握著的手背,都有一點點發麻。
她咬了咬唇角,然后開口:“阿遠,下班了如果我不加班,你就過來吃飯。”
寧遠正有此意。
“你做飯我洗碗。或者我做飯,我洗碗。”
他這幾年苦練廚藝,廚藝已大有長進。
只是許渺渺回來,還沒有機會品嘗。
寧遠想著找一個機會好了。
到了負一樓,許渺渺向著自己的車走去,果然看到寧遠的車也停在不遠的車位。可惡,她居然沒有發覺。
“渺渺,你忘記一件事了。”寧遠向她揮手。
許渺渺下意識順從走近:“什么事?”
寧遠低下頭,拿出一條絲巾,絲巾是彩色的,幾何形狀的圖案,頗有一些印像派的畫風。
他替許渺渺在脖子上系好,想了想,打出一個好看的蝴蝶結,理好之后,再拉動,讓蝴蝶結剛好在右脖頸處。
許渺渺穿著職業裝,這一條絲巾是唯一的亮色,襯得那張略施粉黛的小臉,越發盈盈動人。
寧遠低下頭,在她唇邊落下一吻,笑容淺淺:“好了,路上注意安全。”
許渺渺被這一吻,只覺得唇邊發燙,耳頰也發燙。
怎么辦,許渺渺覺得自己是真的有一些犯花癡了。
寧遠穿著風衣的樣子,也真的很帥,很讓人心動。
她摸摸自己的臉頰,想到以后跟寧遠就這么一墻之隔,只要她想,隨時可以敲開他的家門……
許渺渺怕自己哪一天,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許渺渺回到公司里于歡咦了一聲,總覺得許渺渺今天跟平常不一樣。
許渺渺右手胳膊挽著大衣,左手提著文件包,走路的姿勢帶風,但那腰肢仍然不免得扭動,煞是動人。
“早,于律師,木律師,肖律師,……”
許渺渺笑容滿面給眾位問安。
于歡恍然大悟,她明白許渺渺哪里看起來不一樣了。
她脖子上的絲巾,成了極好的點綴,唯一的艷色,讓莊重中多了一絲美麗與俏皮。
“你的絲巾真好看。哪里買的?”于歡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脖子,也躍躍欲試。
“阿遠買的,要不我給你問問?”
“一大清早就來秀恩愛,我受不了了。”
“這算秀恩愛嗎?”許渺渺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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