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回去了！”吳嚴放心了，抬腳準備離開。
“啊？師兄，您這就走了？沒有其他事了嗎？”喬雪一頭霧水，不解吳嚴為何突然造訪、又莫名離去。
“嗯。”吳嚴也不理會摸不著頭腦的喬雪，自顧離去。
喬雪看著他的背影愣了一會兒，晃了晃頭，開門進屋。
她不會看到吳嚴臉上此時浮現的笑意。
否則，肯定會更驚訝！
吳嚴回到自己的住處。
“怎么樣？小丫頭怎么說的？”坐在客廳躺椅上看電視的吳明，見他面帶笑容的進屋，長眉毛動了動，問道。
“小攸在當紅娘！不是另尋了師傅學武！”吳嚴瞟了老頭子一眼，臉上的笑意不見了，一如往常簡單答道。
“當紅娘？她自己還是個單身狗呢！竟去撮合人家小年輕的？呀！這丫頭怕是腦子壞掉了吧？”吳明晃著躺椅，嘲笑道。
“師傅！小攸頭腦很清醒、很有主見！再說了，她也是年輕人！”吳嚴立刻反駁道。
“哼！她是比你我年輕！但也快四十歲了！算什么年輕人！”吳明繼續和吳嚴爭論道。
“比你我年輕，就是年輕人！更何況她才三十歲出頭！哪里是快四十歲了？”吳嚴寸步不讓。
“嘿！你小子，什么時候開始話這么多了？我說一句，你頂一句！你這是到更年期了嗎？”吳明斜楞眼看著這個幾十年如一日、沉默寡言的大徒弟，無情吐槽道。
吳嚴一時語塞，心中暗自費解：“這老頭每天都干什么了？什么單身狗？更年期？老家伙這是從哪里學來的詞匯？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還有，男人也有更年期嗎？
吳明見吳嚴眼神飄忽，知道他在心里誹謗自己呢。他這個大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喜怒不顯于色，讓人不敢接近。說實話，吳明看著總是形單影只、沒有生氣的大徒弟，一直很心疼！但這個大徒弟偏偏又是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無懈可擊！讓他幾十年來束手無策！
但最近，吳明發現大徒弟偶爾會失神，臉上莫名浮現出笑意，話也多了起來。這一切變化，都是自從收了吳攸這個小徒弟開始的。
說起他這個小徒弟，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兒！不僅長相跟大徒弟很像，性格也很相似！好在，小徒弟比大徒弟多了幾分煙火氣，看著更像活人！
“吳攸身邊的那倆小子，你覺得怎么樣？”吳明想起傍晚散步時，在小區公園看到的情景，問道。
“不怎么樣！太弱了！配不上小攸！”吳嚴酷酷答道。
吳明氣笑了：“你這是什么口氣啊？挑剔女婿嗎？那倆小子是太年輕了吧？也不能說是弱！不過，那個叫什么……曉天的……好像跟咱們小丫頭年紀差不多大吧？”
“齊曉天，比小攸小六歲！他不行！沒骨氣！”吳嚴的評價很簡潔。
“人家孩子怎么沒骨氣了？他那是知進退、能屈能伸！總比你這種直腸子、一根筋的好！”吳明又來了興致，跟大徒弟逗起嘴來。
“哼！沒本事、沒骨氣的人，才需要委曲求全呢！”吳嚴不屑地答道。
“嘿！就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咋不上天啊？那小伙子比你小三十多歲呢！三十年后，他未必不如現在的你！”吳明也不客氣，吐起槽來毫不留情。
“哼！我三十年前，也比現在的他強！”吳嚴也不謙虛。
“嘿！你這老小子！怎么總跟我唱反調呢？”吳明的長胡子抖了幾抖，坐直了身體。
吳嚴眼睛在吳明身上來回掃了幾眼，見老頭面色如常，氣息正常，繼續冷酷答道：“是你年紀大了！沒事兒找事！”
“你！快滾吧！別在我眼前晃！礙眼！”吳明將手里轉動的核桃，狠狠砸向吳嚴。
吳嚴毫不費力地將核桃接到手里，握在手中轉動著，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吳明瞪著吳嚴的背影，見他關上了門，才重新躺回長椅上。他習慣性地想轉動核桃，才發現手里空了。
“這小子！這樣才對嘛！雖然惹人煩，但總算有了生活的氣息！這才叫生活嘛！”吳明身體隨著躺椅晃動，自言自語道。
他的兩個徒弟相處得越來越好了。好得讓他有些嫉妒！現在，他都不能在他們其中任一人面前，說另一個人的壞話了！否則，會被氣得頭疼！
想起傍晚時和大徒弟一起散步，看到小徒弟和兩男一女在一起練武，大徒弟那臉黑的，簡直沒眼看！
“師傅，小攸她是嫌棄我教得不好嗎？怎么又找了個小孩子學武啊？”
大徒弟那時陰著臉問他。
他也看不出端倪，于是直接回答：“不知道。”
結果大徒弟直接扔下他，徑直走了。他這個老家伙只好自己悻悻地走回家。
天都黑了，大徒弟才回來。他居然從大徒弟臉上看到了久違的笑容！
不用問，一定是找小徒弟去了！
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
吳明悠閑地捋著長胡須，回想起跟小徒弟從相識到熟悉的點點滴滴。
人年紀大了，總是愿意回首往事。
剛開始和他們相處，小徒弟總是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生怕他們不喜歡她。哪怕自己一再承諾，會無條件教導她，小徒弟還是會盡所能的給予他們回報。對于懂事、戒備心超強的小徒弟，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見過了太多世人是如何對待女子的，知道小徒弟為何如此。他能做的，就是給予小徒弟更多的支持和庇護，做她的靠山。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小徒弟面對他時，不再怯懦，說話有了底氣；大徒弟不再死氣沉沉，偶爾還能跟他說上幾句話，生活中熱鬧了些許。雖然偶爾會被兩個徒弟懟得啞口無言，但他心里一點兒都不惱。
誰會喜歡死水般的生活呢？
兩個徒弟從骨子里到外都像他！
他很得意！
今年，他們也許能師徒三人一起過年呢！
去年，小徒弟自己一個人過的年。他知道后，不知道有多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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