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白日.人家,大多的男子都去上工并不在家,這后生一說話,倒是引起那些個大娘子小娘子的附和,別看她們力道什么的不如當(dāng)家的,那嗓音大起來能讓眾生退避。
鐘惟瑜年幼不經(jīng)事,哪里見過這等場面,眉毛一豎就要發(fā)火,倒是被旁邊護衛(wèi)給搖著頭阻止了。
正吵鬧時,巡城衛(wèi)來了,見著地上躺著的徐達志母子倆,和著那斑斑血跡,又聽著鄰人雜七雜八敘述著事情始末,那領(lǐng)頭的手一揮,就要將鐘惟瑜等人帶走。
鐘惟瑜又哪里肯,用手一指領(lǐng)頭的:“你可知我是誰?給了你幾個狗膽敢如此對我?!”
那領(lǐng)班見他一身錦袍,唇紅齒白一副公子哥的模樣,有些猶豫。
不知是哪家的紈绔,若真是惹了惹不起的人家,到時候怕是難做了。
鐘惟瑜見巡城衛(wèi)被唬住并不敢上前,哼了一聲,帶了護衛(wèi)就要走。
領(lǐng)班伸手一攔,見他橫著一雙眼睛瞪過來,只訕訕地放下手,低聲道:“這到底是人命關(guān)天,尚且不知公子是哪家的,可否說一聲,若是有需要,還得勞煩公子去開封府走一趟呢。”
鐘惟瑜在汴梁并不算十分囂張,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了血,能吐出那些訓(xùn)斥的話已是外強中干,也不管領(lǐng)班的話,直接讓護衛(wèi)分開人群,徑自離去。
巡城衛(wèi)想要將人給留下,被領(lǐng)班的制止了,只讓人去通知了附近巡捕屋的捕快。
開封府里來人時徐母正幽幽轉(zhuǎn)醒,她是被鄰人給扶抱著回了自己屋子,清醒后便掙扎著要去找她兒子。
徐達志的尸首還在原地,仵作簡單地處理了一下便著人將之帶去開封府,等待著進一步的檢驗。
來人是開封府屬下的一名推官,在看過現(xiàn)場之后又讓人詢問附近的鄰人,巡城衛(wèi)等自然也沒放過,見了徐母,先是問了一下她的身體,隨即便直奔主題問徐達志可有與他人結(jié)仇。
“我兒老實憨厚,素日里也只閉門苦讀,別說結(jié)仇,連個紅臉的時候也是沒有的。”
說話間已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推官皺著眉頭道:“我倒是聽說不久之前他似乎是受過傷?可是與人起了爭斗?”
“哪個天殺的如此編排他,那日不過是走了夜路不當(dāng)心摔了一跤罷了,他都與我說了,且他一個文弱書生,又如何能與他人爭斗?”
大抵在母親心目中,自家的孩子總是好的,若是有什么過錯,那也一定是對方的錯!
徐母原也有過幾個孩子,除了徐達志都夭折了,徐父常年行商不在家,他們母子互相扶持,感情自是深厚,且她大字不識幾個,就算徐達志哄騙了她,她也不知道的。
那推官繼續(xù)問話,得到的無非也就是“徐達志為人謙和有禮孝順友愛”等回答,徐母傷心過度,回答常是顛三倒四不得重點。
“倒是聽說他似乎要有出息了。”旁邊鄰人回了一句,引了推官的注意。
“如何有出息?”
推官只隨意問了一句,明年大比,徐達志應(yīng)當(dāng)是要上場的,若是能榜上有名,也算是有出息。
那鄰人是個老婦人,晃著眼睛不敢看推官,不安地扯了扯衣角才低聲說了:“兩日前我曾經(jīng)見過他,眉開眼笑地從我身邊走過,我便開玩笑地問了一句他是不是平白地?fù)炝算y子,他回我說是差不多,我也只當(dāng)他心情好,并沒有多想,隨意說了兩句便離開了。”
這是說他近日有好事?
一名衙役匆匆由外小跑著進來,覆手在推官耳邊低語了幾句,那推官一臉愕然,待衙役退下后問徐母:“你可知徐達志可有心儀的女子?”
徐母正是傷心時,聽了推官的話,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捶胸頓足一陣哭,先是哭丈夫不得用,又哭自己命苦兒子死不瞑目,再罵那推官只知胡亂猜測編排。
那推官怒指道:“兀那婦人,你兒慘死,我等奉命查案,若有隱瞞之處,可要到那開封府大堂上去,方能老實回答?”
平頭百姓對衙門又懼又怕,聽了話,才倒噎了一口氣不再嚎啕,只仍舊小聲啜泣著。
那推官才道:“不過是上午時辰,你兒徐達志攔了禮部侍郎鐘大人嫡親孫女的馬車,道是倆人私定終身,你為人母,卻是一點都不知情?”
徐母哪里知道什么禮部侍郎,聽到兒子與人私定終身便又脫口罵道:“這是哪家的狐.媚子,居然敢勾.引我兒,我兒向來持身以正,又怎會與人有了茍.且?想來那小娘子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人家,去外邊惹了事情,連累到了我兒!”
說話間又罵了幾句。
推官見此事清楚明了,只待將那錦衣公子的身份查出便能結(jié)案。
只汴梁達官貴人數(shù)不勝數(shù),這一位敢大白天的闖進旁人家里行兇,怕是什么簪纓世家里的公子哥。
那到時候真的是抓也難,不抓也難。
這徐達志才與鐘府小娘子當(dāng)眾鬧了那么一出,轉(zhuǎn)眼人就被殺了,說兩者之間沒有關(guān)系,那是誰都不會信的。
不多時,鐘惟瑜的名字就入了推官的耳,身份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了。
事情到現(xiàn)在似乎是明了了。
徐達志與鐘秀芝似是有了私情,鐘秀芝卻不知為何反悔,徐達志便當(dāng)街鬧了那么一出,不僅是鐘秀芝難堪,更是往鐘家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還是有苦難言的。
想必是鐘秀芝回去哭訴,引了鐘家想要找出徐達志,挽回鐘府聲譽,不知為何,徐達志卻與前來尋他的鐘惟瑜起了爭議,被鐘惟瑜帶來的人給殺了。
看起來兇手就是鐘惟瑜,可是推官卻是為難了。
鐘惟瑜是鐘家大房的嫡次子,平素也算是得寵,加之現(xiàn)下要過年了,開封府張大人可愿意為了一個徐達志得罪禮部侍郎?
鐘惟瑜已經(jīng)回了鐘府,若是要將人強行從鐘府帶走,鐘老大人可又愿意?
推官回去將事情脈絡(luò)整理好,將事情告知了張逸,倒是讓張逸呢覺得頭疼。
這抓,怕是會得罪鐘老大人,可若是不抓,這大庭廣眾之下發(fā)生在京畿腳下的人命案,又該如何能讓眾人信服?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