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場景和自己想象得略有不同，不，應該說完全是南轅北轍。
程諾沒有去過夜總會、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夜場內的灰色交易，大麻、毒品、***之類的。那些憑借著新鮮和好奇心想要躍躍欲試的男女，陶醉于精神世界的暫時迷醉，以為就此可以擺脫于現實的壓力。更有甚者一邊享受著揮霍不盡的家庭財富，無所事事，只能在別人的引誘與刺激下來嘗試著墮落，以此顯示自己多么的與眾不同和不可一世。
越是讓人沉迷的東西越是危險，你以為勝券在握，其實早已深陷迷局。
包廂內的光線很暗，但是很靜，沒有嘈雜的嬉笑打罵或是調情劃酒聲，相反在座的四位男士相當的穩重安靜。
只能通過對面屏幕上反射的淺淺熒光里，看清偶爾飄起來的裊裊煙霧。那味道不刺激也不難聞，甚至還泛著屢屢煙草的清香。
剛剛進去的三個女孩兒各自落座在三位男士旁邊，端正地坐著，不見剛才從走廊上經過時的妖嬈嫵媚和嬉皮笑臉，反而有絲拘謹和畏怯。
只有紀莫凡的旁邊沒有女人作陪。
程諾低著頭，立在門口黑暗處。
“愣著干什么？沒看到紀總旁邊需要人倒酒嗎？”
發話的人是徐前帶過來的律師，他看到剛進來的‘小姐’居然一點都不活絡，愣頭青似的杵在門邊，也不知道這颯會所是怎么調教人的，不禁語氣里夾雜著些輕蔑。
程諾低著頭，聞言抬眼看了那人一眼，然后一言不發的小步挪移過去，坐到了紀莫凡身旁空著的沙發上。
一陣濃郁的香水氣息撲面而來，紀莫凡握著酒杯的手指僵了僵，身體后倚，靠在了沙發背上。
程諾察覺了他的動作，這屬于躲避心理的身體傾向，即便他維持著紳士修養，沒有讓她走開，給她難堪。但是細微的動作已經表明他不喜自己坐在他身旁。
程諾低頭悄悄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裝扮，雖說是抹胸裙，但是該遮的都遮了，坐下去的時候，裙擺是可以蓋住大腿的，不至于太過艷俗裸露。
這里光線這么暗，自己連臉都沒露出來，反應至于這么避如蛇蝎嗎?顯然，自己坐過來，紀莫凡連看都沒看一眼，這陪酒的‘小姐’是西施還是王婆壓根兒就不是人家在意的。既然不是視覺的反感，難道是嗅覺。
程諾低頭思考的時候，自己身上那一陣濃郁的香水味又擴充進了鼻腔，是身上衣服的味道。
程諾低頭淺笑，裝作不在意地故意往紀莫凡身邊又挪近了一點。
對面的齊律師看到這邊的小動作，不禁打趣道
“紀總，您身邊的美女挺上道的。”
徐前董事的右手放在身邊穿墨綠色連身包臀裙女孩兒滑嫩的大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聞言，眼里暗含濃郁興味兒地看著對面。
“紀總年輕有為，又英俊多金，是個女人都會禁不住貼上去的，見怪不怪了。”
徐前話語里暗含恭維
“不過，咱們紀總為人品行端正，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肖想的。”
紀莫凡淺笑出聲，并不言語。
程諾做戲做到底，干脆學著電視上看到的‘小姐’都是怎么樣去服務客人的，低眉順眼地蹲在沙發和茶幾的空隙中去碰桌子上已經打開的美酒。
那是瓶身印著一只蝙蝠圖案的BACARDI，程諾不識酒類，但是憑直覺感覺這一瓶應該不便宜
鄒明在心里暗罵這倆個老狐貍，色欲熏心還裝得人模狗樣的。要不是紀莫凡在這邊端著，估計兩人早就解褲腰帶了。颯會所的小姐雖說學歷不怎么樣，但是身材、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更重要的是年輕。
對面兩位都是年過半百，一只腳都踏進墳墓的人了。也算是海城市的成功人士，男人，越是年長越是對年輕有活力的姑娘感興趣，也不知從那年輕的肉體身上是可以找回青春的印記還是咋地，欲望在虛偽文明的包裹下更顯得丑陋不堪。
“徐董，可以先看一下合同上的內容。”
紀莫凡出聲將話題拉回正題。
“對，對。正事重要。”
徐前的大手從身旁女孩的大腿上拿開，伸手準備去碰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夾。
程諾這時才注意到與黑色大理石桌面融為一體的黑色文件夾，剛剛自己壓根兒就沒注意到那東西。
“其實，我完全信得過紀總，紀總幫我這么大一個忙，愿意轉讓給我股份，實在是感激不盡。”
徐前客套的感謝一通，不忘轉頭囑咐齊律師
“待會兒審核一下上邊的內容，沒問題的話，我就簽字。”
程諾眼看著徐董就要伸手拿到那份文件了，‘驚慌失措下’不小心地碰倒了剛斟滿酒液的玻璃杯，還剩大半瓶的液體汩汩地傾倒在黑色大理石面上，浸濕了文件夾的頁邊。
程諾慌忙撿起文件夾，聲音里有著做錯事的顫抖和急躁，不停地彎腰致歉，低著嗓音囁嚅道
“真抱歉，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把它拿去烘干。”
說完，就要以表補救地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徐董、齊律師和鄒明都還在這一出‘事發突然’的狀況里沒回過神呢。
“站住。”
一句沉聲呵斥止住了程諾預離開的腳步，也讓幾個人瞬間清醒。
“去把大燈打開。”
紀莫凡吩咐鄒明。
包廂里突然地亮光讓人眼睛些許的不適應，紀莫凡從沙發上站起身，轉身面對著那穿著黑色小禮服的纖細背影，徐徐開口道
“程小姐，這樣拿著紀某人的文件離開，不太好吧。不知情的，還以為您竊取商業機密呢。”
紀莫凡此話一出令坐在沙發上的徐前臉色鐵青，不可置信地盯著那抹背影，怎么會是···，不禁脫口而出
“程諾？”
程諾緩緩轉身，將滑落臉龐的長發別在耳后，巧笑倩兮地看著大家
“紀總，徐叔。不好意思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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