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
男人的聲音并不高，許是因為離得有些近的緣故，聽起來竟帶著點魅惑的味道。
被男人這樣死死地抵在墻上，沈晚晴有些難受，卻根本掙扎不開。此時見他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似乎她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絕不會罷休，不由生出一股子豁出去的沖動來。
既然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索性不用躲避了。
“宋先生這樣問，莫不是忘了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
宋清墨聞言，眸光微閃，卻沒有吭聲，只是定定地望著她。
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沈晚晴也就不再顧忌什么了，索性將心里的話一股腦地全都吐了出來。
“我很感謝宋先生能在危難之際伸手幫助我的父親還有顧氏，但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我永遠不會忘記。我不會讓歷史重演的，更不會因此成為你幸福路上的攔路虎和絆腳石，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宋清墨抵在墻上的雙手握了握，看向沈晚晴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
不過，話已經(jīng)說到這里，沈晚晴斷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她無視宋清墨身上驟然升起的冷意，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當初之所以會答應(yīng)結(jié)婚，完全是為了應(yīng)付老爺子的權(quán)宜之計，這一點我很清楚，所以結(jié)婚前我答應(yīng)你的事絕對不會反悔的，只要你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或者你想要終止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都可以隨時跟我說，我會主動讓出位置的，甚至......”
“什么？”
男人的聲音有點冷，似乎還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仿佛只要沈晚晴說出什么出格的話，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只是此時的沈晚晴已經(jīng)顧不了這么許多了，直接將這些天積聚起來的郁悶發(fā)泄了出來。
“說到底，我們當初之所以會結(jié)婚只是為了應(yīng)付老爺子罷了，既然這樣，只要你覺得有必要，我們現(xiàn)在都可以離婚，而我也會依照之前的約定繼續(xù)在老爺子面前與你配合，直至你覺得可以為止。
“不過，老爺子對你的期望想必你也清楚，再加上他現(xiàn)在的身體又不好，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替他考慮一下，最好別刺激到他。”
雖然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但是沈晚晴的心里很清楚，宋懷山一直都是真心待她的，所以說實話，她的心里其實一直都是充滿愧疚的。
看著女人倔強的表情，宋清墨不禁一陣氣結(jié)，繼而生出一股無力感來。
“怎么，這才幾天功夫你就對老爺子生出感情來了？”
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諷刺，沈晚晴卻沒有生氣，而是認真地說道，“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老爺子對我好，我自然也希望他能一切順遂。”
宋清墨：“......”
“還有，”猶豫了片刻之后，沈晚晴接著說道，“宋先生，既然我們之間的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希望你我之間能保持該有的距離，這不但是為了你好，也是對你未來夫人的尊重，我不想她將來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質(zhì)疑我的人品。”
聽她再一次提起保持距離，宋清墨恨不得直接伸手掐死她。
這個女人還真是.....
當初信誓旦旦地說喜歡他，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就把他給忘到了天邊上，要不是她識相知道自己回來，他不保證自己不會親自跑到m國去揪她。
就算當初他拒絕了她，可她口中的愛難道就這么脆弱，經(jīng)不起任何的挫折？
“你覺得就算我們真的什么也沒做，別人會相信嗎？”
沈晚晴：“......”
男人看似云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沈晚晴有些啞口無言。
是啊！
就算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沒做，可有人會相信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頂著一段合法的婚姻，估計任誰都會產(chǎn)生遐想的吧。
這樣一想，沈晚晴突然有些懊惱起來。
她瞪了一眼宋清墨，惡狠狠地說道，“那你就不怕我經(jīng)不住考驗，對你舊情復燃，到時候纏著你不放？”
宋清墨聞言，突然笑了。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爽朗，笑容更是燦爛得令人炫目，沈晚晴見狀，竟有一瞬間的晃神。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嗎？
在她的印象里，宋清墨一直都是冷漠淡然的模樣，很少有開懷大笑的時候，就算真的遇到高興的事情，一般也是淺淺淡淡的那種，難得像現(xiàn)在這樣笑得猶如曇花般完全綻放。
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的宋清墨讓沈晚晴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別扭，卻是真的很喜歡。
只是......
當她對上男人那雙如黑曜石般閃耀的眼睛，感受到他眸底漾起的笑意時，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禁又羞又惱，下意識地就伸手推了推男人，想要脫離此刻的尷尬和窘迫，只是男人的力量很大，她根本無法擺脫此時的禁錮。
要知道他可是因為她剛才的那番話才大笑的。
意識到這一點，她不禁又羞又惱。
“你笑什么？”
宋清墨聞言，這才稍稍斂了斂笑容。
“你知道我當初為什么拒絕你嗎？”
“什么？”
突然聽到宋清墨這樣問，沈晚晴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這個男人是怎么了？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難不成當初拒絕她的理由并不是他所說的那樣，而是有什么隱情？
見沈晚晴的眉頭微微蹙起，一臉的茫然，宋清墨不由想起那天墨九說過的話。
自從知道了沈晚晴和宋清墨結(jié)婚的事情之后，墨九一直不太高興，倒不是因為她的隱瞞，更多的則是擔憂和心疼。
他們兩個之前經(jīng)歷過什么，墨九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雖然沈晚晴極力撇清，但是墨九卻知道，她的心里還有宋清墨。只是這段曾經(jīng)的感情傷她太深，她不希望沈晚晴再次陷進感情的漩渦里不能自拔。
她相信，如果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話，沈晚晴這輩子恐怕就要這樣給毀了，很難再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所以就算她還生著沈晚晴的氣，卻還是在離開a市的那一天，先去了一趟cj集團。
有些事沈晚晴那里說不通，她只能從宋清墨這里下手了。
墨九到達cj出版集團的時候，宋清墨剛從外面回來。雖然有些詫異，他還是接待了她。
因為墨九的時間有點緊，宋清墨也不是那種善于寒暄的性格，所以兩人打過招呼之后就直奔主題了。
“宋總，聽說你跟晚晴結(jié)婚了？”
“是。”
對于沈晚晴的朋友，宋清墨即便做不到很熱情，態(tài)度還是要比平時明顯地溫和許多。
“我能問一下為什么嗎？”
宋清墨：“......”
許是覺得這樣的問話有些不合適，墨九又換了一種說法。
“宋先生，顧氏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了，很感謝您能出手幫他們，可如果因此而將晚晴牽涉進來，甚至還搭上一樁婚姻，我覺得可能有些欠妥。”
這一次的事情她并不是很清楚，所以言談間也不好太多暴露沈晚晴對宋清墨的感情，總覺得那樣的話很有可能會讓沈晚晴變得被動。
宋清墨只是定定地看著她，態(tài)度未置可否。
面對這樣的宋清墨，墨九有些頂不住了，不過為了沈晚晴，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去了。
“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說，還請宋總見諒。”
宋清墨依舊沒有吭聲，不過看樣子似乎并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墨九見狀，似乎得到了某種鼓勵，一直忐忑不安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定了定心神，這才認真地說道，“宋總，如果您跟晚晴的這樁婚姻是因為宋氏對顧氏的幫助，我能不能跟宋總打個商量？”
沈晚晴和宋清墨的事情她一直都很清楚，才不會覺得只有幾天的功夫就會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改變，所以她認為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那一種。
宋清墨的手搭在辦公桌上，很隨意地輕輕地敲擊著，聽到墨九的這句話，不由停頓了一下。
“商量什么？”
見他這樣問，墨九的心里隱隱有了答案，說話的語氣也比之前強硬了一些。
“其實，您跟晚晴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作為她的好朋友，我真的不希望她再失望一次。
“如果.....我是說如果，您跟她的婚姻只是因為錢的問題，我希望做出補償后您能選擇放手。”
她說話做事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要不是面對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她一開始就攤開來講了。
聽到這里，宋清墨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探究，也有其他，只是有些東西墨九一時半會兒有些看不懂。
“宋總這是不相信我？”
見他半天沒有說話，墨九不由問道。
對于宋清墨的遲疑墨九倒是不難理解，因為就算不知道這里面涉及的具體數(shù)字是多少，她也相信絕對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否則以沈晚晴的實力，自己都可以直接解決了，又怎么可能求助于別人？而這樣一筆巨款并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拿得出手的。
其實之前她也曾向沈晚晴提起過，不過那時候被她給直接拒絕了。因為她的情況有些復雜，所以當時并沒有特別的堅持，可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一步，她不禁有些后悔了。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她當初就不會輕易放棄，因為相較于沈晚晴的幸福，面對那些人那些事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了。
宋清墨聞言，淡淡地說道，“那倒沒有，我只是有些感動而已。”
這句話雖然平淡，卻是宋清墨的肺腑之言。
雖然他很好奇墨九真正的底細，但是她能這樣說，應(yīng)該不是信口開河。可就算是這樣，還是讓宋清墨有些吃驚。
要知道那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不是誰都能毫不猶豫地選擇傾囊相助的，畢竟做生意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這筆錢真的投到顧氏會不會打水漂都很難說。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愿意幫那丫頭，不得不說，這份情真的是彌足珍貴。他也為沈晚晴能交到這樣的朋友而感到欣慰。
見他這樣說，墨九的眼前一亮，一顆心也跟著放松了下來。
他能這么說，說明事情還有希望。
“晚晴是我最好的朋友，能幫到她我很高興。”
宋清墨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墨九見狀，決定乘勝追擊。
“那宋總您看......”
墨九定定地望著宋清墨，期待著心目中的那個答案，只是宋清墨的話剛一出口就直接擊碎了她的所有念想。
“你能這樣待晚晚，我替她感到高興，也替她謝謝你，不過這件事從發(fā)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不可能改變了。”
男人的聲音不大，但是說出來的話卻透著一股子不可置疑。
墨九聞言，整個人如墜冰窟。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結(jié)果會是這樣。
她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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