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晩舟懷著巨大悲憤沖上了小樓,一瞬間她腦袋里閃過了許多念頭,從如果一會兒真看見她不愿見到的畫面,到假如宗序真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她是應(yīng)該上去打他兩巴掌然后從此不想見呢,還是先回家找大哥告狀……
她這輩子或許都沒有和此刻一樣,耳邊仿佛有轟鳴聲,心底亂如麻。
尤其在她發(fā)現(xiàn)門關(guān)上了時,眼睛都氣紅了,死死咬著嘴唇,下意識就用力一推——
哦,開了。
這兩個人有奸情還這么光明正大?!
不可饒恕!
可惜下一秒,她就同屋子里兩雙眼睛大眼瞪小眼了。
而且她腦補中的畫面并未出現(xiàn),不僅沒有任何親密舉動,還……
宗序原本低垂著眼眸,等待換藥,腰上的傷口赫然在目,因為剛揭下原本的紗布,看著都猙獰。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厲晩舟眼睛紅紅的站在門口后,根本顧不得正在換藥,站起來便朝她走去。
“宗團——”女醫(yī)生著急喊了聲,“您先換藥,傷口不能在空氣里暴露太長時間!”
男人壓根兒不理,眉頭擰緊,站在厲晩舟面前,手指壓在了她的肩上:“誰欺負你了?”
他聲音嘶啞,有怒氣在眸子里醞釀。
厲晩舟眨了下眼,近段時間所有不對勁的地方都豁然開朗,在她眼前清明起來,她總算是全都明白了。
于是,厲晩舟又惱又羞又心疼,也來不及解釋什么,反手就把宗序往床邊推:“你先過去換藥啊你在這兒站著做什么!”
她臉上的焦急顯而易見,本來很擔(dān)心生氣的宗序還有空揚了下嘴角,雖說笑容消失的很快,但也好歹算是個笑。
女醫(yī)生也來不及管這是什么情況,三兩下替宗序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包扎好,便起身告辭了,雷厲風(fēng)行半句廢物都無。
這下,屋子里只剩他們二人,厲晩舟憋著眼淚問:“你怎么回事啊,什么時候受傷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宗序把人拉到身邊坐下,緩聲道:“上次訓(xùn)練的時候,不是什么大問題,過段日子就好了,要是告訴你……你不就得跟現(xiàn)在一樣,哭鼻子?”
男人尾音里又蕩了些許愉快。
厲晩舟撇嘴:“誰哭鼻子了啊,我才沒有呢!你受傷了也不告訴我,這不是故意讓我擔(dān)心嗎?”
她說著就要伸手去掀宗序的衣服下擺。
宗序眼疾手快攔住她,捉著厲晩舟的腕骨,語氣有些無奈:“寶貝,別招惹我,我已經(jīng)忍耐很多天了。”
“啊……”
厲晩舟一下就明白過來宗序話里的深意,立馬又鬧了個大紅臉。
知道自己所有的懷疑與猜忌,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都是誤會之后,厲晩舟此刻心情復(fù)雜,吶吶道:“你下次不能瞞著我,這么大的事情……”
宗序答應(yīng)了。
他又問:“所以,你今天為什么過來了?”
厲晩舟眼神飄忽,訕笑:“就是隨便來看看,隨便看看。”
宗序的鷹眸凝視著厲晩舟,到底還是沒舍得再逼問她來意。
不過這一關(guān),可不會這么好過……以某人的那股勁兒,厲晩舟遲早要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至于什么時候,就看宗序什么時候好了。
厲晩舟也是坐了會兒才突然想起來,盛雀歌還在樓下,她趕緊說:“雀歌還在等我呢,我先下去找她。”
“我和你一起。”
“你還是坐著休息吧,萬一傷口……”
“沒這么脆弱。”
男人不由分說,帶著厲晩舟下樓去了。
盛雀歌原本已經(jīng)上了樓,但恰好碰見拎著醫(yī)療箱下樓來的女醫(yī)生,她只是一打眼便什么都想明白了。
剛剛估摸著是角度問題,她們沒發(fā)現(xiàn)人家手里還拿著這么一東西……
于是盛雀歌也沒進去,準備把時間留給他們。
女醫(yī)生沖著盛雀歌點了下頭,沒多問她的身份,很快就下樓坐著車走了。
盛雀歌等了會兒,就看到那兩個人下來,看臉色,應(yīng)該是沒什么問題,該說的都說好了,她這才放心。
“你們都還沒有吃午飯?我先帶你們?nèi)コ燥垺!?br />
厲晩舟自知理虧,現(xiàn)在什么氣焰都沒了,乖巧又聽話,真像個小媳婦一樣跟在宗序身邊。
盛雀歌找了個間隙對厲晩舟做鬼臉,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厲晩舟挺不好意思,也沒臉再反駁什么……
他們?nèi)チ死锩娴男∈程贸燥垼谛蛞宦飞嫌鲋簧偃耍仁菍λ麕е椿槠拊谏磉呌至w慕又打趣,然后就是好奇面容陌生的盛雀歌。
這么個大美人在這里,也不怪這幫平日里很少外出的男人眼睛都要看直了。
還有膽大的偷摸問宗序,能不能幫忙牽線介紹一下。
宗序便回答:“她,你們就別想了,賀家少爺?shù)娜恕!?br />
能跟宗序說小話的也都地位不低,必定知道這個賀家是哪個賀家。
于是立馬打消了自己不該產(chǎn)生的念頭,順便慶幸還好沒沖動上去搭訕,不然……光是想想都冒一身冷汗。
盛雀歌不知道這些小插曲,她頭回吃這種小食堂,伙食其實還不錯,吃的津津有味。
厲晩舟平時在餐桌上也很活躍,但今天因為心虛所以格外安靜。
恰好宗序在餐桌上一般也不說話,這段飯的氣氛便在詭異中進行。
盛雀歌吃飽之后,問厲晩舟:“你是繼續(xù)留在這里嗎?我得回去了。”
賀大佬剛才那通電話讓她還心有余悸呢,可不敢再耽誤什么時間。
聞言,宗序?qū)枙娭壅f:“你先回家,我還有事情要忙,晚上陪你吃飯。”
厲晩舟倒不在意這個,她早就習(xí)慣宗序一兩天見不到人的情況了,自己也不是每天都需要有人陪伴。
“可你的傷口還沒好,你這樣不好好休息,什么時候能愈合?”
宗序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我不需要到處走,就坐著開會,不影響。”
“……那好吧。”
“你們怎么來的,我安排人送你們。”
“不用,我車在外邊兒呢,你休息會兒就去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厲晩舟乖順起來的時候,格外惹人憐。
但宗序沒打算就這么放她,準備親自把她送到大門口去。
盛雀歌跟著他們,看到現(xiàn)在一切都好,不用再擔(dān)心,心情也變得不錯起來。
到了營區(qū)大門,厲晩舟指了指自己格外炫酷騷包的跑車:“吶,就在那兒呢,可以放心了吧?”
“開車回去小心一點。”
“知道知道。”厲晩舟這會兒也沒有再埋怨宗序的嘮叨,都應(yīng)下了。
正巧又碰見一扛著星星的人過來,宗序和對方說了兩句話,厲晩舟應(yīng)該也認識,盛雀歌便移開腳步,盯著遠處靜靜等待。
也就錯過了這人朝著自己不時投來的視線。
盛雀歌這張臉無論放在什么地方都足夠驚艷,身材又玲瓏有致,在這種男人堆里確實太過醒目,招來了一波又一波桃花也不奇怪。
那人瞄了眼盛雀歌,眼中頓時有了興味,他地位也高,和宗序快相當(dāng)了,便壓低聲音問:“她是誰?你家這位的朋友?”
宗序淡淡道:“你沒希望了。”
他沒再說這人招惹不起的話,但態(tài)度也很明確。
“我怎么就沒希望了?有男朋友了?那也可以認識認識嘛。”
“你確定?”
“我有什么不確定的?”
看他一臉的勢在必得,宗序懶得再阻止,擺出你想認識就自己去的態(tài)度。
盛雀歌今天還頭一次被搭訕,對方位階不低,她就稍微客氣了下:“您好。”
“你是宗序的朋友吧,有機會大家一起吃飯?”
想來這位平日里很少遭受挫折,所以很有自信。
“抱歉,我平時工作比較忙,可能沒時間。”盛雀歌委婉拒絕,相信只要對方是聰明人,就不會聽不懂她的意思。
然而聽懂是能聽懂,就沒那么輕易罷休,還想再刷刷存在感,試圖讓盛雀歌改變主意。
厲晩舟也沒急著幫腔,盛雀歌解決起這種事情來可謂是游刃有余,很多時候被她拒絕的人甚至還挺開心的就被拒絕了……
這位也不是什么壞人,再努力不成,也就會放棄了,雙方都不會有什么矛盾,頂多讓他對自己的魅力產(chǎn)生一點質(zhì)疑。
盛雀歌笑眼彎彎,也沒嫌煩,挺有耐心地說:“您應(yīng)該也很忙碌,大家的時間估計都湊不到一塊兒,就不麻煩了吧。”
到這里本就該結(jié)束話題了,然而某人的車好巧不巧就在這時候停在了路邊。
一個急剎車后,賀予朝高大身形便出現(xiàn)了,他幾步走過去,把盛雀歌撈進懷里,皮笑肉不笑的打量著對面男人:“哦,是陳副啊,好久不見。”
得,還是認識的……
對方瞬間明了,又尷尬又懺愧。
然后轉(zhuǎn)頭看宗序,用眼神瞪他,意思是他怎么不早說,這是賀予朝的人?
宗序今天回答過好幾茬,已經(jīng)對這個話題厭煩了,于是這位陳副就成了正當(dāng)好撞槍口上的人……的確有些倒霉就是了。
加上他先前那么感興趣,宗序也就沒攔著,難得生了點看他吃癟的想法,這下可好,有些難收場。
“賀少……咳,是挺巧。”
好歹都是圈子里認識的,這下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賀予朝眼神微冷,氣勢有些磅礴。
盛雀歌見狀,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咱們走了嗎?”
她說完又對那一位道:“再見。”
兩個字說的冷冷清清,半分熱度都沒有,聽得某人很是暢快,剛才那點怒意也都沒了。
“下回陳副要看清楚點兒。”賀予朝意味深長提醒,倒也沒再發(fā)難。
畢竟對方也不知道這就是他的人,鬧了點烏龍出來也挺歉疚,那位也在心頭怪自己見色起意,不夠冷靜。
厲晩舟挺爽快的把盛雀歌趕上了賀予朝那輛車,沖宗序擺擺手,便開著跑車一溜煙沒了影兒。
盛雀歌坐到車里了,才開始心慌:“我可以再解釋一下下,我們破案了,宗序沒有出軌,他只是受傷了不想告訴晚舟,因為要隱瞞,才有些不對勁的行為……”
“為什么昨晚不告訴我?”
“這不怕你不同意么。”
男人嘴角帶一點不明的笑:“哦,看來你還知道我會不同意。”
“可我又不是去看小哥哥的……”
賀予朝眉頭下壓,這個表情顯得很兇:“你還真的這么想過?”
“真的沒有,我保證。”
盛雀歌怕自己再不解釋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只能抓緊時間為自己辯解。
這也算是兩人關(guān)系進一步之后,盛雀歌學(xué)會的溝通技巧,知道某人脾氣發(fā)作的開關(guān)在什么地方,就最好避過。
他控制欲強得驚人,不可能輕易退縮,對盛雀歌看得也緊,好像生怕她被別人拐走了一樣。
雖說盛雀歌也沒覺得有多少人會跟他搶自己,但某人這一點性格估計是改不了的,那她就試著習(xí)慣吧……
還好賀予朝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揪著她的臉教訓(xùn)了兩句:“以后離他那種人遠一點。”
“不用你說我就知道。”盛雀歌撥開他的手,“一看就是情場高手,估計拿我當(dāng)什么……”
賀予朝把她的話堵了回去。
半晌,盛雀歌紅著臉問:“你又是找借口是不是?”
“不是。”
賀予朝啞著嗓音說:“不想聽你說別人。”
盛雀歌明白了,這人就是不想聽她提起別人,就算只是個形容也不行。
她起初也不會發(fā)現(xiàn)賀予朝內(nèi)里是這樣專制的一個人,不過現(xiàn)在逐漸習(xí)慣之后,盛雀歌已經(jīng)非常平和了。
在他的世界里應(yīng)該沒有幾個人會忤逆他的意思,他的話就等同于圣旨,何況這人骨子里就是這么霸道,這東西與生俱來,卻也不是缺點。
他有掌控一切的念頭,才會更成功。
“不說這個了。”
盛雀歌轉(zhuǎn)移話題:“你是不是和我提過要參加個什么宴會?前天說的?”
那時候盛雀歌睡得迷迷糊糊,也沒有聽清楚。
“嗯,我一個堂妹的生日宴。”
賀家不愧是大家族,時不時就會冒出來一個盛雀歌沒聽過的親戚,而且賀家也沒有非常古板,家族規(guī)矩得有,但并非嚴格教條,那些特別嚴重的內(nèi)斗好像也沒有怎么發(fā)生過,所以目前來說,以盛雀歌觀察到的情況,賀家人關(guān)系都比較親近。
“哦,我也得去?”
“你覺得呢?”
她現(xiàn)在是賀予朝的女朋友,自然要去的。
“好吧。”盛雀歌倒也沒有不情愿,反正決定要和賀予朝進一步發(fā)展之后,她已經(jīng)提前準備好了去迎接和過去截然不同的生活。
“戴上老爺子送你的玉鐲。”賀予朝緩緩撫摸她的手腕,輕易便可以想象出在通透綠色的映襯下,這一片的皮膚將有多么白皙耀眼。
“會不會太搶風(fēng)頭了?”盛雀歌稍顯困惑,她覺得作為客人應(yīng)該比較低調(diào)才是。
賀予朝笑了:“這么有自信?”
他說:“賀家的人,模樣也都不錯。”
“這個我知道呀,看你不就知道了。”盛雀歌答的自然。
男人的眼神又深沉了一點。
“只是老爺子送的鐲子那么貴重,人家以為我是不分場合宣示主權(quán)怎么辦?”
“宣示主權(quán)不需要這種方式。”
風(fēng)華絕代一送出去,什么主權(quán)都握在盛雀歌手里了。
不過盛雀歌的聰慧靈敏讓賀予朝很舒心,他對盛雀歌的喜歡里有很大一部分和她的聰明牢不可分,就他這樣智商極高的人,也不會浪費時間在傻子身上。
要單論好看這一點,盛雀歌足夠漂亮,卻也不是絕無僅有的顏色,她所迷人的光彩諸多來自她那雙杏眸,藏著冷艷、狡黠、深沉,越是復(fù)雜多變,越令人深陷。
------題外話------
這個生日宴會挺精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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