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賀敬歆他們班的數學老師臨時休產假，學校安排了一個教高一的數學老師代課。
這個男老師長得又高又瘦，皮膚黝黑，看上去就一活脫脫的……
“電線桿。”老師剛進門，靳紅梅就脫口而出。
老師指了指靳紅梅：“站起來！”
靳紅梅回頭看了賀敬歆一眼，慢慢地站起來。
賀敬歆表現得毫無所謂，但她感覺到靳紅梅的視線，心中無奈地嘆息。
這靳紅梅，怎么就不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你叫什么名字？”老師厲聲問。
“靳紅梅。”她回應得倒是豪爽。
“看來老師還挺出名的，外號都傳到高二來了。在有人讓你坐下之前給我好好站著！”
定城職中里專業多元化，每個專業都有兩三個班，一個年級的分班很多，所以每個年級都有自己的教學區。集體活動多數也是分區進行，或者是分專業進行。所以老師會以為高一高二之間沒有交集也很正常。
靳紅梅身后有幾個同學在私語，她似乎沒有留意到，還在毅然地領著老師的罰。
賀敬歆目無表情地站起來，對靳紅梅壓了壓手：“老師，換我站吧。”
“歆姐？”靳紅梅回頭。
“我讓你坐你就趕緊坐！”賀敬歆的語氣不容拒絕。
陸離伸手拉了拉賀敬歆。他不想她為了一個靳紅梅生事。
賀敬歆沒理他。
老師看著靳紅梅大大方方地坐下，伸出手指指住賀敬歆：“你就那么想站？”
賀敬歆不答，扭頭看向窗外。
“給個理由，我讓你站！”老師氣得嗓子都冒煙了。
“坐久了臀部痛。”賀敬歆低著頭隨口答，從作業本上撕了張紙，拿起筆寫了些什么，隔空丟給靳紅梅。
靳紅梅接住，打開一看，頓時一臉通紅，她意思意思地舉了舉手：“老師我上廁所。”
沒等老師反應過來了靳紅梅已經跑沒影了。
蘇曈和陸離都看到了靳紅梅臀部后那抹不屬于校服褲顏色的暗紅。兩人同時嘆了口氣，為什么他們的敬歆處事方式就不能溫和一些。
老師沖出去想叫住靳紅梅：“你等等，造反嗎你們？！”
賀敬歆把頭從窗戶伸出去，悠悠地說：“老師，看來你不喜歡高一的同學給你起的外號，那以后我們班就叫你拉電線，如何？”
班里的所有同學頓時笑成一片。
老師猛地一回頭，狠狠地盯了賀敬歆一眼，踩著帶火氣的腳步走回教室。
“你叫什么名字？”？
“賀敬歆，敬佩的敬，歆羨的歆。會寫嗎？”賀敬歆柔柔地說，“老師你呢？”
“我……”
“老師，你不說的話我們以后就叫你拉老師啦。”蘇曈笑著說。
賀敬歆拋給她一個白眼。
陸離給蘇曈一個不贊同的表情。
老師哼了一聲，轉身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刀泰然。
“哦，刀老師好。”賀敬歆淡淡地叫了聲。
明明她的語氣很是尊重，但刀泰然老師怎么聽著覺得那么的不順耳，然而他又無法從這句話中找出錯處。
他拿出手上的名單，說：“我可能要帶到你們高三，先點名相互認識。”
這時靳紅梅在門口畢恭畢敬地喊了聲“報告”。
刀泰然嘴角抽了抽，揮手讓她進來。
靳紅梅進門一個向右轉，對著賀敬歆笑笑，然后又走出門口，穿過走廊，貼著教室后墻站好：“老師，我自己領罰可以了。歆姐，你坐吧。”
賀敬歆直接坐下。
“班長！”老師突然一喊。
陸離被嚇了一跳，直接站起來。
“你們班連女同學都那么狂放，你平時不管的嗎？”
“陸離，坐下。”賀敬歆稍稍回頭說，然后瞄了瞄黑板，才面向老師，“那個，刀老師，他是不敢管，你呢？敢管嗎？”
一面看著班長真的坐下了，一面聽到賀敬歆的話，刀泰然愣住。
賀敬歆對他攤了攤手：“請繼續點名。”
刀泰然咬咬牙，開始點名。所有人都看著很乖地答到，刀泰然卻越來越心驚。他下意識看了看賀敬歆，她在低著頭看自己的書，仿佛剛才殺氣騰騰的不是她一般。
“最后一位，司珵。”
“……”賀敬歆抬頭。司珵怎么會在他們的班級名單當中。
陸離舉了舉手：“老師，司珵回一中參加期中考去了。”
“一中？”刀泰然驚愕。
賀敬歆愣了愣，回頭問陸離：“他什么時候回去的？”
“呃，他沒告訴你嗎？”
賀敬歆搖頭。
“前天……”
“……”
靳紅梅看到刀泰然正看著那頭旁若無人地聊天的兩人，目露兇光，連忙開口：“老師，司珵他是一中的學生，過來參觀學習的，前兩天就回去了，總不能讓人家考我們的試卷吧。”
經人這么一說，刀泰然好像想起是有這么個人。
賀敬歆：……
前兩天，靳紅梅也知道，看來就她不知道了。
“那好。我們班的數學課代表是哪位？”刀泰然問。
同學們同時看向賀敬歆。
刀泰然突然很想仰天長嘯！
下課，賀敬歆不否認，這拉電線老師的課講得還可以，比之前那個女老師講得要生動得多。
賀敬歆看了看正在以別扭的姿勢走回座位上的靳紅梅，翻窗出去。
她去了校長室，問賀亦琴：“有沒有女生校服褲，S碼的。”
“你怎么老過來問我要校服？”賀亦琴從一堆資料中抬起頭。
賀敬歆沒回答，走到角落那堆箱子里翻了一陣，拆開一個包裝，把冬裝的校服褲抽出來，對賀亦琴揮了揮：“謝！”
賀亦琴愕然。
賀敬歆走到校長室門口，剛好碰到進來的刀泰然。
兩人原地愣了愣，賀敬歆對他淡淡地笑了笑，跑了出去。
那個刀泰然肯定是過來投訴她的，毋庸置疑，她當然不會留著聽別人對她的投訴。所以她也沒聽到賀亦琴對刀泰然說的那番話。
賀亦琴說：“你不用管她，她是出格些，但做什么都有她自己的道理。你看不過眼的就閉一只眼就是了。”
賀敬歆回到教室，把校服褲扔在靳紅梅的桌子上。
靳紅梅呆了一陣，一臉感激：“謝謝歆姐！其實我洗過了，現在也快干了。”
“換了，礙眼。”
“嗯！”靳紅梅抱著校服褲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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