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讀時間，賀敬歆在吵雜的教室里看小說。
窗外有個女生找她，她覺得這女生很熟悉，但一時沒想起來她是誰，賀敬歆也沒有太糾結這個點，她想不起來那是誰的人多了去了。
“歆姐，可以幫我們一個忙嗎？”
女生一開口賀敬歆就想起來了，那特殊的聲線讓人過耳不忘。她就是學校廣播站的那個穆沐，特別有意思的人。
賀敬歆對她笑笑：“什么事？”
“高一那邊，不對勁了。”穆沐說。
“怎么個不對勁法？”陸離起身把頭伸了出去。
“總之，歆姐你去看看吧，拜托了！”女生作雙手合十狀。
“你先說清楚。”賀敬歆淡定地回應。
穆沐愣了一瞬，常理來說，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賀敬歆不是應該瞬間就消失然后轉移到現場嗎？“我……我說不清楚！很……那個，慘不忍睹？”
“讓開！”賀敬歆揮揮手，等窗前的女孩側著走了幾步，從窗戶跳了出去。
穆沐為賀敬歆恢復正常而感動。
“賀敬歆！”一直安靜地聽著的司珵發出了清冷的聲音。
“干嘛？”賀敬歆停住腳步從后門進去。
“你別去！”
“你管我？”賀敬歆話音剛落，人已不見。
司珵心跳漏了一拍，不論是誰來找她幫忙，在司珵看來都不會是什么好事。他連忙起身跟著跑了出去。
“司珵！”這回輪到陸離擔心了，司珵他湊什么熱鬧！陸離沉了口氣，也追了出去。
蘇曈考慮了一陣，站起來又坐下，最終覺得她還是不參與比較好，反正她跟過去也沒用，陸離還要專心地盯緊司珵。
賀敬歆跟著穆沐走到高一的教學區，任憑是見慣大風大浪的她，也怔住了。
這現場是什么鬼？！走廊上、門窗上，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污漬，地面上還到處都是大大小小，一攤兩攤的污水。
“歆姐，樓下。”穆沐回頭說了聲，蹦蹦跳跳地避過那些污水下樓。
賀敬歆跟在后面，幾乎踩著穆沐的腳印走的。
賀敬歆站在一樓的樓梯口，看著兩個站在一個大缺口旁邊，全身被浸透了的男生，頭發像隔夜的泡面一樣粘糊在一起，一滴滴的污水從發尖滑落，落在地上居然還泛起了漣漪。
“什么情況？！”賀敬歆走了過去，冷冷地問那兩個似乎被驚呆了的男生。
其中一個木然地把頭轉向賀敬歆：“歆……歆姐。”
“說！”
“我……我們打賭誰敢把這個洞炸了……”
“我去！你倆多大？！用什么炸的？”賀敬歆無語。
“鞭炮。”另一個說，“不是的，歆姐，我們以為它就是一個洞。”
“沒想到底下是污水池？”賀敬歆聲音泠然。
“呃……嗯。”
“那你們說現在該怎么辦？”賀敬歆雙手環抱。
“不……不知道。”
這邊一排教室前后門都關著，窗也關得緊緊的，就是玻璃的后面，還里里外外地站著一堆看熱鬧的人。看來這些池魚是被殃及過了的。
追上來的司珵知道情況不是他所想象的，起碼賀敬歆是安全的，微微松了口氣，沒有上前，站在樓梯級上沒有下來。
陸離相信賀敬歆不會有事，所以他根本不擔心，他擔心的是司珵，這才從醫院出來沒多久，不要又弄出什么事來，他們又得承受錐心之痛。
賀敬歆跑到走廊的消防栓旁邊，“刷”的下把封條撕了，打開消防栓的門，扯出了水帶卷盤上面的水管，一手把里面的閥門打開，拉著水管沖向了那兩個泥人。
賀敬歆對著他們把水管前方的高壓水閥打開，“歘”的一下，水柱徑直沖向他們。
兩人被沖得一個趔趄。
“把所有弄臟的地方都給我清理干凈！”賀敬歆把水管塞到其中一人的手上。
那人沒有拿穩，高壓水槍的沖擊讓水管一甩，賀敬歆自己被淋了一頭。還好只是一掠而過，不然真要被淋到。
一旁看著的司珵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消防栓那邊把水閥關了。
賀敬歆還有空余的心情回頭對他感激地笑笑，本來卷卷的頭發一邊被淋到了，貼在了一起，一側的臉上還掛著水痕。
司珵很想過去幫她擦擦，但是他知道，他最好還是不要過去，因為賀敬歆肯定不愿意他過去的。
“我剛剛說的話聽到沒？！”賀敬歆彎腰撿起高壓水槍，扔到兩人面前。
兩個人連忙對賀敬歆點頭哈腰。
“精力很好是吧，沒事找事是吧，記得把人家班級的門窗都算擦個干凈！還好是污水池，如果你們炸的是沼氣池呢？呵呵。”賀敬歆冷笑。
兩人聽了賀敬歆的話，腦海里出現了清晰的畫面感。兩人都渾身顫抖。
“你倆原本是好兄弟吧。”賀敬歆語氣緩和了下來，但語速很慢。
兩個人驚訝地抬起頭。
“你們都不小了，為了一個女的賭來賭去值得？”賀敬歆繼續說。
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像是吃了shi一樣。
“我是她我才不會選你們。”
兩人嘴巴微微張開。
“幼稚！無聊！”賀敬歆回頭看了穆沐一眼，“你們站在人家的角度想想，是你，你會選你們自己嗎？”
兩人倍受沖擊，其中一個趕緊說：“歆姐，是我們不對……”
在那人要道歉之前，賀敬歆壓了壓手打斷了，伸著手指在背后的方向掃了一圈：“你們應該向那些波及到的人道歉，還有那個你們讓她傷心的人，你們三人應該原本都是好友吧。”
那人低低地“嗯”了一聲。
“記得把現場清理干凈！唉！”賀敬歆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就走，經過穆沐身邊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安慰。
穆沐說了聲謝謝，然后跑過去兩人那邊，寒暄完這個又問問那個。
司珵皺眉看著賀敬歆：“陸離，你有毛巾嗎？”
“有。”
司珵愣了愣，他不過隨口一問，還真有。然后他又想到什么：“又是為賀敬歆準備的？”
陸離知道司珵是醋壇子，一時半會不敢說話。
“是~回去吧。”賀敬歆推了推司珵代為作答。
司珵狠狠地瞪了陸離一眼：“還要準備些什么回頭告訴我！”
“哦好。”
“……神經病！”賀敬歆罵了一句，微微笑著跑上樓梯。
還好他們之間有蘇曈的存在，還好陸離明擺著看中的是蘇曈而不是她，不然賀敬歆也解釋不清她和陸離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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