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安寶峰、銀衣素裹,層層積雪淹沒成人腰間,使行徑者履步艱難,云辰靈力裹身,輕若鴻毛,如履平地般大步前行著。這便是擁有靈力的好處,提身飛縱、踏雪無痕,雖不能騰空,但跟世俗之人已是云泥之別。
未用多時,懷揣著坎坷的心情,云辰回到禪院前,還未進門,他便側耳聽到一陣啼哭聲,好不凄涼與悲慘,瞬間便讓他的心咯噔一下,落入谷底。
硬著頭皮,云辰推開了閉合的大門,卻看到禪院中央處,眾人伏地,一副與己無關的場面。
神道先祖的石雕不知何因,碎為一地石屑,云樂山跪坐于地面上,懷抱一顆殘破的石雕頭顱,哭的老淚縱橫,焦眉皺眼,雪白的胡須沾染不少鼻涕,薛濤等人跪守身旁,頻頻勸解,生怕師尊悲極棄世。
“師尊別哭了,先祖明白我等后輩的心思,這并不是咱們的錯,應該是另有其因”連一向調皮的依丹也謹言慎行,微微感嘆著,處處透露著擔憂之色。
“嗚~~嗚!你們不懂,吾師曾說過,先祖石雕與元辰珠為宗門底蘊傳承之根,藏有神道之謎,缺一不可,自古都沒有遺失,超越諸多寶籍仙錄,是最珍貴的傳承,沒曾想到了我這一代……”越說云樂山哭泣的越狠,捶胸頓足的痛恨己身,他仰天長嘯悲嘆道“先祖!您是遺棄我等了嗎,后輩無用,確實有負神道之名,讓宗門萬年沒落,淪落至此”。
站立一旁的云辰,深刻感覺到了云樂山心頭的絕望,他跨前一步,詢問了事情的經由,扶起了跪坐的云樂山,不假思索自信言道“往日的榮耀只會成為我輩枷鎖,師尊何不看開這一層,給我們創造另一個巔峰的機會”。
“另創巔峰?”看著云辰眸中的自信神采,云樂山似曾耳聞,同樣是這種眼神,那個多年前離去的師尊,也曾向門眾吐露過這種氣概情懷,他不愿守著宗門榮耀過度一生,毅然決然的選擇漫游星域,踏尋自己的路,給神道宗創造另一個榮耀,但結局往往不如人意,他終身未曾回來,留下的本命原燈也熄滅多年,不知隕落在何處。
“你可知你在說什么?或是你憑借什么達到你所言的高度?”眾人都未曾想到一向和藹親切的師尊,竟會說出這么不盡情意的話,薛濤剛想開言,便被云樂山抬手一阻,他想聽到這個幼徒,究竟懷揣什么的信念,是一時意氣,還是狂妄自信。
“師尊顧忌的無非是我等天資不夠,不知您覺得擁有什么的天賦,您才能認同”云辰反問一句,說的很隨意,但并不懼怕云樂山苛責,他有這個自信,也有這個能力,萬古破極之人,據其所知獨他一位,哪怕身為凡體,光論天資也可匹及仙胎、道體,不落于人。
“這……”云樂山一時啞口,這最小的弟子悟性極佳,對道的領悟力超出同輩,確實無可挑剔,唯獨這體質難爭大道,但他對此事必須嚴格,躊躇了一番出口言道“你師祖生就一雙窺法靈瞳,兼帶九陽法身,亦有博聞強記的領悟之能,以他老人家那般資質,都未曾帶領我門走向巔峰,你憑何認為自己能做到?”。
“生來帶有超絕體質,有時并不一定是好事,道途順暢,磨滅的是不屈的心性,更無法耐心解讀每一境界所帶來的好處,師尊言我不及師祖,但在我內心,最強大的敵人只有自己,只有不斷突破自身極限,才可登臨大道絕頂”云辰說的情緒情緒激昂,肉體泛涌出滔天血氣,渲染了半邊天,照射出紅霞,其量好似渤海浪濤,一層翻滾著一層,炙熱至極,讓圍繞的幾人逼退不已。
他的骨閃耀霞光,如星辰般絢麗多姿,看著無暇透亮,壯碩的肌體一顫就有鳴音躁動,切實能感受到沉睡著一只力極太古巨獸,擁有一種壓制同境的場域與威壓。
而在那磅礴的血氣中,又夾雜一抹潔白的靈源,精純而又厚重沒有絲毫雜質,這種種跡象表明云辰已然踏入了啟靈境,根基牢不可破。
“咦!師弟你終于破鏡了,可這血力……”薛濤既驚又喜,但觀云辰血氣根本不像啟靈境所有,連他都匹及不了,極是恐怖。
“沒有歸胎六境的返胎之炁,確是啟靈境無疑,但這血力又非啟靈境能擁有的,怪哉!怪哉!”云樂山圍著云辰遍身觀看,一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而千玉等人,也好奇不已,頻頻搖著頭。
“師尊明鑒,我生有大毅力,步入了極盡之路,想不弱任何英才,超越諸多仙體、道胎,征戰大道之路,筑就永生豐碑”云辰胸懷無上氣概,句句鏗鏘有力,氣勢雖還弱小,但已有一份強者的氣度。
得聞幼弟子走入了極盡之路,云樂山一時也驚住了,這“極盡”二字代表了什么,他不是不知道,能有這份成就與造化的,從來只流傳于史書與傳說,唯一有所考證的,只有數千年前那頂級仙門的絕代仙子。
那可是威震一個時代的矯楚,同代天才人杰望塵莫及,只能望其項背,默默視仰她無上仙姿,資質堪可比肩幼時混沌真獸。
據傳此仙門曾有滅門之災,那位絕代仙子悟道歸來,墮仙成魔,力敵諸多仙門魔派,殺的天地黯然失色,流血漂櫓、橫尸萬里,各洲風起云涌,那一戰血聚成海,尸堆成山,天際飄落喋血之雨,玄道真人的殘魂隨處可見,直讓各大仙門底蘊恐懼不已,俯首稱臣,不敢直視其鋒芒,只得交出鎮派至寶或無上仙錄,來平息這位絕代仙子的怒火。
此事云樂山只在幼時偶然聽其師尊提及過,曾無比幻想過那種場景,只聞那位絕代仙子走的就是極盡之路,體之極盡與法之極盡,能“肩扛日月乾坤,吞吸漫天星辰,掌托無盡寰宇,法蓋諸天星域”,所悟之道更是108的至尊天道“五行天道”,無人可敵。
如今兒時舊夢回響,云樂山陷入了遐想中,他丟卻了先祖的石雕頭顱,雙手拍在云辰的肩上,似乎脫離了剛才的悲切,喜極而泣,再次老淚縱橫喃道“神道宗歷代先祖護佑,終于讓我宗也出了這么一個小真龍,有希望開拓另一個神道時代了,師尊您在天之靈,可曾看到,您老人家的心愿,終于要在您徒孫手中達成了”。
云辰眼望其余幾位同門,皆看到一種別樣的神色,他注目看向千玉,有些尷尬的苦笑了一下,云樂山真是樂以忘憂,滿面的鼻涕活像一個老頑童,可這更讓人感到悲涼,一個人苦守宗門,默默奉獻,只為根基能傳承下去,外人實難品酌其中的苦楚。
“此事確是我宗門盛事,雖然傳承失去其一,但小師弟有如此能力,這一失一得,師尊您應該慶幸啊”依巧笑盈盈的說著,扶過云樂山,從衣衫中掏出一方巾帕,擦去他滿面的污穢。
“人老了,就是經不起大喜大悲,依巧說的對,我不該如此失態的,這是喜事,是喜事”云樂山吩咐眾徒,席地而坐,雖無法擺上靈酒異果,但還是該祝賀一番,另一方面他也想傾聽這幼徒是如何踏尋極盡的。
幾人圍繞著云辰,默聲不語,細細聽他講述其中的不易,當聽聞司徒嵐傳下一則神秘真意時,無不慶幸當初救下這玄道高人,否則怎會懂得壓制之法,唯一可嘆的是法不傳六耳,那段神秘指引之法世間只可獨一,無法與眾人分享,不然就算他等資質不足,達不到極盡,也能提高不少道行。
云辰講述的仔細,唯獨對破鏡一事絕口不提,他心知如云樂山聽聞破鏡會有厄運與天災降臨,絕對對加以阻止,索性暫隱此事,自己默默摸索一番。
“《九鼎鎮神》我確曾聽聞,此仙錄寶籍,連上界道祖都備受推崇,不惜抵抗界威天罰,真身下界爭奪,其價值可趕超上三道之法”云樂山道出一些徒弟不知道的秘事,神情對那絕世寶籍格外向往,再次流露貪婪的面容,有此寶籍,門中弟子有極盡天賦者,都可依憑此法,踏入極盡,當真是強者塑造之書。
“對了!提及此事,有一事我想詢問師尊”云辰打斷了云樂山的遐想,他運用靈力,在掌心中,凝化出一枚古玉的形態,出聲問道“師尊可識得此物”。
云樂山注目一觀,眼眉低聳,此玉云辰只擬化出形態,那古老的神韻他是完全仿制不出來的,但云樂山沉思的神情,似乎表示著他認得此物,只是難以想起。
“該不會是……”云樂山大驚失色,勃然站起,他沖入禪房內,開始翻找宗門遺留的古物,在一箱封存已久的木箱中,尋出了一張色澤發黃的畫卷。
帶著這張畫卷,云樂山跑了出來,他輕柔的展開,畫中意境古樸,紙張年代久遠,發黃發暗,描繪著神道先祖的風姿。
這是一處絕頂的山巔,白浪濤濤,云海無邊,神道先祖站立崖頂,雙手捧著一枚六色古玉,眸子格外虔誠,他此時的衣衫雍容華貴,紋繡九條金龍,像是凡俗帝王之服,似乎描繪之時,神道先祖并未創立神道宗,只是一介凡人。
他掌中的六色古玉,散溢柔和的六色寶光,作畫之人想極力刻畫出那種無上神韻,但依舊難繪出萬之一二,似乎此畫本就是以六色古玉為主。
“師尊這是……”薛濤打理過宗門太多古物,唯獨沒有見過此畫,故此有些好奇。
“辰兒,告訴為師,你是如何知道此寶玉的存在”云樂山顯的有些急切,比之云辰踏入極盡還要激動。
“破境之時,此玉曾出現過,懸浮在我周遭,不知為何融入我體內,我本以為是南柯一夢、泡影浮華,因為實在太過夢幻,我并未感覺到其存在體內”云辰道出事情原委,但這一說云樂山更加激動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遺失萬年的神道古玉竟然藏在了先祖石雕中,怪不得平白無故石雕會碎,原來是你踏入極盡,引起了古玉反應啊”云樂山連連輕咳,難道出心中的激動情懷。
“師傅!你還沒說這玉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沒聽你提及過”依丹也急了,頻頻撓頭。
“我不是與你們說過宗門兩大傳承之物,一為石雕、一為元辰珠嗎!元辰珠有我宗門圣祖棲息,萬年沉睡,曾數度解我宗門危機,而石雕只是歷代宗主口口相傳,言說不得遺失,為傳承之根,沒曾想原來是藏匿著神道古玉”云樂山又輕咳幾聲,接著說道“神道古玉為先祖帝凡成道圣寶,先祖就是依憑此物,創立神道宗,至于其妙用,恐怕除了先祖就只有沉睡的圣祖知道了,但此寶既然出世,就預示著辰兒可肩扛我神道之名,另創一個神道巔峰榮耀”。
“原來是先祖成道圣寶啊”云辰默默念想,可依舊覺得此物不是云樂山說的那么簡單,他破極之時,感覺到的那股死亡之危,可不是虛妄,至于為何沒有身隕,應該與此寶有莫大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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