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為重兵、劍走輕靈,云辰的《四象劍訣》,通得一個“御”字,御己之力,御他人之力,斧法這一式雖可柔可剛,然、玄妙之處,不敵《四象劍訣》,輕易便被破去。
人形生靈步步后退,握著的巨斧靈光暗淡不少,他似乎不知疲憊,身形停頓片刻,縱步再次襲來,可此次斧光內斂了所有的刃光絲線,轉為一式無所畏懼的斧法,威勢不同往日,細細一探似乎還融入了人形生靈的氣勢,斗戰之時,如同有座大山懸在了對方的頭頂。
得望那繁瑣的靈氣運轉圖形再次出現,云辰終于明了,為何會出現這種東西,此乃斧法轉化時的要訣,比一些法門典籍描繪的更加詳細,有那位強者留下的經驗,根本就是耳提面命、傾囊相授。
巨斧擎天,被人形生靈高高舉起,摻雜著無盡華光,經由血氣運轉圖形,可清楚見到磅礴的血氣匯入那斧體內,炫光奪目,靈威駭人,斧面羽化出片片青色鱗紋,極似龍族鱗羽,有開山之力蟄伏其中,動輒便會碎盡山川巨嶺。
云辰自感被人形生靈氣息鎖定,無法逃離,也變換起了劍招,對方至剛,他便至柔,《四象劍訣》中有一式名為“羅天浮影”的術,不僅攻伐無雙,還可以弱擊強,正巧適用。
轉瞬間、巨斧陡然劈下,一道破滅之光斥出,卷起了陣陣罡風,有刮骨之痛,當即又浮顯了九龍九象異獸之相,呼嘯而行,所到之處無可匹及,四極之力都在避退,這方精神世界太過脆弱,無法承受這種力量,裂出大面積碎痕。
“羅天浮影”云辰從容不迫的撩起了一個劍勢,返璞歸真、由繁化簡,他一揚劍柄,一股劍水由劍尖蕩漾而出,波光粼粼,符光竄行,有海納百川之力,竟抵住了巨斧的毀滅之光,直至其慢慢消散。
劍水并非真實水澤,乃是劍力所化,之所以至柔,就體現在相持之意,以劍力循序卸去他人術法中的力量,如羚羊掛角,不爭一時之鋒。
斧法再次變換,隱隱有包羅萬象之相,不過這一招,卻處處凸顯詭異,人形生靈以斧割腕,用自身血液喂養巨斧,浸染出了一種黑色印記,泄露出詛咒的氣息,可腐敗萬靈。
“魔道手段”云辰嚴陣以待,不曾輕視,卻見人形生靈,揮砍而來,身外縈繞腐敗魔光,他持劍相抵,跟靈斧交擊五次,頓時靈輝四溢,氣波滾滾,其景不相伯仲。
但此狀并未一成不變,斧法詭異莫測,不僅逼迫云辰節節敗退,竟還可讓其自身血液有奪體而出之態,那黑色印記中,詛咒之力化作符文,經由劍體觸碰到肉身上,想要斬去他的血源。
流火飛舞、血光四射,皆由云辰體內迸出,他的血出現枯竭,肉體神曦在流逝,敵不過這種詛咒之力,肌體與皮膚也皺巴巴的,一副老態龍鐘的身態,若要長此下去結局必定厝火積薪。
這并非代表破極之路存在破綻,只是精神世界有缺,它再神異始終還是有限,連極盡修為都無法臨摹,更何況超脫之外的“破極”,若是在外界,這種詛咒之力輕易就會被云辰的精血磨去,但在這無形無質的空間,他處處受到制約,真實實力發揮不出。
“百密一疏啊!強者的神念于他人是同境一戰,可我是破極修,臨摹之時,精神世界無視境界、只看修為,對方起碼在脫胎六境之外,根本就是恃強凌弱”義憤填膺的云辰不愿鎩羽而歸,他礙于修為,《四象劍訣》記載的許多手段無法盡出,其他法門又解不了眼下危機,情況十分極為被動。于這緊要關頭,他腦中靈光一閃,暗思先前人形生靈御術時軀體展露的斧法轉化圖,那何嘗不是一類奇門秘術,直追太玄之流。
素來博聞強記的云辰,憶起了那斧法的第一式,依照血氣轉化圖,運轉起了自身血氣,揮灑出道道靈輝,這種耳提面命的以戰教學方式,更讓其深得斧法各中奧義。
靈劍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柄跟他身形同等大小的靈斧,不同于人形生靈的沉穩厚重,云辰的更為之張狂,有種霸絕當世的氣概。
無獨有偶、他舞動靈斧,揮灑如意,縷縷斧刃之光像玉女三千青絲隨空搖曳,轉動為一股渦流,淹沒人形生靈。先前還衣冠楚楚的人形生靈,法衣變得襤褸殘破,不堪入目,胸口部位更是被斧刃之光刨割骨皮,赤露出鮮活跳動的內臟。
人形生靈神態如一,毫無痛感浮于面上,他身軀上交織奪目華光,刨割的骨皮以眼見速度在重組,連一身法衣也恢復如初,此等情形不難推測,他在精神世界先天就立于不敗之地,滴血就可重生。
“戰勝對手亦無法承仙宮道統,莫非是要后人學以致用、融會貫通,方能繼承仙宮強者的遺澤”云辰逐步推演分析,可人形生靈不予他任何機會,那斧刃中的破滅之光極速匯集,罡風滾滾,斧法二式眼見將要斥出。
無法再次推敲,云辰也高舉靈斧,學作人形生靈的模樣,也施展第二斧法,他斧中凝出的破滅之光濃厚,有重開天地之勢,夾雜著一抹屬于歲月天道的氣韻,連締結的鱗紋都呈現尊貴的黃金色澤。
兩股破滅之光同時斥出,爆破之音不絕于耳,頓時整座精神世界罡風不止,猶如來臨到了九天之上一般,連斧法凝結的異獸之相也交織在一起互相撕咬,毫不示弱。這方精神世界承載不了兩股力量碰撞,險些碎裂,寂暗之處露出了幾縷明光,只因雙方力量不相伯仲,可分庭抗禮,才造成如此局面。
罡風休止、兩道狼狽不堪的身形被震退到黑寂之處,衣袍染血的云辰,身上披掛著滴血的五臟,傷勢非同小可,胸骨都被折斷破肉而出,閃耀著晶瑩欲透的光澤。
他頻頻咳血,疲憊的呼聲神似暮牛,可神情依舊未曾介懷,連他都傷到如此程度,可想而知對方只重不輕。
黑寂之處,人形生靈步履維艱的走來,滿身的鮮血順著法衣流淌而下,他被斬去一臂,頭顱都缺失了一塊,紅白之物分外顯著,只是這種情況并未持久,他在自愈,鮮血倒涌、斷臂重生,一切故態復萌,片刻就恢復如初。
“哼!此消彼長,萬事過猶不及,若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所能掌握的斧法恐怕只有那詭異的第三式了”如釋重負的云辰身軀逐漸淡去,由實化虛離開了這方精神世界,他在此地不能愈體,算是已經死去,只會被驅離這方世界。
重臨真實世界的云辰,眸色凝聚神采,重新掌控了身體,一個不慎便跌坐在水澤中,他略微疲倦,身軀雖無恙,可損耗的是意志與心神,更體驗了一番瀕臨死亡的界限。
與人形生靈伐斗,渾身解數盡出不說,依舊難逃敗北,但也收益匪淺,這是以戰明己,可通過他人看到己身缺陷,尤其對方還是仙宮強者,壓制了境界與其一戰,雖戰斗方式木訥,但足以讓他開拓一片新的“視野”,稱之為“韜光養晦”也不為過。
月如盤、無暇圣潔,正值圓滿之時,淡藍色的月暈箍住了整個皎月,揮灑著似水柔光,普照整座仙宮遺跡,它好似一枚神環,集九陰之力顯形,越發奪目閃耀。
皎月下的精氣源河,浪濤滾滾,冒射出冉冉仙光,不時迸發出點點仿若星辰般的精粹,所呈現的形態也不可揣測,似鳳、似麟以萬靈姿態在蕩漾,正不斷從寰宇中汲取九元之氣,壯大己身,看情形似乎孕育出了靈智,可奪天地之力。
此等靈脈萬載難遇,實難降伏,無法、無術能困,可以天地為土,觸之即可遁入寰宇之內,逃入虛空亂流之中。每每膨脹之時,便會落下細如毛發的靈精,如雨露般滋潤仙宮周徑,于精氣一類,遠超尋常修士所吸納的八地靈氣。
得遇這種恩賜,云辰斷不會錯過,端坐身姿默運《坤水仙章》的接引法,恰逢月夜之際,《坤水仙章》的威法徒增倍數,瞬間引發了一股潮汐,漫天霞光似水,色澤斑斕,竟吸干了千丈內降下的靈精。
云辰軀身點亮一縷又一縷明光,放染出一股瑞氣,不可褻瀆,逐漸脫離了淺淺的水澤,盤坐于虛空、不沾染塵華,勝似仙家之人,尤其那兩輪胎化脈輪,莊嚴圣潔的禪唱之聲不絕于耳,好似孕育了兩位神祗。
他汲取的太過嚴苛,并未因磅礴的靈精失了方寸,極力的凝縮、提純精氣質量,甚至不惜自焚靈力,只取沉淀之根,使自身靈力猶如一塊頑鐵,只可千錘百煉,不可雜而不純。
何為極盡、何為破極,不僅在于打破天地秩序規則,更在于根基的夯實,若無牢固的根基,就好似無根浮萍,無力可借,縱然一時達到那種界限,日后修為也恐難精進,這是他的一種明悟。
白駒過隙、夜半匆逝,自感修為大進的云辰,神采奕奕,舒展著壯碩的腰骨,鼻口吊掛著將要消逝的龍形精元,周竅疏導著駁雜的靈力,若無這條精氣源河灑落的靈精,他非足月不可達到如今的層次,索性損耗的心神與意志,也于修煉中蘊養如初,可再次進入那方精神世界。
再次觸摸那塊殘垣,云辰接觸到了仙宮強者的神念之力,與其交合,融進了精神世界,那人形生靈一如既往盤坐在黑暗之處,無悲無喜。
似乎驗證了云辰所想,人形生靈此番亮起的血氣運轉圖,正是斧法的第三式,他割腕喂斧,勾勒出詭異的魔道黑紋,離的稍近一些,就有詛咒之氣纏身,腐敗肉身神性。
“開創此法的先輩,真乃才絕驚艷之人,若非遭遇極盡修,尋常生靈稍有不慎,便會氣竭形枯”感嘆之余,云辰也不得不嚴陣以待,此法他不可能駕輕就熟,需慢慢專研,多熟識幾遍。
有了先前對戰經驗,云辰察覺此術只可遠攻不可近伐,專為體道之修量身打造,只需不與之觸碰,短時肉身不會有礙。
他手凝靈劍,輕盈一揮,一道寒光爍目的劍光,擦過人形的脖頸處,險些斬去他的頭顱,這過于耿直的人形生靈,速度決然不慢,咫尺天涯一步內,如跗骨之蛆,一直緊貼著云辰伐斗,每每揮舞斧刃,便讓他血氣奔騰,欲火中燒。
劍斧相交,金鳴之聲震耳欲聾,不論斧或劍都有靈光動蕩,一圈一圈輪光向外擴充。云辰的靈劍被一層浮光劍影裹覆,詛咒之力無法侵蝕,他振臂一揮,無匹的蠻力,震碎了對方的雙掌,隨之一腿踹出,凹陷了人形生靈的面骨,使其往后方犁去。
趁著人形生靈愈體,云辰目光如炬,猶如兩盞神燈,毫無遺漏的打量著那副血氣運轉圖,乃至一些細微的血氣停頓都未曾放過,以他博聞強記之能,血氣運轉的規律,一眼便可牢記,可卻依舊無法探究出個中奧秘,總覺得缺少些什么重要因素,導致詛咒之力無法形成。
“嗤~~”斧刃再次沁染人形生靈的血,像一柄噬血魔器,吸盡每一滴血珠,云辰見此神色一怔,察覺到疏漏之處,暗暗苦思道“莫非關鍵在于這些供奉的血,是它造成了詛咒之力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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