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裝瘋賣傻逃出皇宮后,姜君即刻回了昭王府。
她如此戲耍淑貴妃,還讓所有人都暗自以為是淑貴妃逼瘋她的,淑貴妃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劉瑾戈!我完了!”
她沖進書房,卻見許悠悠跪在里面。
許悠悠看到她,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成了恨意。
“過來坐。”
坐在書案后的劉瑾戈往一旁挪了挪,給姜君騰出了位置。
姜君冷冷看了一眼許悠悠,坐到了劉瑾戈身邊。
“怎么完了?家被你敗光了?”
劉瑾戈將自己的涼茶推到姜君跟前,又展開折扇給她扇風。
姜君沒有搭理劉瑾戈,而是喝著茶,看向許悠悠,“許姐姐又做什么壞事了?”
“姜側妃真會說笑,我是來向殿下請罪的,從前因為一時糊涂,做了傷害姜側妃的事。”
許悠悠眼睛始終盯著劉瑾戈,深情與悲苦并存。
淚花點點,面容嬌弱,楚楚可憐。
“你傷害了我,不是應該跟我請罪嗎?”
姜君將背對著劉瑾戈,找個舒適的姿勢靠在了他身上。
反正她已經知道了許悠悠對她的所作所為,也沒必要跟她客套了。
派刺客刺殺,迷暈綁架,在淑貴妃那告密,在她嘴里卻是輕飄飄的“傷害”二字。
所謂最毒婦人心,許悠悠還真不曾辱沒這句話。
許悠悠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她心里明白姜君不會原諒她,她也無所謂姜君是否會原諒她,她只在乎劉瑾戈的心意。
“你回去吧,你父親對我有半師之恩,我不會殺你。”
劉瑾戈抬頭看了許悠悠一眼,她變成今日這樣,他只覺得痛惜。
“可是她想殺人家呢~”
姜君嬌嗔地抱住劉瑾戈的胳膊,晃了晃。
劉瑾戈臉色一冷,“怎么回事?”
“她去淑貴妃那說人家壞話,淑貴妃就把人家叫去,要處置人家呢~”
姜君捏著嗓子,嗲聲嗲氣地訴苦,眼睛則瞟向一臉怒氣的許悠悠。
有人撐腰就是爽,有護短的劉瑾戈撐腰,更爽!
“殿下!我沒有!我對殿下忠心可表,怎么可能去淑貴妃那里告密。”
許悠悠大聲替自己辯解,憋著的淚水頃刻間全都奔涌而出。
她看著姜君在劉瑾戈身邊撒嬌耍賴,只覺心痛得像是被刀剜了一樣。
相識五年,劉瑾戈看她時,眼里只有疏離。
可看姜君時,眼里無時無刻不是寵溺之情。
她想不通,她也不甘心。
“那是因為你告的密不會對殿下造成傷害,卻會對我造成傷害。”
姜君坐直身子,冷眼旁觀著許悠悠的哭泣,不同于對趙憐的惋惜與心疼,她對許悠悠只有可憐與痛恨。
可憐她為了自己的一廂情愿,不擇手段,迷失自我。
痛恨她明明屢次想置人于死地,卻覺得是他人害了自己。
“究竟是怎么回事?”
劉瑾戈見姜君突然嚴肅起來,擔憂地問。
原本挺直腰板,神色嚴肅的姜君突然嘴巴一噘,身子一軟,倒在劉瑾戈懷里。
“淑貴妃要將人家關進密室,他們那么多人圍住人家,人家好怕怕~嗚嗚嗚~”
劉瑾戈身體微微一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是如何出來的呢?”
“人家一個弱女子,肯定是不能進密室的吼,所以人家只好殺出清陽宮,逃了回來嘛。”
姜君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柳眉微蹙,委屈巴巴地看著劉瑾戈。
劉瑾戈看著她噘得老高的嘴巴,忍住了想親上去的沖動,只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總算長了點腦子,如果你真隨他們進了密室,不死也會脫層皮。”
說到這里,他露出陰冷的眼神,看向許悠悠。
“可是,淑貴妃不會放過人家的,還有許姐姐。”
姜君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看向許悠悠,央求道:“許姐姐,你不要傷害人家,人家讓殿下封你做王妃好不好嘛~”
不就是裝可憐嘛,比裝瘋賣傻容易多了。
既不耗體力,也不用丟臉,就是嘴巴噘久了有點累……
“我不知道姜側妃在說些什么,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姜側妃如果認定是我向淑貴妃告的密,那便殺了我吧。”
一直跪在地上的許悠悠,腰板挺直,淚汪汪的眼睛里滿是倔強與無畏。
姜君看著她這副悲壯模樣,不知道的定要嘆她一句烈女子。
“其實許姐姐承不承認都沒關系,我和殿下心知肚明即可。”
許悠悠不認賬,無非就是還對劉瑾戈存有一絲幻想,只可惜她的幻想是錯上加錯。
許悠悠聽了姜君的話,徹底崩潰了,“殿下!我們相識五年啊!”
“夠了!別以為本王對你討好太后之事一無所知,從頭到尾,本王根本沒想過要納你為側妃,這一切都是你自食其果!”
劉瑾戈怒氣沖沖地拍了一下桌子,從前他不計較,不過是覺得娶誰都一樣。
如今有了姜君,他對從前輕率的自己懊惱不已。
“阿克,許側妃病了,送回枕風軒養病,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出入枕風軒。”
阿克開門進來,許悠悠停止了哭泣,惡狠狠地看了姜君一眼后,自己走了出去。
被她這么一看,姜君只覺得后背發涼,感覺自己又要倒霉了。
“劉瑾戈,方才我只說了一半,其實我是裝瘋賣傻殺出清陽宮的。”
劉瑾戈將她攬進懷里,溫柔地說:“委屈你了。”
“你不怪我給你丟人嗎?”
姜君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笑聲便從眼里傾瀉了出來。
劉瑾戈輕笑一聲,“這有何丟人?你這么一鬧,淑貴妃怕是坐不住了。”
“完了完了,只怕她會想盡辦法殺我。”
姜君抓狂地將頭埋進劉瑾戈寬大的胸膛里,悲痛不已。
劉瑾戈嚴肅地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很有可能,畢竟你是第一個挑戰她威嚴的人,許悠悠究竟跟淑貴妃說了什么?”
“她說了我父親支援邊關糧草之事,好在糧草已經到了風哥哥手里。”
姜君說著,抓住劉瑾戈的衣袖,情真意切道:“昭王殿下,救救草民,價格你隨便開。”
“黃金一萬兩。”
“太狠了,八千兩!”
“九千兩。”
“成交!等我平安一生,壽終正寢的那天給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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