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姜君已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故劉瑾賢看到劉瑾戈出現在他面前時,并沒有覺得吃驚。
“劉瑾戈,你沒有贏。”
劉瑾賢冷冷看著劉瑾戈,語氣里充滿怨恨。
劉瑾戈沒有說話,因為他與劉瑾賢從頭到尾的博弈,至始至終都是皇上一人的棋局。
于他二人來言,何來輸贏。
“大岳江山氣數敗盡,皆因你們母子!”
“胡說!明明是……”
姜君欲幫劉瑾戈辯解,卻發現辯解的話說出來無疑是大逆不道。
劉瑾賢仰頭小了幾聲,陰沉道:“是什么?有的人是永遠不會有錯的,因為他自己就是標尺!”
“可你確確實實錯了,那一樁樁一件件惡事,并沒有人將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做!”
姜君見劉瑾賢絲毫沒有悔悟之心,憤慨道。
劉瑾戈覺得有愧于劉瑾賢,有些話便沒有說出口。
但與這個皇室牽連不深的姜君,身為局外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老皇帝也是看準了淑貴妃與劉瑾賢的品性與野心,才會選擇犧牲他們,來滿足自己的報復心。
至于成就劉瑾戈一說,如果沒有老皇帝有意安排的明爭暗斗,劉瑾戈興許沒有今日這般厲害,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對于這一點,姜君深信不疑。
她甚至覺得,如果沒有老皇帝,劉瑾戈的心計就不會那么深沉,也不會那么累。
如果可以和睦共處,誰愿意與自己的親兄弟斗個你死我活。
“沒有人逼我?母妃從小就一遍一遍地告訴我,如果我不去爭,總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親兄弟手里!”
“母妃還告訴我,有陸家在,有父皇的寵愛在,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母妃說,只要除掉劉瑾戈,天下就是我的了!”
劉瑾賢瞇起眼睛,笑著怒吼道。
他看著一言不發,神色黯然的劉瑾戈,平靜了下來。
“其實所有人都明白,我資質不如你,但有一點你卻遠遠不及我,那就是殺人!”
姜君見他說出“殺人”二字時,眼神中閃過快感,不禁后背發涼。
接下來劉瑾賢說的話,更是令人目瞪口呆,憤恨不已。
“宣王府有個很大的院子,位置卻很偏僻,無人居住。
里面埋了多少人呢?我也不記得了,反正都是我殺的。
你們知道嗎?將人慢慢折磨致死的感覺,可能就跟皇上日日坐在龍椅上的感覺差不多。”
劉瑾賢仿佛沉醉在了曾經殺人的感覺里,忘記自己如今正在天牢之中。
“阮明珠死了。”
姜君的聲音像一柄劍,刺在他的心頭,讓他清醒過來。
劉瑾賢僵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個石刻的人。
過了半晌,他猛地跌坐到地上,緩緩抬起頭看向姜君,雙目無神道:“早知如此,我就該早些殺了她,好歹也死在了我手里。”
“三哥。”
劉瑾戈悲痛地看著劉瑾賢,只覺牢里的人,格外陌生。
“你原本打算殺了阮明珠?”
姜君只覺匪夷所思,震驚不已。
“總要殺的,只是還未決定好時間,她是怎么死的?”
劉瑾賢一臉坦然,仿佛殺阮明珠于他而言,是生命里必做的一件小事,就同吃飯喝水一般。
姜君只覺心情復雜,回道:“株連。”
劉瑾賢冷哼一聲,笑道:“你們看,皇上也喜歡殺人,虎父無犬子,我多像他。”
“三哥,淑貴妃只有你了,保重。”
不想再聽下去的劉瑾戈快速離開了天牢,他怕自己對劉瑾賢的愧疚變成憤怒。
“你準備何時去見皇上?”
出了天牢后,姜君輕聲問道。
“現在就去。”劉瑾戈面色冷峻道。
姜君嘆了口氣,“我以為你不愿去面對他。”
“我確實不愿去見他,可是我若不去,三哥和陸家定不會有好下場。”
劉瑾戈腳步放緩了一些,等姜君走到他身邊。
“陸家也就罷了,就算獲罪也是罪有應得,只是陸寶一送出兵符,算是將功折罪吧。”
如果陸家獲罪,陸寶一肯定不會原諒劉瑾瑜,劉瑾瑜也怕是一生有愧。
他沒有摻和進權謀斗爭里來,心思單純,定會對騙兵符一事耿耿于懷。
“未來業王妃,就算沒有體面的娘家,也不能出自罪臣之家。”劉瑾戈笑道。
“啊?什么意思?”
姜君抬起頭看著劉瑾戈,瞪大眼睛問道。
劉瑾戈敲了一下她的額頭,語氣促狹道:“你以為我只是利用陸寶一對瑾瑜的感情嗎?瑾瑜對陸寶一,同樣也上心的很。”
姜君恍然大悟,拍手道:“難怪瑾瑜聽說陸家可能出事,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我可是頭一次見他那副模樣。”
“所以用這種方法將陸國公的兵符拿到手,豈不是皆大歡喜?”
“是是是,昭王殿下英明,不僅沒有大動干戈,還通過陸寶一之手,讓陸國公府從權謀斗爭中全身而退,只是便宜了陸國公。”
姜君眉眼彎彎地看著劉瑾戈,露出狗腿子般的笑容。
見到老皇帝后,劉瑾戈直截了當地說了自己的來意。
老皇帝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做這些,并沒有反對,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而是將這些事全權交給了劉瑾戈處理。
雖然風波已過,但老皇帝看上去比前段時間要疲憊多了,也衰老了許多。
他一直懷著恨意前行,恨天下,恨自己的母親。
并將這些恨通過淑貴妃母子宣泄出來,如今淑貴妃母子大勢已去,他的恨意也失去了寄托之處。
姜君本想歸還中看不中用的兵符,但是老皇帝直接封她做了個凰字大將軍,位列武將二品。
這么大的官,姜君毫不猶豫就接了,雖然劉瑾戈看上去不大高興。
她打小就想成為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可從沒想過會如此輕易地當上了。
就像做夢一般,更像兒戲。
“劉瑾戈,現在我可以調動五萬兵馬了。”
她握著兵符,滿心歡喜。
劉瑾戈淡淡地“嗯”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落寞。
三天后,淑貴妃與太子謀反,幽禁內宮,陸國公自知教女無方,告老還鄉的消息像一陣風,吹到了大岳的各個角落。
因伴隨著昭王殿下死而復生的消息,這個告示便也夾雜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清的意味。
就像冬日下雪前的北風,昏暗陰冷,從高高的宮墻內呼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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