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姜君打著治病的由頭,讓靈犀公主吃了苦頭,且靈犀公主明白劉瑾戈不會幫著她,故一路上消停了許多。
雖知靈犀公主是憋著氣,等進宮再找她算賬,但姜君卻毫不在乎。
靈犀公主風頭再足,也足不過昔日的淑貴妃。
不過靈犀公主雖不再裝病,卻依舊仗著公主身份,對姜君頤指氣使,呼來喝去。
這不,一行人剛在一處風景秀麗處停下歇腳,靈犀公主的貼身婢女紅纓就走到了姜君身邊。
“我們公主冷得慌,可否勞煩姜側妃撿些柴禾來,給我們公生火取暖?”
姜君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歇個腳就要走的功夫,竟要生火取暖,靈犀公主為了折騰她,還真是費盡心思。
她還未開口,孫巖就走過來,樂呵呵道:“我去我去,撿柴禾這種粗活咱們姜側妃哪能干。”
紅纓臉一冷,語氣里滿是鄙夷,“就憑你?配給公主撿柴禾嗎?
我們公主說了,她只要姜側妃親手撿的柴禾,其他什么人撿的,她不要!”
“不就是撿柴禾么?太簡單了,我去我去。”姜君站起身,笑吟吟道。
只要靈犀公主不怕被熏成黑炭,她去撿幾支柴禾又有何難。
但是她還未邁動步子,酒杯劉瑾戈拉住了。
劉瑾戈看向紅纓,嘴角微翹,笑容如箭,道:“告訴你們公主,一直麻煩咱們姜側妃尊駕,可能會活不到澤陽。”
寥寥幾句話,將紅纓的臉嚇得慘白,小跑著回到了靈犀公主所在的馬車。
“瞧你把人家嚇的。”姜君面帶遺憾,嘆了口氣,“可惜沒能看到靈犀公主成為黑炭的樣子。”
雖然靈犀公主一直為難她,但她一路上也沒少捉弄靈犀公主,只怕等靈犀公主進了宮,就沒現在這樣的好機會了。
劉瑾戈無奈地敲了一下她的頭,“連日奔波,你就歇歇吧。”
姜君托著下巴,眼睛滴溜溜轉了轉,狡黠一笑,“我不累。”
說著,她就掙脫劉瑾戈拉著她的手,朝林子深處跑去。
阿克看姜君鉆進茂密的林中,“殿下,要不要派人跟著?”
劉瑾戈自顧自坐回墊子上,雙手隨意地搭在膝上,“罷了,誰能跟得上她。”
離開南楚前,良心尚未完全泯滅的宇文讓,告訴了姜君一些關于靈犀公主的事,可能也是怕姜君被靈犀公主欺負了吧。
同時,他也絲毫不介意,姜君拿這些來欺負靈犀公主。
她越欺負靈犀公主,靈犀公主就越恨她,靈犀公主越恨她,就越會在皇上那給她使絆子。
宇文讓要的就是姜君在大岳走投無路,然后他適時出手,將她接到南楚。
姜君鉆進林子里沒多久就出來了,然后在靈犀公主的馬車旁邊轉悠了一圈,緊接著眾人就聽到了靈犀公主慘絕人寰的尖叫聲。
劉瑾戈知道是姜君搞的鬼,都懶得派阿克去看了。
他寵溺地看著姜君一溜煙跑回來,“你又做什么了?”
姜君眨了眨眼睛,展開了自己握成拳的手,掌心躺了一條蚯蚓,正蠕動著。
劉瑾戈盯著那條蚯蚓許久后,目光轉向姜君那張比花還嬌的面龐。
良久,他摸摸嘆了口氣,“靈犀公主算是招惹上不得了的人了。”
姜君歪著頭想了想,不解地問:“什么意思啊?”
劉瑾戈將她手中的蚯蚓拂到地上,又用水和帕子幫她洗凈了手上的泥土,“橫的怕愣的,靈犀公主再橫,也怕你這個愣的。”
姜君聽罷,將帕子摔到劉瑾戈身上,“你才愣!”
阿克孫巖等人只當沒聽到,反正他們家殿下只要碰上姜側妃,就注定是一敗涂地。
——
劉瑾戈等人回到澤陽那天,是臘月二十八,離除夕只差兩天。
因皇后娘娘早已提前準備了,故兩天用來等靈犀公主進宮,剛剛好。
姜君對靈犀公主進宮當妃子這事不甚上心,倒是記掛著旁的事。
“劉瑾戈,你千萬別忘了風哥哥和阿暖的事。”
正忙著批閱公文的劉瑾戈從堆積如山的冊子中抬起頭,溫和笑道:“這句話你今天已經說七八遍了。”
“有這么多次嗎?”姜君喃喃自語著拿起小剪刀,替劉瑾戈剪了剪燈花。
燈火跳動一下,書房里瞬間亮了許多。
劉瑾戈看著姜君踮起腳尖,逐一剪著燈花。
燈火下,一身淡黃色襖裙的姜君,不施粉黛卻粉雕玉琢,溫柔嫻靜。
琴瑟和鳴,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背對著他的姜君突然回眸一笑,“我明日去給姨媽問安,好讓她有個準備。”
劉瑾戈頷首微笑,“好,你自己看著辦便是。”
姜君見劉瑾戈一直盯著自己看,不好意思地回過頭去,背對著他,繼續說道:“你放心吧,姨媽對阿暖甚是喜歡,風哥哥也對阿暖有意,阿暖嫁給風哥哥,不會吃虧的。”
已經重新去翻閱公文的劉瑾戈,一邊看公文,一邊回道:“對于萬里風,我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剪完最后一個燈花的姜君放下小剪刀,步履輕盈地走到書案旁,給劉瑾戈研起了墨。
她心情大好,面帶笑容,“阿暖沒被皇上嫁到南楚真是太好了,等風哥哥和阿暖成親,瑾瑜和寶一的事也該提起來了,我看容妃娘娘對寶一似乎很滿意。”
劉瑾戈捏著狼毫的手頓了頓,不發一言,繼續批閱公文,只是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
正專心研墨的姜君自然沒有發現劉瑾戈情緒上的變化,繼續興高采烈道:“還有阿克還有阿蘿,那兩個小祖宗可不能忘了。
他們雖說是伺候咱倆的,但都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自然不能當下人看待。”
她停了停,沒有等來劉瑾戈的回復,她只當劉瑾戈在專心批閱公文,便繼續說道:“還有孫巖,我答應給他找個漂亮媳婦的。”
劉瑾戈突然放下狼毫,合上公文,淡淡道:“本王困了,你也早些回扶月軒歇息吧。”
“天色尚早呢,你平時都要半夜才睡,更何況今日還有瑾瑜留給你的一大堆公文要處理。”
姜君困惑地放下墨錠,伸手去摸劉瑾戈的額頭,“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去請大夫?”
劉瑾戈推開她的手,站起身,“本王只是想早些休息。”
姜君撓撓頭,“也對,明日靈犀公主進宮,你肯定少不了事要忙,那快些去歇息,我走啦。”
劉瑾戈看著她推門出去,重新坐回書案后,“愣,是真的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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