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戈經(jīng)過與皇后的商議,將他與姜君的婚期定在了七月,他生辰那日。
這下子,澤陽各家千金閨秀算是死了嫁入昭王府的心。
不過忙于軍務(wù)的姜君卻無暇顧及這些,北戎愈來愈猖狂,邊關(guān)急報也一封接著一封。
兩國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可又一直未發(fā)。
北戎似乎在等著一個時機,一個可將大岳一舉擊潰的時機。
因為不放心云州的日萬部首,姜君便派了她最信任的北山大營統(tǒng)領(lǐng)呂林,趕往云州,巡查軍務(wù)。
除此之外,呂林還將軍中幾百個騎射好手帶了去,加強云州那邊的訓(xùn)練。
相比北山大營,云州屯軍要重要得多。
他們雖不是直接的邊關(guān)守軍,但是大岳北戎一旦開戰(zhàn),他們就是最為重要的力量。
故姜君眼下最為心急的,就是將云州屯軍訓(xùn)練成厲害的馬上軍隊。
她曾向皇上遞了幾次折子,請求親自前往云州,可是皇上都沒有批準(zhǔn),令她苦悶不已。
這下只是苦了北山大營的一萬將士,本以為呂林走后他們能略微松口氣,結(jié)果姜君卻日日都來。
且每次來都一臉慍色,恨不得將他們往死里訓(xùn)練。
不知哪個膽大的去找阿克訴苦,阿克又告知了劉瑾戈,劉瑾戈便替北山大營的將士們說了句話。
結(jié)果不說還好,一聽到劉瑾戈說好話,姜君訓(xùn)練起他們愈發(fā)狠了。
“跟昭王告狀?有用嗎?”
姜君看著正在練射箭的將士厲聲道,手中長槍咚的一聲用力往地上一戳。
戳得那些大漢們心肝一顫,生怕姜君下一刻就提槍來揍他們。
姜君用槍指著他們,大聲道:“你們身為軍士,就要走軍士的覺悟!
我每日辛苦訓(xùn)練你們,我還嫌累呢!”
將士們也從阿克那打聽到了姜君為何整日怨氣沖天,心中能理解一二,便也由著她折騰。
退一步說,不由著她還能造反不成。
北疆乃苦寒之地,一個女將軍能主動請纓,已經(jīng)足夠令人欽佩。
不僅北山大營的將士們心生欽佩,就連云州將士聽了呂林所言,心中原本對這位女將軍的質(zhì)疑也少了幾分。
見識到了呂林的身手,并知他師從那位女將軍后,不免也有些期待能早日見到姜君。
“呂統(tǒng)領(lǐng),聽說咱們大將軍不僅身手了得,長得也叫一個水靈,是真是假?”
一個云州軍官在接待呂林的酒席間,咧著嘴問道。
呂林抿了一口酒,平淡回道:“見到你就知道了。”
那個軍官一聽,頗覺掃興,“嘁!還賣關(guān)子!”
呂林朝他舉了舉酒碗,以示賠罪,“大將軍如今是準(zhǔn)昭王府,咱們這些做手下的,豈能在背后議論她。”
那個軍官沒有再做糾纏,而是大笑道:“呂統(tǒng)領(lǐng)的人品我信得過,既然呂統(tǒng)領(lǐng)對她都心服口服,看來真的非等閑女子,我們倒拭目以待了,哈哈哈哈。”
殊不知,他們拭目以待的大將軍,在北山大營眾將士眼中,卻是魔頭一般的存在。
在又一次請求去云州被皇上駁回后,姜君氣得在扶月軒用劍砍樹泄氣。
“扶月軒已經(jīng)光禿禿了,我去請花匠移植些粗壯的大樹來。”
阿蘿縮在角落,憂心忡忡地看著一片狼藉的扶月軒。
韻意端著一盤點心,對姜君道:“小姐,你消消氣,吃點東西吧,填飽了肚子才說。”
姜君抬腿踢了一腳被她砍斷的樹枝,憤憤不平道:“一定是宛妃的主意,如今邊關(guān)告急,北疆沒有一個鎮(zhèn)得住場子的人怎么行。”
說著,她隨手拿了一塊點心塞進嘴里。
阿蘿忙給她端來椅子,送來熱茶,“你就消停會吧,下個月是七公主大婚之日,還是毅王妃生子之期,你當(dāng)真要遠走北疆?”
姜君一聽,愈發(fā)氣憤了,“若非皇上遲遲不準(zhǔn),我早就去了云州,若無大事,下個月肯定能返回澤陽。”
不親自去看看邊疆巡防,她這心里總是不踏實。
從眼下情形來看,她多半是去不了云州了,只能傳書給呂林,叮囑他將各處仔細巡查,再編寫給冊,教她查看。
阿蘿冷哼一聲,替姜君抱不平道:“就是,皇上怎么能因為一個宛妃,就如此輕視國事!”
“還好我將扶月軒不相干的人都清了出去,否則就你這些話,都是砍頭的大罪了。”韻意無奈道。
因為管不住阿蘿的口無遮攔,她只能將扶月軒的奴仆都換到了別處。
如此一來,扶月軒大部分活計都落在了她身上,但是總比被砍頭強。
姜君扶著額頭,一臉疲倦道:“宛妃如今就像一個籠子,能夠?qū)⑽依ё ?br />
罷了,看在阿暖喜事將近,以及錦瑟姐姐即將生子的份上,我暫時就安心呆在澤陽吧。”
雖說白妙被劉瑾元送到了別院,但她還是有諸多不放心。
至于劉玉暖的婚事,有皇后和陸寶一操持,肯定萬無一失。
阿蘿笑道:“小姐,咱們得提前備兩份厚禮呢,快用些心思好好想一想,將什么邊疆,云州,凰字軍,都暫且放一放。”
韻意附和道:“是呀是呀,咱們多想些值得開心的事,小姐整日眉頭緊皺的,可不吉利。”
姜君翹起二郎腿,點頭道:“你們說的我明白,更何況風(fēng)哥哥大婚,爹爹娘親必定會親自趕來澤陽喝萬府的喜酒,咱們的別院要趁早收拾出來,一應(yīng)器物都換上新的,務(wù)必讓爹爹娘親住的舒坦。”
為了防止宛妃對付她不成,轉(zhuǎn)而去算計她阿爹阿娘,她還特意寫信,讓她師父也跟著來。
當(dāng)然,是用重利相引誘,不然依葉九懶散的性子,肯定不愿跑這一趟。
韻意見姜君愁云漸散,松了口氣,輕笑道:“放心吧,我早就想好了,我熟悉老爺夫人的生活習(xí)慣,肯定錯不了。”
因為北疆之事,姜君比老皇帝還急,可是老皇帝又不讓她,急得她寢食難安。
韻意就盼著瑤州的姜府二老早些來澤陽,好讓姜君換一換心情。
從前她哪里知道,她家小姐還是個愛操心的命。
且一操心就是國家大事,明明老皇帝都不急,整日與宛妃笙歌宴飲。
“小姐,晚膳想吃……”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見姜君已經(jīng)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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