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更天,李錦瑟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除了劉瑾元寸步不離地守著,還有周大夫一直在觀察著她的脈象。
姜君從臥房內(nèi)出來,對姜夫人道:“娘親,我讓韻意陪你回去歇息。”
姜夫人打起精神,將姜君拉到一旁,小聲道:“我陪著李夫人再說會話,她現(xiàn)在正傷心著,滿屋子也就我能安慰安慰她。”
姜君看著疲憊的姜夫人,猶疑片刻答應(yīng)了。
她娘親脾氣倔著,就算硬送她回去歇息,她也未必答應(yīng)。
劉玉暖將頭靠在陸寶一肩上,已經(jīng)打起了瞌睡。
姜君輕輕拍了拍出神的陸寶一,低聲道:“寶一,帶阿暖去廂房歇息。”
陸寶一略加遲疑,帶著劉玉暖離開了花廳。
劉瑾戈不知從哪里拿來了一卷書冊,正獨(dú)自在角落的燈下看著。
姜君坐到他身旁,手中端著一盤點(diǎn)心,但是還未塞進(jìn)嘴里,就靠在劉瑾戈身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溫暖的被窩里。
“劉瑾戈。”她開口輕聲喚道。
正坐在床榻外側(cè),撐著頭打瞌睡的劉瑾戈立刻就睜開了眼睛,“睡好了?”
姜君掀開被子坐起來,“我怎么在這?錦瑟姐姐如何了?”
劉瑾戈將外裳遞給她,“我抱你過來的,二嫂還沒醒。”
姜君聽了,不禁黯然。
她抬眸看到劉瑾戈臉上的疲憊與困倦,心疼地問道:“你一宿沒睡嗎?”
劉瑾戈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怕鉆進(jìn)被窩,被某人當(dāng)場殺了。”
姜君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睡好了,去睡吧,保證不殺你。”
劉瑾戈瞥了眼窗外,天色尚早,東方還未露白,便對姜君道:“天還未亮,陪我睡會。”
說著,不等姜君回應(yīng),就圈住她的肩膀,一起躺了下來。
姜君正欲掙扎著起身,卻聽已經(jīng)閉上眼睛的劉瑾戈嘟囔道:“別動,困了。”
見他幾乎已經(jīng)進(jìn)入夢鄉(xiāng),姜君只得乖乖躺著,免得將他鬧醒。
不知睡了多久,只聽外面?zhèn)鱽沓臭[聲。
仔細(xì)一聽,好像是林嬤嬤的聲音,姜君趕緊起身。
她見劉瑾戈也睜開眼睛準(zhǔn)備起來,輕聲道:“你再睡吧,外面那些事與你無干。”
“好。”
劉瑾戈答應(yīng)一聲,重新縮回被子,但是手卻依舊拉著姜君的手。
姜君掙脫了兩下,無奈道:“看來我得動用匕首了。”
“可憐的昭王殿下。”劉瑾戈哀嘆一聲,松開了手。
姜君笑著幫他掖好被子,便趕緊開門查看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春芳館院內(nèi)鬧哄哄一片,林嬤嬤帶著幾個道士模樣的人,正與星彩爭辯。
姜君站在廊柱后聽了會,大致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云妃覺得李錦瑟乃不詳之身,是她克死了白妙腹中的孩子,以及她自己的孩子,故找了道士來作法。
“這里不需要任何人作法,請回吧。”
陸寶一看向那群黃袍道士,客氣道。
林嬤嬤雖不是什么好人,但那幾個道士卻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林嬤嬤上前一步,昂首道:“陸郡主此言差矣,毅王妃接連克死兩位王府公子,實(shí)乃不詳。
退一萬步講,就算毅王妃非不詳之身,那這春芳館也不吉利。”
屋內(nèi)有陸寶一請來的高僧,在替死嬰超度。
若此時放這幾個道士進(jìn)去,實(shí)在荒唐。
姜君從廊柱后款款走出,看向林嬤嬤身后的那幾位道士,“各位道長,這里是毅王妃的住處,你們?nèi)暨M(jìn)去作法,等于承認(rèn)毅王妃是不詳之身,到時候里面的毅王大發(fā)雷霆,恐怕連我也保不住你們。”
姜君一番話說的客客氣氣,幾位道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收了云妃的錢財(cái),若就這樣走了,錢財(cái)豈不是要退回。
姜君見他們面面相覷,猶豫不定,對星彩道,“星彩,讓賬房給各位道長每人封一百兩銀子,就當(dāng)茶水費(fèi),記在我的賬上。”
星彩應(yīng)諾一聲,命人取來了銀票。
幾位道士捏著銀票,只猶豫了片刻,便一齊離開了春芳館。
只留下林嬤嬤和幾個內(nèi)侍,臉色難看地立在院中。
“這可是云妃娘娘的命令!姜側(cè)妃屢次忤逆娘娘,果真是不將娘娘放在眼里!”
林嬤嬤看著姜君,一臉怒容道。
姜君冷眼暼向她,道:“嬤嬤無事就請回吧,恕不遠(yuǎn)送。”
說完,她就領(lǐng)著陸寶一和劉玉暖走進(jìn)了屋內(nèi)。
她確實(shí)沒將云妃放在眼里,那些使壞的小人,她都未曾放在眼里。
劉玉暖氣呼呼地坐下,對姜君道:“姜姐姐,你怎么攔著我,我就要將那惡奴好好罵上一通,竟說錦瑟姐姐是不詳之身。”
正在韻意服侍下梳洗的姜君冷冷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與那種人計(jì)較是白費(fèi)力氣。
就同蚊蠅一般,一直在你周圍嗡嗡亂叫,偶爾叮你一下,你若去打,說不定還打到自己臉上了。”
劉玉暖撇了撇嘴,不高興道:“錦瑟姐姐都這么慘了,云妃還如此過分,實(shí)在可恨。”
陸寶一嘆了口氣,勸道:“算了,好在沒鬧出更大的事,咱們快些用早膳,說不定一會就有官員內(nèi)眷前來問候了。”
姜君看向臥房,說道:“寶一,一會若有客人來了,一律帶到春芳館正廳用茶,我就不出面了,讓阿暖幫你。
她是嫡公主,你是郡主,有你二人招待,縱使有長舌的,也不好多說什么。”
劉玉暖點(diǎn)點(diǎn)頭,拍著胸脯道:“姜姐姐放心,我最擅長拿嫡公主的身份鎮(zhèn)住別人了。”
陸寶一看向側(cè)室,為難道:“不知錦瑟姐姐什么時候醒來,那個孩子一直那樣放著也不是個事。”
姜君想到那個孩子,不禁黯然神傷,“總得讓錦瑟姐姐看上一眼,那可是她艱辛懷胎九個月的孩子。”
李錦瑟這九個月來的個中辛苦,姜君都看在心里,記在心里。
被云妃刁難,被白妙欺負(fù),還要防著她們害腹中胎兒。
而本應(yīng)是她依靠的劉瑾元,卻選擇了逃避。
她站起身,緩緩走向側(cè)室。
李夫人,周大娘,青黛都在陪著那個孩子,還有高僧正替孩子超度。
姜君遠(yuǎn)遠(yuǎn)望著燭火下躺在小床上的死嬰,若非臉色黑青,就跟睡著了一樣。
眼形和鼻子都像極了李錦瑟,若長大了,肯定是一個能惹各家千金春心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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