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回到家的時候，發現程森穿著浴袍在沙發里睡著了，應該是洗完澡后下來等她。

    雖然林煙并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但赤裸的雙腳踩在上好的羊毛地毯上并不會發出什么生音，彎膝蹲在沙發邊上，林煙拍拍程森的臉，說道：“醒醒，阿森。”

    程森睡的并不熟，醒來后便順勢握住了還停留在自己臉頰上的手，聲音沙啞的喊道：“煙煙，你回來了？”林煙見他醒來，直起身，抽出手，居高臨下地說：“回臥室去吧，我去洗個澡。”說完也不等程森，林煙現朝樓上走去。

    程森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樓梯拐角，神色有些陰沉，這么晚他等在這里是故意的，他知道林煙容易因為這種事情而變得柔和，變得好像有那么一些喜歡他，但今晚的林煙有些不同，仿若對自己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冷淡。

    全身赤裸的女人散著長發從浴室里赤腳走了出來，縱使已經做過無數次親密的事情，這具身體也已經撫摸過太多次，但林煙就是有讓程森一見到就情欲翻滾的能力，放下書，將房間里的燈關掉，只留下一盞曖昧的床頭燈，程森將被子里的林煙抱進懷里。

    沒有感受到抗拒，反而極其溫順的向他的懷里靠了靠，程森有些激動，轉眼將剛剛樓下林煙的冷淡拋到了腦外。

    吻輕輕地落到了林煙的發頂，然后是額頭，鼻梁，眼睛，漸漸地變了味道，程森的手緩緩上移，呼吸已然粗重，那片柔軟就要落入手中時，林煙的聲音突然響起，不是壓抑的低吟，也不是曖昧的調情，而是清冷的陳述句：“今晚不想，睡吧。”

    林煙背過身子，閉上了眼睛。

    一盆冷水就這樣潑在了程森火熱的身體上，他反應了許久才看向依舊在他懷里，卻背對著他，拒絕他的求歡的林煙，然后伸手環住林煙的腰身貼近自己，不再言語。

    眼神里卻是一片陰鷙，

    林煙今天很不同。

    好像是自從看了蘇瑋宸給她的文件，就重回了程森一開始留在她身邊時，她的冷淡。

    那份文件究竟是什么，他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蝕骨撓心。

    伴隨著對蘇瑋宸的毀滅欲再次升起。

    而已經熟睡的林煙夢里卻是年少時期，少年蘇瑋宸會為她摘好看的紅玫瑰然后別到她的發間，帶著她上下學，騎著自行車帶她去各種地方玩，一轉眼到了后來，她背井離鄉，沒有了爸爸，沒有了媽媽，她孤獨，她無助，她害怕，終于有一天，她的騎士趕到了，在她養父母的花園里，蘇瑋宸帶著一束紅玫瑰將跑過去的她擁于懷中，溫柔的說道：“阿冷，對不起，我來晚了。”

    可已經晚了，那時候的林煙已經學會了吸煙，經歷著各種訓練，看清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夜里獨自舔舐傷口的她已然竟仇恨深深埋在心底，已經任由欲望的閘門開啟。

    蘇瑋宸的到來，只不過成全了她最后的溫柔，最后的良知，以至于沒讓她走上不該走的捷徑，所以她才用了五年時間廢寢忘食建立她的勢力，重回這片故土。

    從始至終，蘇瑋宸幫了她太多，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林煙。

    蘇瑋宸于她，已有太多身份，不可遺棄也不敢靠近。

    程森感受著懷里的人顫抖，他晃動林煙的肩膀：“煙煙，怎么了，醒醒。”

    “瑋宸，你在哪？”

    “你說什么，煙煙，我聽不到，你再說一遍。”程森將耳朵貼近林煙。

    “瑋宸，我好害怕，你怎么”

    程森愣在當場。

    “你怎么現在才來？”

    握著林煙肩膀的手松開了，林煙又囁嚅幾聲睡了過去。

    程森在林煙上方看著林煙熟睡的臉龐，驀然之間笑了，沒有聲音，卻美麗到可怕，眼睛里布滿光亮，順著臉頰掉落下來，他起身悄悄的離開了臥室，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抽完了他二十六年來的第一根完整的煙。

    因為那個他愛而不得的女人。

    他甚至沒有被嗆到，很快便抽完了，他還不太習慣，心里卻在想，遲早會習慣的。

    拿出手機，他撥通了常春的電話：“常夏留守L國這邊，你明天飛Z國，和常秋常冬匯合。”“有什么事嗎？老板。”“我后天也會過去，森王的員工不是一直好奇他們的老板長什么樣子嗎？”

    常春驚喜的聲音傳來，程森沒有心情聽她的話，徑自掛斷了電話。

    從秋千上站起身，程森就近摘下了一朵紅玫瑰，低聲呢喃道：“我會成為你最鋒利的那把刀，既然如此，你也就不要有其他的刀了，我知道，我會忍不住毀了他們。”

    第二天林煙醒來時，程森已經看不出任何異樣，臨近離開，他和林煙都有著很多事要處理。

    蘇瑋宸也在忙著籌備公司事宜，要想在古家一手遮天的娛樂行業闖出一片天來，不僅僅有野心就夠了，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達到的，蘇瑋宸眼下需要解決的就是然清的合約問題。

    蘇瑋宸親自給古錦打了電話。

    “蘇大少怎么把電話打到我這邊了。小鈺沒在我這兒。”

    “晚上有時間沒，出來吃頓飯。”

    “你定好發我手機。”

    古錦答應的很爽快，一來是兩個人雖交情不深，但也不僵，沒必要拒絕對方的邀約，二來他也很好奇蘇瑋宸約他會是什么事情。

    蘇瑋宸定在了風華會館，他特意繞路去接了然清，下車后，然清跟在蘇瑋宸身后走進風華，快到包廂時，蘇瑋宸對然清說道：“挽住我的胳膊。”然清微愣，反應過來后也只好照做，將胳膊搭進他的臂彎。

    古錦看到相攜而入的兩個人，有些意外，出聲道：“蘇大少，你遲到了。”

    蘇瑋宸體貼的為然清拉開椅子，待然清坐下后，自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這才回答道：“抱歉，去接了小清，饒了點路。”

    若是剛剛兩個人挽著胳膊進來，他還能理解成是男人的紳士，可現在蘇瑋宸親昵的稱呼倒讓古錦看不懂了，他挑眉道：“蘇大少這是什么意思？”

    “先點菜吧，咱們邊吃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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