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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雪歸春 第一百七十八章 撒網(wǎng)

作者/陌上殊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如果說阿蘅一開始只是瞧見了溫桓與那名侍從的死相,那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眼前的世界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一滴墨落入池塘中,迅速渲染開來,很快就會消失不見。

    反之一滴水落入墨池之中,也同樣是會被迅速同化的。

    異常從那座山開始,最先出現(xiàn)死相的是溫如故記憶中會亡與溧水的人,從溫桓開始到跟隨他身后的小廝侍從,一個也沒有落下。緊接著便是從京都趕來探望她的溫三老爺。

    盡管她現(xiàn)在還沒有回去京都,但也能猜到溫府之中的溫三夫人會是個什么樣子。

    阿蘅并不害怕父親兄長的死相,她只是害怕自己沒有辦法將他們從既定的命運(yùn)中拯救出來。

    往常每每回到別院之中,阿蘅都會找機(jī)會去祖父的書房待著,也只有在那里的時候,溫芙姐妹倆才不會去打擾她。

    可是眼前的幻象過于真實,她有些不敢面對是不是能在祖父書房見到的溫桓,因為看著溫桓的死相,她每晚回去都會做噩夢,夢里是她被獨(dú)自丟下,身邊連一個可以信賴之人都沒有。

    久而久之,她連祖父的書房都不愿意去了。

    幸好在小竹樓侍候她的青葉與青蕊等人都還是正常人的模樣,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了。

    人生中的很多東西,并不是心有抗拒,就不會發(fā)生的。

    通常意外總是會比明天更先到達(dá)。

    五月初,白馬書院眼看著又要到放假的時候了。

    這一天的早晨,阿蘅從睡夢中醒來,換好了衣裳后,坐在了梳妝臺前,習(xí)慣性的等著青葉為她梳妝。

    迷迷糊糊間,她透過眼前的銅鏡看到了停留在她頭頂上空的那雙手,原應(yīng)該是白皙細(xì)膩的肌膚,在銅鏡中的顏色卻變得莫名深沉起來,隱隱約約透露著不詳?shù)臍庀ⅰ?br />
    阿蘅眼眸低垂,任由著青葉繼續(xù)給她梳妝,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眼眸之中滿是復(fù)雜的神色。

    青葉的動作微微一滯,她仔細(xì)凝神細(xì)聽了一會兒,卻沒能聽到阿蘅的下一句話,心下很是詫異。

    她方才分明聽到姑娘嘆氣了的,按照姑娘的一貫脾氣,接下來應(yīng)該是要同她談天說地,至少要把心中的郁氣說出來才對。

    可今日卻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嘆氣之后,竟然是一言不發(fā),難不成是因為這次讓姑娘生氣的事情,是連說都不能對她們說的么!

    青葉已經(jīng)給阿蘅梳好了發(fā)髻,她看著首飾盒中的一眾耳墜,仔細(xì)思量了一番,從中選出一副阿蘅較為喜歡的樣式,替阿蘅將耳墜戴上之后,她才遲疑的問著話:“姑娘一大清早的就嘆氣,是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嗎?”

    阿蘅看著青葉在銅鏡中的倒影,清秀模樣的小丫環(huán)自小就把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最后甚至是為她丟掉了性命,讓她怎么能高興的起來呢!

    她搖了搖頭,說:“我只是有些事情還沒有想清楚,等想開以后就好了。”

    郁結(jié)于心這種事情,旁人的開導(dǎo)是沒有什么用處,只能靠自己想開。

    阿蘅從房間中走出來時,恰好看見了從外面拎著食盒走進(jìn)來的青蕊。

    青蕊與青葉一樣,都已經(jīng)顯露出自己的死相。

    那時的溫如故被困在了段府的小小院落之中,聽著院子外吹吹打打的聲音,知道那是段瑜之再娶平妻的日子。彼時她仍然會為段瑜之的漠不關(guān)心而難過,甚至還一度病倒,段府之中的下人并不將她當(dāng)成一回事,連大夫都不愿意給她請,說是不能給他們少爺?shù)幕槭抡吹絾蕷狻?br />
    青葉一心為主,又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阿蘅病重,卻連個大夫都沒有。

    她心中知道段瑜之已經(jīng)是靠不住的人,便從段府中跑出去,想要從醫(yī)館中為溫如故請回一個大夫。然而等她好不容易花光身上的錢財,又將大夫帶到了段府的后門時,卻發(fā)現(xiàn)后門已經(jīng)被人關(guān)上了。

    青葉知道阿蘅的處境并不好,也沒想要當(dāng)眾去打段府的臉,只從后門來回,連正門的邊都沒有碰,卻沒想到段府的人連后門也不打算讓她進(jìn)。

    她在看守后門的婆子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就兩只手都扒在了門板上,想要借此沖進(jìn)去。那婆子卻是直接關(guān)上了門,一點也不在乎青葉的手還扒在門板上。

    尋常人被門夾到了手,自然是會下意識的縮回自己的手。

    可青葉不僅沒有縮回手,反而還使勁的往門里擠,一雙手最后鮮血淋淋,連指骨都被磨出來了。

    段家的下人說婚禮當(dāng)日見血是為不吉,便直接將青葉關(guān)到了柴房之中,等到了第二日,才將人帶到阿蘅的院子里,連帶著院子里的其他侍女一起,全都被活活打死在了溫如故的面前。

    要說心狠手辣,在那時的溫如故眼中,大概沒有人能比得上段瑜之了。

    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再沒有人會比他表現(xiàn)的更明顯了。

    明明溫如故已經(jīng)病的下不了地,他卻讓府中的丫環(huán)婆子將只著中衣的溫如故從房間里拖出來,又把侍候在她身邊的侍女全都亂棍打死,只因為青葉想要為病重的溫如故請回一名大夫。

    這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心狠的人了。

    “姑娘,你怎么哭了?”青蕊才拎著食盒走上前去,就被阿蘅淚流滿面的模樣給嚇了一跳。

    她們家的姑娘平日里看著不明顯,實際上是最要臉面的一個人,就算是先前被二姑娘和三姑娘她們給氣到了,她們姑娘也都是特地回到?jīng)]有人的書房中,才肯一個人偷偷的哭。

    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般,就站在閨房門口淚流滿面呢!

    青蕊驚慌的聲音,很快就引來了小竹樓里的其他人。

    常嬤嬤是第一個沖上前的,她還沒有看到阿蘅的正臉,就已經(jīng)連連追問道:“姑娘這是怎么了?可是在書院里被人欺負(fù)了,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伙,竟敢欺負(fù)我們姑娘,可得到老太爺面前好好說道說道……”

    阿蘅捂著臉,別說是回話了,她直接轉(zhuǎn)身就往房間跑去。

    方才間的一時激動,竟讓她不自覺的淚流滿面,還正好被拎著食盒的青蕊給瞧了個正著。這下可好,她莫名其妙的哭了一場的事情,肯定會很快被傳出去。到時候又會引來一大片的圍觀,早知道先前就不應(yīng)該那樣激動的。

    一個沒看住,阿蘅就已經(jīng)擦著常嬤嬤的肩膀,直接跑進(jìn)了房間,留下原地的常嬤嬤與青蕊面面相覷。

    常嬤嬤年紀(jì)大了,眼神不比從前,再加上阿蘅剛才又是用手擋在了自己的臉前,她這會兒也不知道阿蘅到底哭了沒有。

    便拿眼神去看門口站著的青蕊,問她:“你剛剛確實是瞧見姑娘哭了?”

    青蕊急促的點著頭,她敢發(fā)誓自己絕對是沒有看錯的。

    兩人在門口停頓了一小會兒,就追著阿蘅的腳步進(jìn)門去了,她們在外間沒有看到阿蘅,只看見了一個呆愣愣的青葉。

    常嬤嬤看向內(nèi)室的方向,問起了青葉:“姑娘可是回房間了?”

    青葉轉(zhuǎn)過身,語氣飄忽的道:“我剛剛……好像……看到姑娘在哭哎!”

    阿蘅條件反射般的跑回了房間,還反鎖上了內(nèi)室的門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有些沖動了。

    她擦干凈了臉上的淚痕,想著門外站著的三個人,還有接下來會過來找她的其他人,有那么一瞬間,她是希望時間能夠倒流的,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真的不是她這么一個小姑娘能輕易控制的啊!

    門外的常嬤嬤已經(jīng)在試探性的喚著阿蘅:“姑娘若是在外受了委屈,可不能學(xué)著別人家的姑娘,將委屈咽進(jìn)肚子里,肯定是找老太爺他們主持公道的……”

    常嬤嬤打從心底里就認(rèn)為阿蘅是受了大委屈,否則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開始哭的。

    也別跟她說阿蘅哭的地方是她自己的地盤,常嬤嬤只會認(rèn)定自己的想法。

    小竹樓乃至別院之中,都是奉阿蘅為主的,哪有人敢給阿蘅氣受,會讓阿蘅受委屈的人,自然是該往外處找。而阿蘅最近的活動范圍也是極其規(guī)范的,連京都都沒能回去幾次,就只在別院與書院中來回,既然不可能是別院中的人,那自然也就只有書院里的人了。

    書院里難道還有人會不知道阿蘅的身份么?

    竟然還有人敢欺負(fù)阿蘅!

    阿蘅站在內(nèi)室中間,抿著唇,她原本因為太過尷尬的緣故,是沒有再哭的想法了,可聽著常嬤嬤的話,就感覺眼睛有些酸澀,淚水也有些忍不住了。

    只有在關(guān)心她的人眼中,才會一直認(rèn)為她是個很容易被人欺負(fù)的孩子。

    她現(xiàn)在還能享受這般的待遇,可再過幾年就很不好說了。

    阿蘅捂住心口,回想著自己這幾個月以來,所看見的呈現(xiàn)出各種死相的人。

    她起初還會夜夜驚魂未定,等時間久了以后,自然而然的就習(xí)慣了,雖然每次見到那些呈現(xiàn)出死相的人之時,她還是會不自覺的手腳冰涼,臉色也變得煞白,但她忽然覺得那也沒什么不好的。

    在沒有日日觀看阿兄等人死相的時候,阿蘅心中還對未來抱有一絲希望,想著自己不是溫如故,或許阿兄也不會落到夢中那般的下場,然而親眼目睹過后,她就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了。

    阿蘅是在那座傳聞有散仙隱居過的山上,得到現(xiàn)在這項可以看到別人死相的能力。

    她在山上也沒有做過什么特別的事情,只記得自己一個錯眼之后,再看到的世界就與先前截然不同。

    據(jù)說那位散仙將能夠窺探天機(jī)的法寶留在了山里,而阿蘅原本就能夠看到一線未來,或許兩兩疊加之后,才造成了她眼下的這般奇怪的能力。

    阿蘅忽然眼前一亮。

    若是她此刻的推測是成立的,那么豈不是說她什么時候能瞧見阿兄等人改變了眼下的死相,就代表她已經(jīng)改變了阿兄他們的命數(shù),成功幫他們避過了死劫?

    想要知道事情是否真的如同她所推測的一般,或許她應(yīng)該先做一下試驗。

    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身邊的人,現(xiàn)在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顯露出死相,偏偏她記憶深刻的那幾個人的死劫都在幾年之后,便是真的想辦法改動了,也不能立刻就瞧見效果。所以她需要找一個死劫就在近期,能最快見效的人,而且這人還得與她有過接觸,她能夠有辦法讓其避開死劫。

    想要找出這么一個符合條件的人,還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廂的阿蘅陷入了沉思之中,對外界的聲音是絲毫不曾入耳,卻不知外間的人被她的毫無回應(yīng)給嚇成了什么樣子。

    青葉與青蕊年紀(jì)還小,她們見阿蘅始終沒有回應(yīng),雖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們腦補(bǔ)出來的事情,已經(jīng)把自己給嚇哭了。

    常嬤嬤揉著發(fā)疼的額角,一回頭就看見了兩個哭鼻子的小丫環(huán),只覺得頭就更疼了。

    她先是讓青葉與青蕊都不要哭,緊接著就是吩咐她們兩人好好的守在房門前,她得出門去搬救兵了。

    不管姑娘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只憑著她今日的這一連串的異常動作,就已經(jīng)應(yīng)該說給能主事的人聽了。

    只可惜今天有些不湊巧,溫老太爺恰好去了白馬書院,只有溫桓還留在院子里寫著功課。

    常嬤嬤在五柳居沒有找到溫老太爺,就轉(zhuǎn)而去找了溫桓。

    說起來,阿蘅與溫桓素來要好,也許只他說上兩句話,就能讓阿蘅敞開心扉的。

    溫桓趕到小竹樓的時候,阿蘅也終于從溫如故的記憶中翻出了兩三個死劫就在近日的人,正在遲疑著要選擇哪一個人呢!畢竟就她找出來的這幾人,在身份上確實能和她扯上一點關(guān)系,但關(guān)系很是疏遠(yuǎn),屬于一年到頭見不到兩三面,甚至連面都沒見過的那種。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讓他們避過死劫。

    這就令人很為難了。

    難不成她要多撒幾個網(wǎng),才能廣撈魚?

    阿蘅低頭看著自己在來回掐算的手指,腦海中的思路忽然一滯,瞬間就忘記自己剛才想到了哪里。

    她就應(yīng)該用紙筆將事情記下來的,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又忘得一干二凈,還得從頭算起。

    心中這般想著,阿蘅便直接向房門的方向走去,伸手打開了反鎖著的房門,下一刻就差點被溫桓給砸到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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