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湯來到洞窟時，那里的夜明珠已經晦暗了不少，微弱的光芒只能隱隱勾勒出洞窟里的輪廓。
湯湯喚了好幾聲，晝才從封印的結界中轉醒，她的臉龐依舊精致到沒有任何缺陷，但比起之前卻是虛弱了許多，看來此前湯湯帶來的風靈子能量，已經快消耗殆盡了。
“晝，我回來了。”湯湯對她輕聲說道。
晝瓷白的皮膚在夜明珠的光芒下顯得十分冷白，她看見了湯湯，眼里劃過了一絲淺淺的笑意，說道：“你沒死？”
湯湯點頭，說道：“僥幸，沒有死成，還能來這里兌現承諾。但是……我的身體，卻發生了奇怪的變化，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是為什么。”
湯湯在晝的面前伸出手，開始在手心凝聚體內的力量，隨著那黑白色的霧氣纏繞形成一個珠子，晝的眼眸也逐漸被這一幕點亮。
“這是……這世間竟然有這樣的融合之法。”
湯湯點頭，向晝說明了藏書閣內發生的一切原委，補充道：“雖然我借助無量義僥幸得了首名，但現在我體內原本的靈力，都被代替成了這樣的融合體。如果按照階級分化，我依舊是地滿初階的水平，但身體明顯變得更強了。”
湯湯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皮膚韌性，她覺得現在即使一個成年人類拿著刀全力砍她，都不一定能夠在她的皮膚上留下痕跡。
晝沉默了片刻后，解釋道：“據歷史記載，禺淵人與風靈一樣，擁有天池和魂池的我們，生命的誕生并不是靠自身孕育，而是靠天地凝聚。禺淵人并不是由父母所生，互相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他們，都是由魂池凝聚誕生的。
無量義無法從自然中汲取，禺淵人從誕生之初，便就是少年少女的形態，所擁有的無量義也在那一刻決定好了。此后所有的修煉，無非是為了修煉體魄而讓自己能更好發揮出體內的力量。因此……”
晝頗為疑惑道：“因此這世間的無量義，從來只存在于禺淵人身上和魂池之中。吾輩風靈一族上萬年的歷史，也沒有說過，能有人在擁有靈力的情況下，還能擁有無量義，且這兩種力量，還能如此完美地結合到一起。”
湯湯失落地垂下手，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連晝都無從知曉。
“你可愿與我做個交易。”
湯湯一愣，晝竟然要與自己做交易。湯湯一直認為自己不過是她被封印時無聊的消遣，但沒有想到晝竟然正眼看待她了。
湯湯忽然想起之前她要去武試初賽時，晝對她說的話，試探地問道：“你是有東西，要給我嗎？”
晝點頭，閉上眼睛，她的身體開始暗淡，而胸膛處卻開始發光。隨著光芒越來越刺眼，一道潔凈的光芒從晝的胸口飛出，朝著湯湯的方向而去。
湯湯趕緊伸出手，讓那光芒緩緩落在了上頭。
隨著光芒散去，只見湯湯的手上，正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結晶。這結晶十分美麗，散著治愈人心的光芒，仿佛能夠洗去世間所有的污垢。
湯湯看著它，不禁有些癡迷了進去，她的腦中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自己的一生，那些血腥骯臟的過往，在這一瞬間都開始涌上她的心頭。
“別看它！”晝厲聲說道。
湯湯一震，從癡迷中回過神來，心頭仍然是撲騰撲騰跳著，如若不是晝的那一聲，自己恐怕就已經完全被這顆結晶給攝走了神智。
“這是什么？我……我從未在世間見過這樣潔凈的物體，如此高貴純潔，好像無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擁有它。”
湯湯捧著那顆水晶，為之驚艷萬分。她抬頭看向晝，但也就是此時，湯湯才發現晝整個人都變化了。
原本瓷白的皮膚變得晦暗，湛藍色的眼眸失去了光澤，連皮膚上也出現了破碎的痕跡，仿佛是一個因為破舊而被遺棄在角落的木偶娃娃。
晝開口，聲音十分虛弱：“這是……天女之心，是世間上最純凈的心靈。在天空戰敗的那一天，天女將她的心給了我。”
湯湯捧著這純凈的結晶，仿佛是捧著什么燙手的火炭，慌張道：“這是心臟？可這是天女的心，你為什么會成了這樣？”
晝笑著安慰湯湯：“別怕，我沒事，只是這封印困了我幾百年，已經損耗了我太多。”
原來晝早就已經被這封印折磨成了這樣，只是因為天女之心才能夠勉強支撐到現在。
“你要我做什么交易，我能為你做什么？”湯湯心疼地看著晝，看著她那似乎只要風吹就可能會破碎成齏粉的身體。
晝的神智因為失去了天女之心，開始變得緩慢，她努力地張口說道：“天女之心……能幫你你遮蓋無量義的氣息，而我要你，把殊己的心頭血，滴在上頭……我就可以獲得自由。”
湯湯驚喜，原來這就是破開封印的辦法。這辦法雖然乍聽很難，但是只要她奪得了四方會頂的首名，那么接近女皇的機會也會變多，拿到女皇心尖血不過是時間問題。
“答應我！”晝厲聲呵道。
湯湯點頭，說道：“我答應你。”
晝仿佛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來等湯湯一個承諾，而在聽到湯湯回答后。晝心頭一松，強撐的意念落下后，立即陷入了沉睡，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湯湯看著晝的睡顏，握著天女之心的手緊了又緊。
“晝，我答應你。”
這句話湯湯說給晝聽，卻又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
……
那天湯湯醒的很早，但她卻沒有急于起來，而是在床上閉目養神了許久，直到曦光射入房中，才從榻上坐起來。
慕容紋霜已經起身了，她看見湯湯，臉色卻十分不好。
雖說她們之間的關系已經在此前因為小玉玉而緩解了不少，但是在藏書閣初試后，湯湯明顯感受到了慕容紋霜態度的轉變。
她雖然沒有惡意為難湯湯，但湯湯能夠感受出來，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比以前更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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