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也挨了賈閏一記重踢,可好歹賈閏幫他找了臺階,沈宜言決定這次就大度地原諒賈閏這個坑貨了。
他一邊收回練習冊趕緊合上,一邊努力集中精神去聽她跟賈閏討論。
他選的位置簡直不能再好,她轉(zhuǎn)過身后他們之間簡直不能再近,她不轉(zhuǎn)身他也能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沈宜言暗暗為自己的選擇自得著,心里的小人歡歌載舞,沒一刻安生的。
葉寶珠聽到身側(cè)的對話,勉強控制自己不扭頭去看,余光卻能看到那兩人面對面,還有那人撓頭害羞的小動作。
她低頭看了下時間,好像也快到了,反正也做不了題了,不如收拾下東西早些回家吧。
她才放下筆,收拾了下書,可能是動靜大了些,前面的向北就也轉(zhuǎn)過頭,“現(xiàn)在就走?”
話應(yīng)該是跟她說的,可是目光卻是盯著元祁的。
葉寶珠下意識點了下頭,也跟著看向元祁,元祁也恰好看過來。
“元祁,我要準備回家了。”
一說完,她的心里也高興起來,能回家真是一件讓人無法不開心的事情。
“元祁,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回?”
有了向葉寶珠的一問墊底,又見元祁轉(zhuǎn)過頭看自己了,向北鼓起勇氣接著問,手上拿紙不停扇著,目光卻不敢看過去。
元祁順勢轉(zhuǎn)了身,“我不回去了,你們國慶回家玩的開心點啊。”
“嗯、嗯,元祁,你也是。”
聽到向北坑坑巴巴擠出了這句話,然后在她的目光中又紅著臉躲開了目光,元祁心里不由嘆息了一聲。
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負心渣女一樣,不過她已經(jīng)仔仔細細回憶過了,她以前上了高中后十幾年都跟向北沒有一點交集,再過些天,這孩子就知道了,他們兩個根本沒有一點可能。
“嘖嘖,你看看人家……”
沈宜言在桌下拐了一下湊過來跟他耳語往他心上扎刀的賈閏,他又不是眼瞎,那叫向北的面對的是他這邊,他怎么會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也不是像賈閏說的那樣他對元祁……是喜歡,只是他真的很在意這個女生,沒辦法不在意。
而且,他雖然不是很在乎考不考第一,但是如果第一是元祁,他很在意。
又想到自己剛才的蠢樣,沈宜言就恨不得把賈閏拖出去揍一頓,真是太坑他了,元祁她會怎么想他?
本來就好像對他有意見一樣。
如果不是對他有意見,怎么會一眼也不看他?
他為什么要想那么復雜?
在這里不就是為了趕作業(yè)好出去度假嗎?
沈宜言想著,努力擯棄了雜念,沉下心去做題。
可是,她不回家啊,不回家是要去哪里?
啊,為什么總是會想她的事?
跟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中間賈閏離開了,沈宜言也沒抬頭去看,等到他活動了下僵直的脖子抬起頭時,才發(fā)現(xiàn)班里就剩他跟前面的元祁兩個人了。
原本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又開始不安生了。
只剩他們兩個人了,她總不會不搭理他了吧?
一會兒出去總要鎖教室門的,可以說一句話吧?
一起下樓的話,現(xiàn)在是中午了,或許可以一起吃午飯吧?
可是,她竟然真的沒有理他,甚至她好像根本沒發(fā)現(xiàn)教室里還有一個他。
眼見她自顧自地就要離開,他趕緊出聲,“元祁,你還回教室嗎?”
口中說著,他已經(jīng)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了桌上的習題冊,總算趕在她出教室前走到了她身邊。
“我不回來了,辛苦你鎖門了。”
元祁不得不開口說,她真的沒注意到這孩子還在教室,只能盡量保持距離。
余光看到沈宜開始言鎖門,元祁就直接走了,但是沒走多久,她就聽到了緊跟過來的腳步聲。
不知為何,方才那腳步聲明明是小跑著過來才有的聲音,到了她身后卻又循規(guī)蹈矩地下樓梯了,絲毫沒有超過她的意思。
正值放假,又是大中午,樓道里空無一人,身后的腳步聲并不重,卻沒辦法讓人忽視。
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不自覺開始多想了,元祁閉了下眼,這個沈宜言不是她認識的沈宜言,跟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還只是個半大孩子,她不應(yīng)該太關(guān)注他的。
元祁一邊壓著紛亂的心思,一邊強迫著自己把心思都集中在剛才做的習題上。
媽媽一直都希望她能考上好大學,前世的她也是記著媽媽的心愿才會堅持下去,但是畢竟在兼職上分了太多時間,她最后也只是勉強上了一個重點大學的冷門專業(yè),也沒有再選擇往上讀下去。
重來一次,如果有可能,她想考一個真正的重點大學的重點專業(yè)。
長大后,總是有人說考上大學又有什么用,只是考上大學確實沒什么用,但是如果考上的大學是重點大學就另當別論。
也只有長大后才會知道,高考真的是她這樣出身的孩子唯一的一次公平的機會。
她雖然跟著表姐也算創(chuàng)業(yè)成功了,可無論參加聚會,還是日常交流,學歷還是一個人最重要的籌碼之一。
他到底哪里得罪過她?
是因為他脫手的球砸到了她嗎?
不是,在更早以前,他第一次跟她說話,她看他的眼神就跟看洪水猛獸似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很奇怪啊,不過是她不想認識他罷了,他何必上趕著呢?
可他卻莫名其妙地追了上來,看到她的背影,不自覺就跟在了她身后,要是他超過去,不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了,但是他卻沒辦法加快速度,只能眼睜睜跟著她下了樓,然后跟他去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他真是有病啊。
沈宜言自嘲了下,卻也沒能緩解多少心中的郁悶,只有想到接下來是七天長假,足夠他冷靜冷靜,他才勉強打起了精神。
賈閏那損色說他是情竇初開,他想反駁,但是又不確定……
他接過情書,也被女孩子當眾表白過,可是他沒辦法感同身受,更不理解她們的喜歡跟男孩子的喜歡、朋友的喜歡有什么區(qū)別?
他對元祁莫名其妙的在意就叫做喜歡嗎?
可是,他只是想認識她,就像之前跟其他朋友認識一樣啊,這應(yīng)該算不得喜歡吧?
還是不一樣的……如果是其他人,他這么示好卻不被接受,他不會再上趕著了,可是他管不住自己不去鍥而不舍。
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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